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旭外只有七个人,人人浴血受伤,形势危殆。但敌人仍是潮水般涌上来。
剑风扑面而来。项少龙背靠草地,飞起两脚,重重撑在敌人下阴要害处。
此时离峡口只有百多步的距离,项少龙忽然又感觉出有某种危机,但却只是隐隐捕捉到点模糊的影子,并不具体。
项少龙忽地涌起不安的感觉。这是一个职业军人的警觉,并不需要甚么实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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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乘道:“我已派出精兵,封锁所有要道,搜索远近山头,希望可以有好消息禀知君上。”
现身在邯郸的诸国权臣中,除田单这重量级人物外,就要数这不形于外的龙阳君了。
龙阳君点头道:“她的确很看得起你,问题在她是个相当死心眼的人,绝不会像赵雅般见异思迁,项少龙有先入主的优势,你和李园只好死了这条心了。”
但谁要干掉龙阳君呢?项少龙当然心知肚明不是自己干的。
龙阳君不知是否因身上多处创伤,脸色深沉,没有说话的兴趣。
其他人见龙阳君立马停定,都停了下来。
项少龙心中苦笑。
这时人马正要进入一道藏军谷必经的窄长山峡,四周尽是茂密昏暗的雨林,若有人要偷袭,这里实是个理想的地方。
不过他的弱点就是:嘿!似乎“爱上”了自己,所以推心置腹,希望赢取他项少龙的好感。我的天!这是如何一塌糊涂,错综复杂的一回事!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掠过项少龙脑海,抽缰勒马,狂叫道:“快掉头!”他终于想到不妥的原因。
项少龙苦笑道:“让我醒过来才向你们详说一切好吗?”
敌人喊杀着沿河追来。
乌果奇道:“是甚么人干的。”
当下赵穆和乐乘亲自分头护送龙阳君和项少龙回府。
偷袭者既能神不知鬼不觉潜至邯郸三十多里的近处,自亦有撤敌的本事。
龙阳君忽道:“董生想清楚了本君那天的说话了吗?”
龙阳君以他那“娇柔”的甜腻语调道:“先生有否想过纵横战场,创一番男儿的不朽事业呢?”
赵穆和乐乘等早得飞报,在城门处焦急地等待他们。
后者皱眉道:“看来不大像是项少龙,不过当时形势混乱之极,我们顾着逃走,借河而遁,根本未有机会看清楚敌人。”
刚才龙阳君那个回转来表示可安全通过的手下,打完招呼后便立即匆匆返回峡道口,实是于理不合,因为峡内已有十多名龙阳君的亲卫;作为开路部队,自应扼守着首尾两端和峡道内各个重要战略性据点,好待龙阳君通过,才可撤走。否则若有敌人由两旁拥出,封死峡口,他们岂非给困死峡道内。
项少龙只见四方八面全是敌人,知道不妙,迅快地作出对敌人包围网虚实的判断,狂喝道:“随我来!”血浪展出重重剑影,一马当先冲进林里。
项少龙运剑横扫,迫开了敌人,大喝道:“跳下去!那是唯一逃生的机会。”
不过这只是昙花一现的好景,随着后援开到,无数敌人再拥扑而至。
善柔怨道:“早知我陪你去呢!”
算起来龙阳君可算他死敌之一,可是当时却无暇去想这个问题,就算有此一念亦不会见死不救。这正如田单的批评:“心软”正是他最大的弱点。乐乘沉声道:“有没有见到项少龙。”
龙阳君娇笑道:“先生不用自谦,只看贵属训练有素悍不畏死,便知先生是天生将材,否则田单哪会如此顾忌你。”
伤口虽包扎妥当,但因失血和劳累的关系,众人都面色苍白,力尽身疲,其中两人还发着烧,急需治理。
百忙中他不忘审度四周形势,见到左方不远处有道斜坡,所以才呼召龙阳君等随他闯过去。
龙阳君的亲随都似有种到城郊来活动筋骨,轻松一下的意味。龙阳君见项少龙沉吟不语,知他正在思索和消化自己的说话,欣然续道:“项少龙最重要的仇人有三个,就是孝成王、赵穆和郭纵,一天项少龙仍在,他们三人恐怕难以安枕。”
他微笑道:“内子还是第一趟来到大城市,购物兴浓,没有人陪着总是不太妥当的。”
项少龙闪了一闪,再反手一剑,刺入了由后抢上来的敌人左胁处,同时虎躯一移,以肩头撞得对方带着一蓬鲜血,仰跌地上。
项少龙故意试探道:“我虽然自知没有得到纪才女的希望,可是却也觉得她颇看得起我老董。嘿!凭君上的眼光,她看我的目光比之看项少龙如何呢?”
一招“以攻代守”,疾施狂击。
此时他已成功冲杀到斜坡边缘,压力顿减,往下偷隙望了一眼,只见下方一条河流,滚滚流过。
龙阳君脉脉含情看了项少龙一眼,费力地道:“若非董先生舍命相救,我如今恐难有命再见两位了。”
龙阳君叹了一口气道:“我一直视她为红颜知己,她投向项少龙亦是自然不过的一回事。董先生尚未见过项少龙,这人确是不世的人才,无论谈吐见地和襟胸气概均独特出众,本人若非与他站在对敌的立场,招揽他还来不及,但现在却必须不择手段,务要把他杀死。”
阳君冷哼一声道:“我才不信纪嫣然和项少龙之间没有密约,只要盯紧纪嫣然,终可由她身上把项少龙挖出来。”
项少龙矮身避过两枝弩箭,但下面坐骑一声惨嘶,跳起前蹄。
龙阳君策马挨近了他少许,道:“为何不见贵仆龙善呢?”
敌人见他如此强横,都退了开去,使他倏忽间深进了数丈。
龙阳君微感愕然,转马头,循他目光望往峡道的入口,向手下喝道:“给我开道!”当下驰出十多人,朝峡口冲去。
同一时间杀声四起。两旁茂密的树林中伏兵冲出,一时间四周尽是如狼似虎的敌人。
转身扑往龙阳君,搂着他滚下斜坡,也不知撞断了多少矮树,压碎了多少花叶,往下翻滚而去。
赵穆一直与龙阳君私下勾结,项少龙又是他登上王位的希望,自是心焦如焚,乐乘则身为邯郸守将,若让龙阳君这魏国重臣出了事,他亦难辞其咎,所以都是同样关心。
龙阳君轻松地看着手下驰进峡谷去,微笑道:“项少龙若来对付我,就真是本末倒置了。而且他怎知我今天会到藏军谷去呢?”项少龙那种不妥的感觉愈趋强烈。
项少龙等还弄不清楚是甚么一回事时,去势加速,忽地发觉虚悬半空,原来到达了一个高约两丈的水瀑涯边,迅即随着水瀑去势,往下面水潭堕去。
他剑势凌厉,臂力惊人,兼之在林木间敌人又难发挥以众凌寡的威力,真是挡者披靡。
龙阳君和项少龙听他口气,已知他没有把握。
龙阳君冲前了十多步后,才勒马走回头来奇道:“先生有甚么问题吗?”
项少龙和龙阳君同感愕然。
水花高溅。众人跌得头昏脑胀时,河水又把他们带往远方。敌人的喊杀声给远远抛在后方去。
项少龙笑道:“事情看来还未绝望,有君上这么厉害的人对付项少龙,他能活的日子应屈指可数了。那时纪才女不是要再行挑选对像吗?”
随口答道:“我除了养马外,对兵法一窍不通,拼拼蛮力或尚可将就,怎能统领三军,驰骋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