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恸哭

    “——嘶！真厉害！”

    蹄声震荡，李仪的身后，浮现一道钢鬃白牙的野猪巨影，活灵活现。此兽暴怒，四蹄奔腾似战争践踏，横冲直撞如野蛮冲撞，嘶吼声若挫志怒吼，声势磅礴，似要撞碎苍穹！

    “好强！这一拳，力拔山河，刚猛无俦！”有一名少年武者失声感叹。

    李仪闭目，静心领悟片刻，蓦然睁眼，双掌扶摇，魔法手势迭出。他的身外，一枚枚清幽秘符闪耀，回卷凝形，衍化为塞壬之相，引吭高歌。

    其他人沉浸其中，个个目眩神晕，根本没人在意他说什么。

    “——方寸屠场！”

    “——獠牙碎击！”

    李仪神色威严，右掌虚握，如持酒樽，一头螭龙之影飞掠，雷音磅礴，凶威滔天！

    他展开那张轮回裹尸布，垂下脑袋，眼神专注，静心观摩。

    “我来看看……或者说，我听听？”

    “这一拳，看似刚猛，却有一抹转圜如意的味道，似乎是刚柔并济！”一道声音响起，此人却并非武者，而是苏烟雨。

    “这是……一抹破碎之意！”苏烟雨也不管有没有观众，喃喃低语。

    一声清唳响起，他的头顶上空，浮现一头塞壬之影，双翼震荡，凌虚御空，神妙难言。

    李仪的动作，渐渐浑然天成！

    “嗯？是……七叶？”

    这声响，有尘埃的浮荡，有元素的流转，有光线的折射，甚至连李仪自己的心跳，皆是明晰入耳。

    他清楚，李仪身为武装师，熟谙种种规则，身上手段无穷，鱼龙百变。但这一拳，却是化繁就简，并未糅杂其他规则，而是将那一抹破碎之意，演绎至绝高之巅！

    他的耳畔，有海啸之音，又有鲸鲵喷水，海妖游弋，龙龟吐纳，娜迦歌咏等种种神音交错，意韵隐秘，规则深沉。

    他的耳畔，响起无数细密声响，看似杂乱无章，但似乎又有一抹井然有序，浑然天成。

    “喝！”

    李仪脚下平稳，一拳徐徐向前，动作极为缓慢。但这一拳，拳锋杀机大炽，暴虐气劲和碎裂真意横卷，狂暴猛锐，开山裂海！

    “此术，较之前几式，更为玄秘诡谲！”李仪目露沉吟，自言自语道，“倾听万象之音，意识通灵，感同万物，着实神妙。”

    “哦？”

    “此术，除了观悟众生，也可用来‘自观’，自我调整。”他眼神明亮，自言自语道，“医者有‘望闻问切’，我怕是已经齐全了……我的战技法术，还能进步么？”

    这头人首鸟身的巨兽，并非是东境雾岛上的塞壬，而是上古圣兽——恸哭塞壬。

    音律起伏，仅是片刻间，这名学员修行中的各种讯息，一一浮上李仪的心头。

    ……

    种种声音，蕴藏海之意境！

    ——塞壬扶摇。

    嗡！

    唳！

    “赶紧过来！”

    李仪可不想学员们好高骛远，误了修行。

    李仪眼神一寒，身上杀意暴盛，一道屠夫巨影浮现，缕缕杀戮之意氤氲，冰冷可怖。这头屠夫极为真实，长钩上鲜血欲滴未滴，眼神赤红，巨嘴裂开，竟有桀桀怪笑之声弥漫！

    李仪一脸若有所思，眼神一动，塞壬高悬，精神延展，竟是弥散铺陈，通天彻地！

    此兽，还有个特殊的封号，名为——“精卫”。

    轰！

    而制作群星重奏之时，他却并没有开启。原因倒也简单，这具武装的制作中，卫紫怡需赤|裸后背，让旁人看到，终归不太雅观。

    “哦，快看，魔法投影亮了！”有人面露惊喜，满腔兴奋。

    “果然！”李仪点点头，心中暗忖道，“这幅塞壬扶摇，似与海之意境的顿悟相关……若非因缘巧合之下，我窥探出一缕沧海意志，恐怕这一式，还不知何时才能解封。”

    李仪的额顶之上，那道塞壬之影愈发清晰，展翅扶摇，身外无数符箓萦绕，气场凝聚，韵律深沉。

    ……

    “真的是！”

    有人认出，此人是长孙神机麾下的三名管事之一，七叶。

    整座月之暗面，每一名学员的练气和冥想，其呼吸节奏，其心跳起落，甚至是血脉和灵魂的律动，李仪都能清楚听到，如同声声雷鸣。

    “咦？”苏烟雨轻咦一句，眼神闪烁，“这一拳，竟有种完美之意，白璧无瑕，天衣无缝！”

    “哦？”良久后，他回过神来，眼神闪烁，低声道，“此术，是一种聆听之术，聆听天音。”

    “你是法师，能看出什么门道？”一名少年武者轻哼一声，面有不服。

    修炼之中，一线灵感涌现，浮上他的心头。

    “返璞归真，大道至简！”苏烟雨感叹，心神激荡。

    上古传说中，此兽耳闻千域，听世间疾苦，常怀悲悯，才会恸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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