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惊悉阴谋

忽然溜掉，那就不知会便宜哪个男人了，搭口道：“晶后以前常常爱豪饮吗？”

    难道她是天生冷感的人？

    赵穆回复最初的态度，探手过来抓着他的肩头道：“现在雨过天晴，甚么都不须摆在心上，只要你好好照本侯指示去做，将来定富贵与共。”顿了顿又道：“现在最重要就是把孝成手上那另一半兵符弄到手上，再加上手诏，你即可随意调动人马……”接着沉吟起来，欲言又止。

    项少龙听得更是目瞪口呆，难以相信听到的是事实。两人是否一直在演戏呢？还是只赵穆一厢情愿的想法。

    田单道：“董匡可以装作伤病不起，但看他的手下无一伤亡，便知乐乘之死与他无关。”

    项少龙淡淡道：“鄙人把效忠书一事透露了给孝成知道，还保证可把这批效忠书偷到手上，所以只要侯爷能假造另一批效忠书，包括了成胥在内，那还怕孝成不立即把他罢职，以免养虎为患。”

    项少龙心中奇怪，为何自己如此坦诚相对，仍不能使赵穆回复对自己的信任，灵机一动，已知其故，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侯爷不是想除掉成胥吗？鄙人已给侯爷想出了一条计中之计。”

    当项少龙恨不得李园继续谈论效忠者的名单时，田单微笑道：“晶后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上面的项少龙和善柔同时色变。

    想起她曾多次向自己挑逗，但最后都是欲迎还拒，更肯定了自己这想法。

    滕翼道：“这种长居于深宫的女人，很难以常情去理解她的行为，看她那样子，就算笑着说话时，仍使人感到她心内的冰冷。或者赵穆恰好有方法满足她的需求，才使她肯为赵穆不顾一切吧！”

    有哪个女人不欢喜男人哄赞，晶王后亦不例外，欣然举杯道：“本后亦祝董将军官运昌隆，战无不胜。”

    田单长身而起道：“我们不宜在这里搁太久了，否则就不像一般的晚宴。侯爷异日登上王位，可莫忘了田某和国舅爷呢。”

    赵穆色变道：“田相说得对，定是项少龙回来了。我很清楚她的性格，与董匡只是逢场作兴，她心中始终只有项少龙一个人。说不定项少龙正藏在她府内。”

    项少龙脑际轰然一震，至此才明白晶后为何会看上自己。今晚全赖鬼使神差才听到他的密话，否则死了都要当只糊涂鬼。

    项少龙故作粗豪地呵呵大笑道：“晶后知否我们族例，凡对酒祝愿，必须交臂共饮，愿望才会成真。”

    项少龙心中一动，似乎捕捉到点对付晶王后的灵感，但一时却未能具体掌握。改变话题道：“城卫方面的情况怎样了？”

    在侯府的密室内，赵穆仍是那副视他如心腹的亲切模样，道：“李园中计了，竟以为我赵穆肯与他合作，哼！我定教他没命离开邯郸。”

    回到指挥所，处理了些事务后，找个机会把与赵穆见面的经过告诉了滕翼。

    到了正午时分，赵穆又派人来找他去见面，项少龙心知肚明这奸贼昨晚已和田单李园拟好策略，故此才来找他。

    赵穆和李园似同感愕然。

    项少一觉醒来，精神焕发。

    李园笑道：“侯爷真是厉害，竟想出这么精采的方法，使这些人不得不为侯爷效命。”

    晶王后却误会了他，微笑道：“人家真的令你那么紧张吗？”

    项少龙立时想起曾和她结有私情的信陵君，暗忖两人间定是因爱成恨，否则晶王后不会有这种耐人寻味的神情。

    项少龙潇洒地耸下肩头，匆匆吃掉手上的馒头后，一拍滕翼肩膀，长身而起道：“我们去见雅儿，你们两个乖乖的等本将军回来。”

    赵穆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道：“这事迟一步再说，你与晶后和赵雅的关系怎样了，听田单说昨晚在街上碰到你和赵雅在一起呢。”

    项少龙沉吟顷刻，道：“我始终不相信晶后会对赵穆死心塌地，这女人擅用手段，可能只是利用赵穆来达到目的，若我可以摸清楚她的真正态度，一切都好办多了。”

    项少龙心中暗恨，知她以手段来媚惑自己，灵光一闪，先把酒杯拿起，送到鼻端一嗅道：“晶后斟的酒，似是特别香的！”接着不经意地把酒杯移下至对方视线不及的几下处，迅速把袖内春|药滑进酒里，才双手举杯道：“让鄙人敬晶后一杯，祝晶后青春常驻，永远都像眼前此刻般明丽照人。”

    项少龙得滕翼提醒，留心观察，发觉她纵是笑意盈盈，但眼神却没有多大变化，予人一种不大投入的冰冷感觉。

    赵穆再不能掩饰震骇的神态，垂头默思。

    项少龙知他对自己仍未完全放心，故意任由晶王后向自己下令，好看看他项少龙会否依命向他报告，答应后道：“侯爷召我来此，究竟有甚么指示呢？”

