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虎在本乡是否有仇人?”周铨再问道。
一进院子,周铨就嗅到了股刺鼻的味道,他面上微动,暗暗记在心中。
这老头子说起话都是推来推去,半点也不爽快,李宝此时都已经有些生气,恶狠狠地瞪着他,只恨不得冲过去撬开他的嘴来。
因为过去了些时日,尸体已经收敛,不过有杵作的验尸状在,周铨也看到过。
周铨下了马,李宝与王启年二人陪他进了屋子,其余少年,则守在外边,不许来看热闹的庄民靠近。
差役对能将孔圣后裔呼来喝去很是得意,但笑了两声,却觉不妥,忙看向周铨,发觉周铨脸上无喜无怒。
唇红齿白,面如敷玉,眉剑目星……这些形容词段铜是不懂的,他唯一懂的就是这少年郎长得真俊,比起庄子里最漂亮的女郎都要好看。
绑住堵嘴之后,王启年亲自下手,搜这三个大汉的身。结果才摸了两下,他脸色微变:“大郎!”
他向王启年使了个眼色,王启年会意,大步出去,周铨则继续问那孔里正:“里正,你继续说,说真话,勿避讳。”
案情挺简单的,十日前天气酷热,这家的家主胡虎正睡午觉时,突然有旱雷劈了下来,将屋子劈坏,连带胡虎劈死。
一个差役跑去唤里长,另一个差役则直接将周铨带到了胡虎的宅中。在这破败的庄子里,胡虎的宅算是不错的,只是如今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将人绑了,嘴巴堵住,过会儿带回去细审,胡虎之死,没准就与这几人有关。”他下令道。
这天清晨,马蹄声打破了庄子的平静。
自从跟着狄江学了侦察斥侯本领后,李宝的警惕性大增,他故意装作没有看到那身影,目光又移开,只用眼角余光关注。
差役不知道,不过门外有人道:“有些家人,只不过天降雷霆,将胡虎劈死,家人哪里还敢住在这屋子,投亲靠友去了。”
之所以判断出此人为首,是因为他骑着一匹最为高大的紫骝马,而且其余人总是看着他,仿佛是在等待他的命令一般。
“你是什么人!”
“这位可是周衙内,孔里正,若是你不好生说话,当心被捉到知事面前去打板子!”旁边的衙役喝道。
然后他目光微凝,因为在两幢屋间的阴影里,他看到有一个身影猛然缩了回去。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外边有人道:“让开让开,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也敢拦我?”
老里正虽然说的是实话,却还有些隐晦,不过周铨还是明白他未直说出来的意思。
那骂骂咧咧的大汉嘴里仍然不干不净,但当阵列少年来堵他嘴时,他反应过来,惊愕地说道。
因此,听了周铨问题后,他呐呐地道:“小老儿年老神昏,记不得是否见过这三人……”
李宝不动声色,往旁边移了几步,那身影一直盯着周铨,没有注意李宝已经顺着院子的围墙反绕过去。片刻之后,当李宝出现在那身影身后时,他却还在向周铨这边探头探脑。
“胡虎的脾气……”
“闭嘴!”他还待再说,就被一团破布将嘴堵了起来,噎得他眼珠都要突出来。
孔里正愁眉苦脸,这三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在马庄被周铨擒下,他们奈何不了周铨,少不得以后会来寻马庄的麻烦。
“有何不好说的,有就是有,没就是没!”衙役喝斥道,他跟着周铨办事,赏钱已经拿了好几陌,故此这般上心。
虽然此前已经打听过案情,但周铨还是希望再听一遍,以发现此前未注意到的东西。
利国监治下,除了狄丘镇之外,还有近十个聚落,其西南的马庄,靠得徐州较近,但又不在运河与官道之上,算是利国监治下一个偏僻的所在。
十余匹马进入庄子后先停住,那些人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看到他们这模样,段铜心中一紧。
正屋顶上炸出一个大洞,墙也塌了小半,而且在残余的门窗上,周铨看到了火烧过的焦黑痕迹。
那大汉犹自想要说话,可是被堵得牢牢的,只能哼哼。他身边的两个同伴此时大叫起来:“误会,误会,我们是胡虎的朋友,特意来看他……”
周铨知道王启年的性格,这少年更喜欢玩阴的,莫看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可做起事情手段狠辣,那大汉敢打他,少不得要吃苦头。
如此就能说得通,为何在一片贫困的村庄中,他的房屋比较好了。
“绑紧一些。”周铨看到这些短刃,心里暗道侥幸,幸好阵列少年跟着周傥、杜狗儿颇学到一些本领,他们一出手就锁住这三条汉子的关节,否则若给他们拿出利刃,只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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