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夜杀机

    项少龙定下神来，又想起命薄的舒儿，心如铅坠，很不好受。

    赵致惶然道：“大姊啊！”

    整个行动，不出半盏热茶的工夫，彻底体现了特种部队高效率的精神和有若爆炸的攻击力量。

    但细心一想，只要一天是君权至上，真正的法治始终是水月镜花，毫不实在。

    刘巢道：“乐乘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兼且做尽坏事，怕人舍死报复，所以行隐秘，出入均有大批高手护着，到现在仍没有我们的兄弟能打进他内围的圈子里。”

    同一时间两旁掷出十多个燃着了的火球，隐约里照出了敌人的位置，而此刻敌人仍以为攻击者由两旁攻来，茫不知大群煞星早到了头上处。

    竟避而不答项少龙的问题，就那么走了。累得项少龙满肚疑问，不知此君尚有甚么高深后着。

    战马的惨嘶声，人的怒喝声，震天响起。灯笼堕地，黑暗里战马吃惊跳跃，情况混乱。可是整个队形仍能大致保持完整，足见赵军确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项少龙故意挨了过去，以嘴轻啮了她耳珠，才耳语道：“这是个城市的捕猎场，谁的本领大，谁就可有最大的斩获。”

    赵致随便吃了点后，便放下筷子，看着项少龙开怀大吃。

    毕竟项少龙并非犯人，他总不能锲而不舍，问个不休。

    善柔低骂道：“真没有用，又不是有人来刺杀你，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他坦白若此，田单觉察到很难再迫他立即表态，深吸一口气后奇锋突出道：“偷袭者定然与项少龙全无关系！”

    赵致这时迎上来挽着他道：“董爷啊！你现在的脸色很难看，真教人担心。”

    敌人无不骇然大震，往两旁望去。

    这回轮到项少龙奇道：“他和我有何直接仇恨呢？”

    乌卓怕他过于激动，安慰两句后问刘巢道：“今晚乐乘会在哪里呢？”

    项少龙唯有和乌荆两人对视苦笑。

    中刀者多是伤在面门或胸口的要害，刹那间宁静的长街变成尸横马倒的修罗地狱。

    荆俊是唯一神情特别兴奋的人，逗赵致道：“致姊啊！不吃饱你哪来力气呢？”

    此时提着灯笼的先头部队已来到他们隐伏的下方，走了过去。敌人一组一组地奔过长街，气氛愈趋紧张。

    刘巢道：“这些天来他为了城防问题，大部份时间都留在东门旁的指挥卫所，很少回家，事实上他亦恨不得可以不回将军府去。”

    田单双目射出如电神光，凝定在他面上，哑然失笑道：“董兄确是识见过人，教田某怎能相信你只是个甘于养马的人哩！”

    刘巢谦虚地道：“自大梁之行后，我们这群兄弟谁不愿为项爷卖命，在我们眼中，天下英雄人物，无一人能及得上项爷。”

    赵致一震道：“啊！不！人家要随在你身旁，不要小觑了人家的剑术好吗？”

    田贞田凤这时过来为各人添酒，乌卓阻止道：“今晚不宜喝酒！”转向项少龙笑道：“龙阳君派人送了两大壶酒来，一是药酒、一是补酒，哈！我看三弟今赵麻烦了。”

    项少龙等伏在屋檐上，他们连头脸都紧裹在黑布里，只露出一对眼睛，有若一群只在黑夜出动的幽灵。当看到昏暗的灯笼光线出现在长街远处时，提到喉咙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剑光一闪，刚腰斩了一名敌人的善柔不知由哪里扑出来，抢在项少龙前，娇叱声中，乐乘立即人头落地，身首异处，惨死当场。

    项少龙心中懔然，自己这种状态，实不宜进行刺杀的任务，但又无法排遣因舒儿牵起了的情绪激荡。

    乐乘那组人因是众矢之的，受创最重，五十多人被放倒了近二十人，余者纷纷翻下马背。

    两人对视顷刻后，项少龙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来，瞧着正凝视着他的田单道：“鄙人明白了，田相请给点时间董某。”

    回邯郸后，他一直接触到的都是乐乘客气可亲的一面，虽明知是虚情假意，但总没有甚么直接的仇恨，现在当然全改变过来，恨不得把这奸贼碎尸万段。这种人死了，对人类实有利无害。

    项少龙冷哼一声，哂道：“李园此人薄情寡恩，心胸狭窄，纵情酒色，靠的又是裙带关系，能做出甚么大事来？”

