面见仇人,他又必须忍下气。
“沾罕与你说了什么?!”完颜宗干仿佛被刺|激了,猛的抬起头来,目光凶戾。
站在城墙上看到逃难至此的百姓,作为使臣的耶律德再也坐不住了,在某一天升起时,他便出使武朝军营,一直等待召见。
“遵旨。”领旨的使臣恭敬拜退。
“想说什么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白宁抬起目光瞟了一眼,随意的挥了挥手,侍立的曹少卿点头,带人朝老者身后的两名副使过去。
老人看着地上呈着的两颗人头,吞了吞唾沫。
门外的甲士蜂涌而入,直接拿了曾经贵不可言的辽王完颜宗干,被枷着身影挣扎大喊:“犯上作乱,你们也会不得好死!”
“若是南人愿意和谈,就谈,不和谈就拖住他们,银可术及完颜阇母的军队已经在途中,很快就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
耶律德被他话锋一转,弄的怔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点头:“这个理所应当。”
“求和?”完颜宗干坐回椅子上,倒是冷哼了一声:“本王好像还没下决定是战还是和吧?”
宗峻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望着有些癫狂的人:“如今打与和都是可以,为什么不尽快拿出主意,不然武朝军队打过来,只能拒城而守了。”
名为耶律德的老者,汗流浃背的坐在那里,他和两名副使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一个白天,米水未进,仿佛被人遗忘在了这里。
兀术在一旁劝道:“此事不的不行,既然要做就一口气做下去,不然将来他若登基,你我三人难得善终。”
刀刃被打飞出去,插|进墙里。兀术收回手,向前跨了几步,逼近过去:“皇兄,是战是和容不得拖延,况且,你并非我女真新皇,自然算不得逼宫。”
“你没有机会再发挥号令了。”完颜宗峻转身猛的一挥手,“我女真皇帝岂能如你这般鼠头鼠尾,把他带下去关入天牢。”
“此事我知晓的。”
几乎被逼到墙角的完颜宗干摇晃着手指,最终无力的垂了下来,“既然如此,我这就发布命令调银可术和完颜阇母两位将军回防上京道。”
“让他来大帐见我。”说完,白宁洗了洗手,朝另一顶帐篷过去。
“你们……”呢喃说出两个字的瞬间,看到对方三人的面无表情,明白过来的宗干气的浑身发抖,“……这是要逼宫……看来居心叵测的是你们。”取过了墙上挂着的兵器。
十月初,辽王完颜宗干涉嫌通敌卖国,谋害金国元帅沾罕等罪状被下狱,随后继位的乃是完颜宗峻,仓促的成为金国第三位皇帝。
完颜宗峻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来,给自己倒上茶水:“战自然是能战,但如果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再战的作用就不大了,老帅的牺牲,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十月十一,在这些日子里,武朝东路军一直北上过信州、成州,与背嵬军在中京道会师,在持续了十多天的平静后,三支军队开始逼近中京大定府,周围村镇开始被战火侵蚀,逃难的人群被驱赶着浩浩荡荡往大城奔去。
耶律眉头紧皱起来,像是听不切实际了,张嘴欲出声阻止,那边话还在继续:“其三,奉我武朝乃是兄长,米粮锦帛就算了,过年的时候上表恭贺新年就好。”
宗峻揉着眉心:“只是兄弟相残……先是宗望,现在又是宗干,当年亲密无间,一起山中狩猎的兄弟们,一个个分崩离析了……是这世道太过诱惑,还是我们本身就无法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