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恶业

这法术，叫做枯败凝视？”黑水卯掌心冒汗，声音略有颤抖，“是……天位法术？”

    黑水卯来不及多想，那一拳已在眼前。

    “疯子的呓语罢了……”狄明月冷笑，不再废话，手指飘舞，向上猛然一抬。

    他怒声咆哮，额心一杆淡青长矛冲霄，穿透了黑水护罩，射向狄明月的眉心。

    狄明月面有怒色。

    轰！轰！轰！

    这怎么可能？

    须臾间，她身上气息一路暴涨，魔力波动翻腾起伏，很快挣脱枷锁，一缕缕深幽气息弥散，似有神音颂唱，久久不断。

    ……

    他的灵魂，赫然进入了一个世界！

    护罩上幽芒闪耀，黑水卯连人带护罩被这一拳生生砸入地面，无数裂壑顺着球形边沿奔散，大地坍塌，巨壑横生。

    靺鞨派出这样一名强者前来搜寻，足以说明，这幼童很不一般。

    黑水卯灵魂直掠，忽然疯狂战栗，透出强烈震惊！

    话音未落，她的灵魂浮起，化作一头头光怪陆离的魔兽，或翱翔九天，或驰骋荒野，或钻入地下，一一消失无踪。

    飕！

    “这是……突破？”狄明月脸色微变，低声说道。

    声音回荡，狄明月凛然而立，身后浮现一头血色比蒙，捶胸咆哮，声动九霄！顷刻间，一道血河从天垂落，挟裹着无尽气血和符箓，重重砸落在她的身上。

    “这，这是什么力量？这不合理！”黑水卯表情震惊，眼睛瞪得差点掉在地上，浑身因惊悸而微微颤抖。

    但血芒缭绕下，这一拳砸落，势如鸷击狼噬，声如轰雷掣电，挟裹烈烈气劲和罡风，力可摧城撼山，摧枯拉朽！

    “女人，给我死！”

    良久后，她忽然脸色一变，低声道：“怎么回事？还真有？”

    黑水卯是一名下位魔导，灵魂本源雄浑，对她而言，自然是大补之物。

    狄明月的天赋——“百兽”，仅能猎取游离兽魂，但黑水卯却一头扎入她的灵魂世界，被群兽吞噬，生生化作了灵魂养料。

    幽冷歌咏回荡，四周温度骤降，一头碧绿娜迦浮现于她的身后，寒意缭绕，低声浅吟。

    苍穹下，狄明月身形屹立，眼中幽芒闪烁，良久后，吐出一口长长浊气。

    “真硬啊！”

    “一个幼童？”她神情狐疑，自言自语道，“莫非，是真体、天人之相、神眷者之流？或者，是轮回之子？”

    日月无光！

    “我也来搜搜看……”狄明月双臂摊展，低声喝道，“——兽群！”

    眼前此术，比普通娜迦的石化凝视，可要强大百倍！

    “嚎！”

    “——枯败凝视！”狄明月瞳中精芒掠过，手指前指，徐徐吐出四字。

    狄明月轻哼一声，第四次举起拳头。

    一个灵魂世界？

    “呃！”

    枯败凝视，来自天启娜迦——“殁瞳”。

    蓬！

    喀！喀！喀！喀！

    他心惊胆战。

    “怎么，我们乾人不是柔弱么？”狄明月徐徐落地，清冷一笑，“你怎么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再吃我一拳吧！”

    “没什么，”黑水卯悬空而立，咧嘴露出残忍微笑，“吃的都是乾人！”

    他尚未明白过来，四面八方有兽吼响彻，无数凶恶兽影腾空而起，纷纷扑向黑水卯，将他重重淹没。

    一记喝令，娜迦睁眼！

    狄明月的脑海中，残留了许多记忆碎片，来自黑水卯。

    想通了这一点，他干脆摒弃所有法术，直接以灵魂交锋，针尖麦芒，毫无花俏！

    “给我——破！”

    “你真该死！”狄明月面寒如冰，一股怒意在瞳中翻涌。

    娜迦的石化凝视，需长久注视，且生效缓慢，躲避并不困难。

    这一刹，眼前这娇滴滴的女子，似乎已化身为一头人形比蒙！

    随着她身影直掠，身后有血色涟漪圈圈绽放，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气爆声，恍若一朵朵盛放的彼岸花，妖魅而杀机凛冽！

    天空中，闷雷响动，一道血色涟漪绽放，黑水卯身影倒掠，如流星坠地，轰碎地面，生出无数游荡裂纹。

    两道蛇影翻腾竞逐，宛若蛟龙行空，挟裹着百丈腥风和血气，所过之处，裂石穿空，草木纷飞，气劲暴响恍若雷鸣，响彻不断。

    娜迦双目凝望，视线所过，犹如死神的脚步，生机尽灭！

    “灵魂交锋，你必死无……嗯？”

    娜迦徐徐睁眼，瞳中寒芒闪烁，满头蛇发猝然暴起，凶神恶煞，作势欲扑！仅是一刹，她身上气机由极静转为极动，穷凶极暴，戾气熏天！

    但是，毫无效果！

    黑水卯眼见拳头举起，惊得浑身寒毛倒竖而起，当即怒喝一声：“——灵魂之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