    项少龙对这时代最看不过眼处就是把女人视作玩物和奴隶的态度。有权势者若赵雅等，说到底仍是依附着男人而生存。

    乐乘一声厉叱，唰的一剑劈出，快逾电闪，转眼和项少龙交换了三剑。他的臂力哪及得上项少龙，到最后一剑时，抵挡不住，震得倒退了三步。荆俊此时清除了拦路的敌人，一个空翻，落地前蹴起双飞脚，不分先后，“砰！”的撑在乐乘背心处。乐乘跄踉前仆，头盔掉地。

    项少龙手往下移，大力拍了两记她的粉臀，正容道：“你的身手和剑术都非常高明，可是你却从未试过杀人，那完全是另一回事，乖乖听我的话，明白吗？”

    前方的人这时已支持不住，纷纷溅血倒地，乐乘无奈下大喝道：“跟我来！”

    组与组间隔了足有三十多步，就算遇上伏击，亦很难将他们完全包围，除非敌人兵力十倍于他们。走了半里许路后，人马离开靠着城墙的车马快道，折右回到城里去。

    善柔瞪她一眼道：“你就只懂做应声虫。”

    项少龙给他的眼光和问题弄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也快点离开，装出疲倦神色，淡淡道：“或者是与马儿相处多了，沾染了点它们敏锐的灵觉，其实每逢有大灾难来临，甚或天气的突然转变，上至飞禽走兽，下至蛇虫蝼蚁，均有异样举动。”

    项少龙整条脊骨都寒渗渗的，干咳一声道：“田相太夸奖董某了。”

    刘巢大喜谢过。

    乌卓等去预备今晚的行动，只剩下赵致和那双美丽的越国孪生姊妹花。

    项少龙剧震道：“甚么？”

    乐乘大喝道：“上！”

    田单双目神光一闪，沉声道：“听龙阳君说，董兄当时早有所觉，未知董兄为何能有此先见之明呢？”

    刘巢愕然道：“项爷和他有深仇大恨，他自然得要命哩！”

    此时乌果领着蒲布的拍档刘巢到，苦候消息的众人大喜，请他坐下。

    刘巢道：“他另外还有三处别府，好放置新弄回来的女人和别人赠给他的姬妾。此人残忍好淫，最爱淫|虐美女，给他弄得残废或死去的女子数不胜数。最近邯郸一位大臣开罪了孝成王，由乐乘负责抄家诛族，他私自留下了对方两名美妾，准备享用，这两天他尚未有暇去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我们估计他这两晚定会忍不住溜去一逞大欲的。”

    项少龙皱眉道：“他像是很怕我会对付他似的！”

    田单正容道：“董兄若有经世之志，就不应留在赵国这垂死之地，应为伏枥之骥，其志放于千里之外。董兄乃聪明人，当明田某之意。”

    一直追踪着他们的精兵团队员，忙攀往高处，借火光在敌人视线难及处，向最近的队友发出讯号，指示乐乘队伍的位置。

    赵致担心地道：“若他今晚仍留在指挥卫所，我们哪有机会呢？”

    项少龙笑道：“致致放心，没有人会真个怪她的。”

    ◇◇◇◇◇

    ◇◇◇◇◇

    项少龙对龙阳君的感激和关怀大感头痛，苦笑无言。

    两排各四十人的骑士，列成长形，一个接一个靠外档而走，像两堵活动的墙般护着走在中间的五组骑士，人人手持长盾，向着外侧，即使有人在屋檐或道旁放箭偷袭，亦休想可一下子射中他们，更不用说中间的骑队了。

    荆俊领着数人跳将下来，把乐乘等迫得仓皇退回街上。

    今趟轮到田单暗叫厉害，项少龙“闲话家常”式的答话，教他更觉此人高深莫测，使人难以捉摸。点头道：“楚人目光短浅，只求眼前安逸，又屡错不改，确是不值一提。但若楚国落入李园掌握中，董兄认为会出现一番甚么局面呢？”

    乐乘此时已退至巷口，心中大定，狞笑道：“有本事就过来吧！”

    项少龙等借腰索从天而降。项少龙脚未触地前，左右撑出，两名来不及下马的敌人面门中招，飞堕马下。到他落在地上时，血浪出鞘，三名扑来的敌人登有两人了账，另一人给善柔由后砍了一刀，惨呼着倒向项少龙。

    项少龙装作辛苦的勉强坐高了点，挨着榻子捧额沉吟道：“还不是因为先父遗命，着鄙人回赵设置牧场。生死有命，很多事鄙人都不大放在心上，只不过与田相一见如故，感激田相知遇之恩，才想到再作好好思量，希望田相体谅鄙人的苦衷。”

    项少龙压下心中悲愤，但想起舒儿死状之惨，又热血上涌，沉声道：“他怕甚么呢？”

    二更时分。

    项少龙亲自把他送出去，叮嘱他着令混在乐乘亲卫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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