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立刻答应,萧察哥倒还要想一想,听他婉拒,萧察哥笑了起来。
“足球?”
这里是辽国君臣宴射之所,地方空阔平整,还有大块草地,正是踢球的好地方。周铨先是令军卒推独轮车,以毡绳为准,在草地上画出球场来,然后又让人搬来两座球门。当手下人忙碌这些准备工作时,他自己陪着萧察哥等,讲解球场上那些粉线的作用。
难怪这些驿卒都看得忘了自己的职责,一个个在旁边叫嚷喝彩。
“让他折腾,反正是在辽国,祸害的也是辽人!”郑允中笑了。
刚才还在批评宋使喧哗吵闹的一位契丹贵族,这个时候反而称赞起足球来。
此人名萧察哥,乃是此时辽帝宠臣萧得里底之子,甚得其父喜爱,因此众人隐隐以他为首。
“驿管!”他喝道。
“萧三郎说的是!”余人听他开口,纷纷应是。
“这便是宋使?不是说南国之人,礼仪之邦,温文尔雅,为何如此嘈杂喧哗,简直与女真蛮子一般,毫无教养可言!”跟着耶律章奴的一名契丹贵族道。
郑允中会意,此前他们这些使臣,身处敌国有如软禁,便是想要打探消息,与派驻辽国的细作密会,也极不方便,现在则不然。
“贵使请往这边来,此处大同驿,乃是南国使者住所,当初小苏学士,便曾在此,老朽还曾经与他谈诗论文。”
“这足球倒有几分意思。”
此时的大宋京师,乃是整个东方的时尚之都,汴京中流行什么,用不了多久周围国家的都城中也会流行什么。蹴鞠、马球,都是汴京中流行的竞技游戏,在辽国中京,同样大受欢迎。
“问一问他们,是如何踢的,咱们也来踢踢,到时候,与宋人赛上一场。”随耶律章奴一起来的一人道。
中京的戒备比起燕京可要严得多,就是狄江的手段,等闲也难以溜出去。听得那官员婉拒,周铨也不着恼,他只是一笑,然后开始组织随护的禁军踢球。
这足球之戏,他是非学不可了!
辽国人与宋国人倒是泾渭分明,各占一边,在他们中间,石灰粉画出的线里,两队人正在你来我往,踢得不亦乐乎。
那驿管就在旁边侍候着,闻言立刻上来听候使唤。
耶律章奴也是喜欢球的,才看了一会儿,他就撇嘴道:“都说南人喜好蹴鞠,我看也不过如此,他们这蹴鞠,分明就不合规则!”
因为场地小的缘故,此时球场上对阵的双方各只有七人,都是从随扈的大宋禁军中挑出来的,原本就精通蹴鞠。对他们来说,除了规则改变之外,带球、传球、过人、射门,都是轻车熟路。
大同驿既然能装下两百人的宋国使团,占地规模当然不小。进来之后,便是一个大院子,原本应是比较空旷的,但如今,却被宋国使臣、辽国驿卒围着,几乎水泄不通。
周铨露出为难之色:“此事关系到军阵之法,若是我来传授,恐怕回国之后会有事端……不如这样,贵国自有智者,何不令其观看球赛,必能有所收获。”
只不过,辽帝要自冬捺钵处归来,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回到中京。
他心思想的,比别人还远些。当初辽国天子耶律延禧,除了不擅诗画书法,性子跳脱荒唐,与宋朝的赵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日夜游玩嬉戏,荒于国事政务,亲信萧奉先、萧得里底等人,荒废国政耽于享乐。萧察哥觉得,这足球之戏,正对了耶律延禧的胃口,或许可以献上去,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果然,那驿管又道:“为此戏者,是宋使中年纪最少的那位小郎。”
蹴鞠太多的花式,更注重是个人技艺和观赏性,而足球则重对抗,从力量到速度再到技巧,甚至双方的阵形,都在激烈的对抗之中。
在大同馆中呆了才一天,周铨就坐不住了。
萧察哥对那驿管道:“将那位周小郎请来。”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进大同驿的院子。
“可与我细说这足球之戏的规则?”
“这个却有些不方便,须等陛下返京之后才可!”那位官员警惕地道。
耶律章奴却撇了撇嘴,不屑地道:“花朵般娇弱,再美又有何用!”
话才问出,他就觉得自己问傻了,果然,周铨用看白痴的眼光盯着他,然后很正式地解释道:“院中狭小,施展不开,只能由七人来玩。”
“不过,我觉得,依这厮的性子,现在还不是他的极限,他还会……使劲折腾吧!”望着周铨,想到他在汴京干的事情,童贯又道。
童贯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确实会折腾,不过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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