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就象是婴儿的挣扎,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是让自己多受了点苦。
段和誉就亲眼看到,《东海商报》上得意洋洋地宣称,仅在过去的一年,从交趾运走就高达六万之众,这可都是青壮年!
“诸君请入座。”周铨最初时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他就进入了状态:“今日在此,宣布人事任免及各事项如下……”
礼仪简洁肃穆,周铨先祭天,再祭地,后祭人文之祖,祭毕之后,他便升阶登台,站上这片广场的最高处。
这些都是被周铨一手扫平的国家,虽然日本、高丽还没有直接并入华夏,但是可以想见,就象大理一样,周铨是不会放弃到嘴肥肉的。
这些人到了吕宋、苏禄和胡洲,会成为当地的农场农奴,或者矿场矿奴。而有数量不少于五万的高丽人、日本人,则被运到了交趾,填补他们离开后劳动力的缺口。
“段王爷,段王爷!”
“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他小声嘟囔道。
“不如我的大殿好。”赵佶嘀咕的声音,段和誉都听到了,他看了赵佶一眼,心中暗暗佩服。
大理、占城尽皆废国,各置行省若干,大理国主、占城国主以郡王衔留于应天,每年拨给嫡脉银十五万圆,许其宗族子弟自主寻业。
升阶登台之时,段和誉等就在台阶前,周铨经过他们时,目不斜视,而他们却无一例外,都感觉到让他们望而生畏的气势。
他又看了段和誉一眼,低声又道:“我们靠海,和贵国不一样!”
在他的纠结之中,登基大典的观礼仪式结束了,按照行程,紧接着,他们还要去新建成的“众议宫”。
段和誉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虽然脸上张作欢颜,但内心深处,却是忧心忡忡。
周铨今日要在此发布他登基后第一份诏令。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己本来有机会的,只不过兀术反应更快,让兀术抢了先机夺取河中,否则,自己一定要逃到极西去,离得周铨越远越好。
特别是段和誉,甚至觉得如芒在背,怎么着也不舒服。
段和誉点了点头,这一点他还有些优势,因为大山的缘故,华夏军要进入大理不是很容易。
段和誉很关心华夏的报纸,这些消息,就是他从报纸上看来的。更让他感到心惊的是,华夏在交趾实行的是有异于过往的策略,他们修建堡垒、炮台,以此扼守要害据点,凡被炮堡炮台圈入其中的地方,华夏人便移民囤垦。至于其余地方,华夏会宣告主权,却不急着派人去攻占,而是任由那些心怀野心的土著各族相互攻杀,如果他们不互相攻杀,那么华夏就用廉价的工业品挑动他们攻杀。
“献俘!”
这厮年纪不大,十八岁都不到,虽然没有哭哭啼啼,却也胆战心惊。周铨遣使者令他献土入贡,却被他手下重臣断然拒绝,可当华夏军大军赶到时,那些重臣们见战事不利,又毫不犹豫地将他献了出来。
半年时间,灭亡交趾李朝!
可这点地理的优势,根本不足以弥补国力上巨大的差距!
望着大步走过来周铨,段和誉一边如旁人一样上前一步鼓掌,一边在心中暗暗赞叹。
与过去皇帝的登基大典相比,这简直简单得象是草台班子,但是段和誉却不敢在心中有丝毫不敬之意。
此次来参加周铨的登基大典,他其实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哪怕以前他和周铨有交情,可到了两国关系之上,这点交情又能算什么?
周铨本人更喜欢穿制服,干脆利落,但今天不同,今天是他登基大典,他必须穿上传统的皇帝龙袍。
与大宋不同的是,在场诸人,尽皆有座!
猛虎即使伏着,也自带威仪,蝼蚁即使再张牙舞爪,也不会有人畏惧。
战争带来大量的人口减员,不仅如此,华夏还鼓励各部各族之间掳掠人口,无论是哪边,只要俘虏来的青壮,华夏都会将之买走,装上船,运往吕宋、苏禄甚至更远的胡洲。
在他们之后,便是一大堆叫不出名字的小国、小部,这些人周铨也懒得分辨,直接让他们各穿服饰,组成一队,从广场前经过,然后停到广场一隅。
不同意的话,大理能不能扛得住周铨的怒火,自己下次再来应天时,会不会是阶下囚,甚至只有首绩?
段和誉一惊,然后注意到,所有人都在拍掌,唯有他却还在那里发呆。他心中一凛,再看过去,只见长长的道路另一端,一身华服的周铨,正大步过来。
这个结果,既不是太好,也不算太糟。当周铨宣布出来后,段和誉整个人都瘫在座位上,但口中却长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