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周铨还要不依不饶,李孝寿突然变脸:“刁民,来人,将他押入牢中,先关几日再说!”
不过随即周傥想到一件事情,周铨似乎已经应付过一回李孝寿了,而且应付得不错,至少全身而退。
“大尹,今日定是有人故意如此!小人受此不白之冤倒还罢了,若不惩诫这小人,只怕今后还有宵小之辈有样学样!”
贾奕面上是意味深长的笑,此次前来,他不唯可以报得私仇,实现自己早就有的一个愿望,同时也可以讨好李邦彦。
经历后世之时,如何不知道税吏的可怕,周铨在操持他的小买卖之前,就已经打听过相关消息。他父亲周傥自己,就是衙门里的书手,那些精通律令的胥吏,不少都和他打过交道。
望着被带进衙门的儿子,周傥心里怦怦直跳,他心中甚为担忧,自己这儿子才十五岁,面对以残酷闻名的李孝寿,他撑得住么?
李孝寿面色阴沉下来,这是想要挟民意来压迫自己么?
“周铨,有人告你偷逃税款,你可知罪?”李孝寿不紧不慢地道。
周铨听得这个,顿时明了,这肯定是贾奕罗织出来的罪名!
此次抓着机会,他有意严惩周铨这个市井刁民,不仅是杀鸡骇猴,也是为自己出口恶气。
就算有意外,还有狐假虎威的一招可以使。
“卖冰棍何需纳算?大尹误听小人之言也!”周铨等的就是这个。
但片刻之后,衙门里却直接出来个差役:“传人犯周铨!”
好在这些差役没有使坏,打得响,也皮开肉绽,却没有伤及筋骨。
周傥想要跟上前,却被贾奕身边的差役拦住。这些差役都是贾奕的同伙,他们对周傥可是不客气,若不是尚有顾忌,只怕老大的耳瓜子就直接要抽下来了。
周铨被打的时候,口中一声不吭,心里在暗暗发誓。
周铨愕然,原本以为自己狐假虎威,可以让李孝寿演一出官场现形记的,怎么李孝寿的画风说变就变?
他这等官员,不惧民意,却怕权贵,而且他又是靠着投靠蔡京才得势,深知蔡京厉害,哪怕周铨提到的只是蔡京的孙子小蔡学士蔡行,也足以让他三思。
“谁告诉你卖此物便可不纳算?”李孝彦拿起案上的火签,就要掷下去。
他李孝寿从来就不是个怕民意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吕寿案,连接杖毙数人,让官家都不得不派使者来此,不许他继续杖责。
“真是……熟悉啊。”
这一路上,他将事情梳理了一遍,自觉已经知道今日被传的缘由,也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以前只当他有些急智和利齿,如今看来,这小厮竟然精通朝廷诏令?是了,他父亲为吏,或者是家学渊源?”
“这小贼伶牙俐齿,来人,先抽他五板,再让他说话。”李孝寿停下公文,抬头面无表情地道。
开封府衙门前,周铨长叹了一声。
“并无此事,大尹明断,小人冤枉!”
李孝寿愣了好一会儿,手中的火签,又慢慢地缩了回去。
当被带到衙内时,李孝寿正在埋头批阅公文,差役将周铨按倒,周铨眼睛一转,然后大笑起来。
“进去之后,休要胡言乱语。”周傥没理睬贾奕,而是对周铨吩咐道。
李孝寿说到这,声音阴冷,目光森然。
朝中攻讦李邦彦最厉害、使得他被罢去符宝郎职务的几位谏官,他们弹劾时的证据,便来自于周傥。故此,李邦彦实际上极恨周傥,招揽之举,不过是见周铨有利用价值,这才生出如此主意。
“十文一小碟,比起酒楼里一样菜肴都不便宜……你这厮可曾向朝廷交纳过一文钱的税钱?”
打了周铨,已经出了口恶气,再放周铨离开,对李孝寿并无损失。但周铨可不这么认为,他的打不是白挨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本朝待民仁厚,法无禁即可。”李孝寿面无表情地道。
“若是他敢说出一字,便加五板,拖下去!”
“啊……大尹老爷!”
“老爹你只管放心,应付大尹,我有经验。”周铨自信满满。
李邦彦从来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也不是什么有底线的人物。昨日还在派人拉拢周铨,此时突然翻脸,自有其原因。
所以那小吏,名义上是去查宋太宗是否有此诏令,实际上是去打探,周铨所言是否属实,那蔡行是否真喜好吃冰棍,又是否与周铨有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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