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背手而立,望着眼前的十余个木盒。
原本盯着他们左右的熊大熊二,如今都不见了踪影,而嚣张蛮横的贾奕,再也未在他们面前出现。
仅是京师一地,便能如此,再推广到富庶几与京师相同的西京洛阳等地,还有大宋治下各州府,年入百万贯,绝非难事。
按照周铨那天所说,只要操作得好,这种被称为雪糖的卖相极佳的砂糖,至少可以占据京师市场的三分之一至一半。但李蕴却觉得,二百文一斤,已经足以占据京师市场的三分之二,甚至五分之四!
“哈哈,儿子在妓寨里等老子,这等事情……”
杜狗儿确实说不清,他这些天都嘴着周铨,但仍然弄不明白,为何周铨去了一趟李大娘家,事情就完全变了。
这还是最低的,若以李蕴估算最乐观的情形来算,一年毛利当在十八万到二十万贯之间。
开口的这两位,甚至隐隐有些轻视他,现在这么热切,想来是想去看自家的热闹。
“正是,奴记得清楚,一字不错。”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能折腾,但给他折腾一个官职出来,却还是不敢相信。
这些人如何不知道,金钱巷最出名的就是妓寨!
木盒全部被打开,里面装满了洁白如雪的颗粒晶体。
酒肆离金钱巷还有一些距离,他们赶到之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周傥原本见了儿子就要发怒的,结果却被周铨拿出的一样东西骇住了。
“那小子又惹了什么事端?”出了酒肆,周傥问道。
“那小子倒是熟悉地理方物,连这些僻远之地也记得……我听叔党说过,番禺一带,亦是盛产甘蔗。”梁师成神情微动:“看来他果然有几分把握,既是如此,你去与他说,让他老子五日之后择个时间去补个名字,一个从九品的微末小官将仕郎算得了什么!”
“是,老爷英明!奴也曾经试探过,周铨说,或许可以将那番客海商的制糖之术学来,若真如此,福唐、四明、广汉、遂宁皆盛产甘蔗,可炼雪糖,一年百余万斤,亦非难事。”李蕴想起周铨的交待,便又说道。
“启禀老爷,一共是一百八十斤雪糖,奴都算过,分毫不差。”李大娘应道。
身后的随侍应声而去,梁师成又看向李大娘:“那周铨所言当真?”
“当官?”周傥猛地停住了脚步。
李大娘回应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惊讶,周铨果然是一个有心人,小小年纪,竟然就已经精通庶务,甚至连市师各处如何发卖,都有详细的建议。
“便是周傥哥哥的令郎,也不是个靠谱的啊,这些天里,他可没少坑爹,莫非这又是要来了?”
“我记得遂宁贡物中,便有霜糖。”梁师成看了她一眼:“这些都是那周铨说的?”
如此算来,保守的估计,这也是一个每年十万贯以上的大市场。周铨说了那个海客番商供货的价格,每斤才是区区八十文,这十万贯的毛利便可达六万贯。
京师人用糖,也绝对不只一年一斤,甚至有可能接近两斤。
“京师一百五十万口,每人若以每年用糖一斤计,一年当用糖一百五十万斤。雪糖价格,可远胜于一般糖类,便是霜糖,亦有所不及。定价可自二百文一斤起,京师人富庶,二百文也不过是最下平民一二日工钱……”
“这是……真的?”周傥见儿子说话的模样,终于不敢将手中的纸当作假的了。
“什么不错,都比不得老林家儿子,已经是三班借职,与咱们哥几个都差不多……周傥哥哥,若是你不出军,以你家传的武艺,你家孩儿少说也是个班直出身!”
杜狗儿却是满脸带笑:“哥哥,好事,好事!”
“就是这个。”
落到这种境地,他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叹了口气,并未拒绝。
“不过这份礼,我先收了,算是他谢我拦住李邦彦。若是他有第二批货来,再谈他父亲官职之事。”梁师成淡淡地说道。
“正是,这些时日帮不上哥哥什么忙,如今有事,总得去看看!”又一名军官道。
那些色泽黯红的糖类,只能被某些作坊用于加工甜点,而颜色较浅的霜糖,更是直接要被雪糖碾压,只能降价才能与劣糖去竞争市场。
“哥哥这是哪里的话,我瞅大郎如今可是出息了……哥哥要当官了!”
这样装,结果自然是吃了一记爆粟,同时周傥面色如土。
周傥有些诧然,这几位朋友虽然待他尚好,但连在军中这些时日,周傥哪里听不出,他们已经不象当初那样视自己为大哥了。
都是四十余岁的年纪,又都不过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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