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分了出来,再将这织法传给摩尼教徒,带回南方去,成了摩尼教一项敛财的门路。
当然,这些州可没有补助,农民种棉,卖棉再买粮食就是,反正现在棉布价格也随着棉花价格高涨起来,第一批种棉的农民从田里所获得的收,数倍于往常种粮。
师师前脚离开,后面一个身影出现在阿怜身边。
政和三年乃是棉花在海州、徐州大面积种植的一年,这一年间,两州得了补贴的农户共种了三十余万亩棉花,七月至十月,一共摘得籽棉六千万斤,去籽之后皮棉也有两千万斤之多!
高浑诧异地道:“你能听得到他们说什么?”
燕小乙说到这时,想起自己曾经与周铨交手的情形,单论打斗,周铨并不如他,但这厮袖子里藏刃的本事太高,让小乙也吃了大亏。
黎清笑道:“此乃小事,小人这就令其来拜见衙内!不过因为此人现不在港中,可能要些许时间,衙内至此,海上劳顿已久,若是不弃,请至少人歇身之所暂时休息一会儿?”
要知道去年在筹办棉布商会时,除去购买机械的花费,总共也就是投入了六十余万贯,一年还本,这样的买卖,让当时购买专销权的各位都兴奋起来,这意味着即使不扩大规模,他们今后也是净赚,虽然要扣除些人工和原料花费,但对半的赚头总是有的。
两人对望之间,一个人被带到了他们面前。
因为隔得稍远,所以他们听不到黎清与周铨的对话,只觉得周铨初时对黎清似乎很冷淡,但后来,两人谈笑起来,彼此之间变得很熟络。
在她望的时候,周铨已经不在海上了。
周铨并没有急着离开码头,保持着随时可以跳上船的姿态,只是又摸出了一样东西。
燕小乙猜对了。
他们站在一处屋顶之上,小心遮住身形,因此不虞被周铨发觉。最初见到黎清被人拦住,他们的心纠了一下,但再看到拦住黎清的人,将他带到了周铨面前,众人开始握紧拳头。
“唇语。”燕小乙盯着那边,目不转睛地道。
她情不自禁,向着东方望去,据说,周铨就在东方极远的海上。
既然造出了玻璃,周铨怎么会不造出望远镜。
“小人已经有些想法了,多亏了衙内提点,小人定然不负所望。”
只不过现在的望远镜还很简陋,他造不出钢管,甚至连合格的铜管都没有,就只能用竹筒来凑合。
他们在这里对话,卢进义那边看得清楚。
“黎老板辛苦了。”周铨淡淡地道:“你带这许多船来……倒是很巧嘛。”
高浑喃喃骂了一声:“贼厮鸟,等得人心烦,又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都说过许多遍了,在这里称我阿叔就是。”被称为陈军师男子轻轻摆手,温声说道:“你辛苦了。”
“他又在和黎清说话,问黎清日本和高丽有这么许多货物么,他又运些什么东西到这二国去发卖。黎清说近日听闻日本产铜,故此准备多船,想要多带铜回国,至于高丽,听闻海州需要巨木,他要去高丽拖巨木至海州船场……”
“哪有那么容易,周铨又在问他,为何带这么多人和船出海,黎清说是要同时去高丽与日本,周铨在问高丽与日本各有什么特产,风土人情如何……这厮分明不相信黎清所说,仍然是在试探,倒是装出一副信任的模样!”
“算不得辛苦,与在彭城相比,在这里是享清福了。”阿怜细声说道。
周铨手下能打善战,卢进义是深有体会的,哪怕是那些看起来半大的小子,只要有二三十人结阵,同样人数甚至一倍于之的大人,等闲也攻不破他们的阵列。
“周铨与我圣教颇有旧怨,不过,现在他最大的麻烦不是我们,而是梁山贼。前些时日,梁山贼突然穿州过府,沿途官府只敢闭城自守,竟然让梁山贼突至密州,夺了海船出海去了。当时还以为他们会去袭击海州,毕竟海州那里,少说也有百万斤的棉花……不曾想他们却消失在大海中,至今没有消息,偏偏此时,周铨也出海,若是他们在海上碰到了一起,那才好呢。”陈军师哈哈笑道。
在新式织布机加工下,两斤皮棉可织布一丈,也就是说,第一年收获的棉花,若全都织成布,可达一千万丈,相当于一百万匹布,折成市价,就是六十万贯。
端着望远镜向四处望,特别是望着卢进义等人所在的方向好一会儿。
“应对得好,日本产铜,海州船场需要巨木,这二者都是周铨自己露出的消息,想必他不会自己打自己耳光!”余阳抚掌笑道:“哥哥,大事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