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耶律余里衍也知道,自己无法留下周铨,故此非常伤心。不过这小姑娘性子野,她表达伤心的方法有些特殊。
耶律余里衍习惯性地发号施令,但是话说完后想想不对,她抬起头来,催马与周铨并肩而行,满脸都是渴求地说道。
周铨很想拒绝,可看到耶律余里衍带来的这么多人,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是!”狄江应了一声,然后四向一看,指着众人东面的一座小山道:“不知敌有多少,上山据险而守!”
是耶律延禧手中的杯子,被掷到了冰面之上。
一直给他们带路的女真猎人,此时不见了!
无论那契丹贵族如何劝说,完颜阿骨打就是不为耶律延禧跳舞。耶律延禧目光中的不善越来越明显,就连周铨,都觉得情形不对了。
再看到完颜部诸头领纷纷离席,而女真其余诸部,则跟在完颜部之后,一个个都上来同完颜部招呼见礼,周铨隐隐有所猜测。
耶律延禧不仅没有降罪完颜部,还将阿骨打的几个弟弟、侄儿,纷纷升官。
回望过去,是数十里的山峦,周铨眉头皱起,已经离得大帐太远。这一次他没有理会耶律余里衍的反对,执意要放弃猎虎返回去,耶律余里衍拗不过他,只能嘟着嘴,跟他一起往回。
这些女真部的头人,或善呼鹿,或能刺虎,在陪同耶律延禧打猎过程中,让耶律延禧非常满意。虽然他仍然忌惮完颜阿骨打,甚至私下下令萧奉先,寻个边事借口斩杀完颜阿骨打,可是乌雅束等人的恭顺,让他还是打消了对整个女真部族的猜忌。
她是极聪明的,这些时日里和周铨呆久了,也知道周铨吃软不吃硬。若是她自己擅作主张,周铨定然是调头就走,但若是这般恳求,周铨想到自己回大宋之后,两人再难相见,心中微微一软。
只不过他们在混同江边转了好一会儿,莫说虎,就连一只狐狸都没有猎到。
此时他信得过狄江、武阳,却信不过这些契丹人。以他沿途所见,皮室军骄横,契丹猎人油滑,若是完全依靠他们,只怕自己等人就要被抛下了。
“这等事情,你比我内行,将事情交给内行的人去处置,总比我胡乱指挥要强!”周铨催促道。
耶律延禧之语一出,原本喧哗无礼仪的诸部女真,顿时安静下来。
“今日再陪我去射猎!”
砰!
这是生女真,因为擅长寻找猎物踪迹,被耶律余里衍召来充当向导。在他的呼叫中,周铨与耶律余里衍凑了过去,看到了雪地中明显的粪便。
这也难怪,这些时日里,耶律延禧带着女真人,将附近都扫荡了一遍,没有死的动物们,要么躲了起来,要么就是逃得远远的。
说完之后,他背手离席。望着他的背影,周铨挠了一下头,心中生出几分狐疑。
“这是老虎的粪便,还很新鲜,附近肯定有一头老虎,只要仔细找,就能找到它活动的痕迹!”
“阿骨打,你为何不舞?”不等耶律延禧亲自发问,自然有契丹贵族上前喝道。
“我要射老虎,射一头老虎,用它来和你们宋国的皇帝换你!”耶律余里衍回应道。
他们顺着虎的痕迹前行,但足足追出二十余里,也未曾看到真虎。
头鱼宴的不欢而散,让周铨以为耶律延禧肯定会在事后寻完颜部算账,但过了几天后得到的消息,却让周铨大呼古怪。
“敌袭,敌袭!”
“那女真向导呢?”此时,耶律余里衍带来的契丹猎人也反应过来,他们呼叫道。
不等那女真向导解释,耶律余里衍就高兴地叫道。
“顺着痕迹追上去……你马上要回宋国了,陪我猎一头虎吧!”
那贵族看了看耶律延禧的表情,又催促道:“直须舞一段,至于通不通都无妨!”
然后铮的一声,武阳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不过射向周铨的一枝箭,被他用盾牌挡开。
女真人就算能歌善舞,可他们最敬重的还是能射得天鹅、能猎得熊罡的勇士,至于歌舞,女子、优伶更为擅长,可那是妇人小丑的活,怎么能让率领诸多勇士征伐的部族头人来表演!
他正沉吟之时,突然间听得一声嗡响,武阳几乎同时一喝,将盾举起,几乎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
在盟约拟定的次日,耶律余里衍气势汹汹,带着数十名侍从来到了周铨的帐篷前。
先是小部族,然后是大部族,再然后,连完颜部的头人,都一一上前,在耶律延禧面前献上歌舞。
“那女真向导有鬼,他要将我们诱入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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