    田单道：“那就是项少龙，乐乘之死定与他脱不了关系，只是现在我仍不明白他为何要先找乐乘开刀。”顿了顿道：“若是孝成派人做的，事后必有蛛丝马迹可寻，例如他的亲信里会有人因死伤而失踪，现在既不见这种情况，显非是他所为。此事真的耐人寻味。”

    晶王后眼中闪过一丝项少龙往昔绝察觉不到的嘲弄神色，但因现在心中有数，再瞒不过他了。

    项少龙怕呛了她，把酒温柔地注进她小嘴里，同时喝着她手上的酒。

    田单的声音传了来，油然道：“两位似乎忽略了一个关键人物。”

    项少龙浑体出了一身冷汗，暗叫好险，那便像养着只老虎在身旁，若不防备，被咬死了都不知是甚么一回事呢。同时也领教赵穆深藏不露的厉害。更再想起今早和孝成谈过禁卫统领的问题，假若成胥出了意外，赵穆极有可能提名赵明雄作继任者。那城卫和禁卫两大系统，均落入赵穆手内了。

    他既不知只用了韩闯所说的一半份量能否起得作用，亦不知药力何时发作，发作时的情况又是如何？暗怀鬼胎下，沉默下来。一时小厅内寂然无声，只是外边园林不住传来雀鸟追逐闹玩的鸣唱振翼飞翔的声音。

    滕翼昨晚与乌果扮的假董匡故意在指挥所耽至三更后才回来，现在与项少龙是自他偷入侯府后的首次碰头。

    好半晌后，晶王后冷冷道：“你是否在想着别的女人？”

    ◇◇◇◇◇

    李园道：“乐乘之死，最大的得益者就是董匡，会否是他干的呢？”

    赵穆断然道：“他根本不知自己可以当上城守，若非我指使晶后怂恿孝成，何时才轮得到他？”

    晶王后很少这样整杯酒灌进喉咙去，酒气上涌，嫩滑的脸蛋升起两朵令男人想入非非的红晕，取出丝巾，以袖遮脸，抹掉酒渍后。放下袖来白了他一眼道：“人家很久没有这么喝急酒了，你这人真是……唔！”

    滕翼拍案叫绝，道：“假若禁卫和城卫这两股军事力量都落进了赵穆手内，晶王后又肯听他命令，那他不用田单便可以操纵全局。现在我反奇怪赵穆为何不立即下手对付孝成，有晶王后作内应，要毒杀孝成应非太过困难吧？”

    项少龙心中暗笑。

    项少龙暗叫好险，若没能押下此注，休想赵穆肯再次信任他。

    ◇◇◇◇◇

    赵致担心道：“他们要迫你陷害雅夫人那事应怎么才好呢？”

    移近到她身后，想抚她肩头时，却怕她会生出反感，只有轻轻道：“晶后有甚么心事吗？”

    赵穆愕然抬头，问道：“甚么计中之计？”

    两人谈谈说说时，夫人府在望，项少龙往找赵雅，滕翼则回指挥所去了。

    府卫进来掩上窗门和吹熄灯火后，善柔凑到他耳旁道：“怎办才好！”

    项少龙道：“柔柔告许你整件事的经过了吧！”

    那刘氏兄弟蹲跪在田单身后，其中一人还仰头上望，吓得两人忙缩回头去。

    项少龙微笑道：道：“赵雅乃天生淫|妇，只要能在榻上讨好她，哪怕她不对我死心塌地。和晶后的关系则更是渐入佳境，鄙人尚未有机会向侯爷报告，那批信陵君的武士实是韩闯勾引来的，我把他们干得一个不留，既取信了孝成，又卖了个人情给晶后，一矢双雕，所以做起事来，那还不得心应手。现在我正怂恿孝成把另一半兵符交我，那时我便可全权调动城内兵马，侯爷还愁大事不成吗？”

    赵穆对李园自是极为顾忌，因为若暴露了董匡的“真正身份”，那等若把他自己与春申君的关系亦抖了出来。

    想到这里，不由探手到腰囊去，抓着了韩闯交给他用来陷害纪嫣然的春|药，心中明白过来。

    这趟她在内府一个幽静的小轩接见他，还设了酒菜，与他单独相对，把盏言欢。

    果然赵穆疑色尽去，叹道：“王卓你以后再也不可做了甚么事都不说给我听，免致生出重重误会。”

    赵穆呆看了他一会后，沉声道：“此事你为何不早点向我说出来？”

    项少龙放下心事，知道赵穆并没有把自己的效忠书拿出来给田单看，否则这厉害人物立即看出自己有问题。

    昨夜的疲劳倦累一扫而空，还少了很多心事。因为他终于清晰无误地知道了自己眼前的处境与及赵穆晶王后等人间的关系。

    项少龙和善柔把头探出少许，朝下望去，只见田单和李园各据一张矮几，而赵穆则探手到打开了的大铁箱内取东西。

    项少龙若无其事道：“这只是件小事，我本也没有想过要特别向侯爷作报告的，只是侯爷问起鄙人与晶王后的关系，才顺便说出来。眼前最关键的两个人物，就是晶后和赵雅，只有她们的全力支持，孝成才会不理郭开的反对，将兵权完全交进我手里，那时邯郸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唉！只要能报答春申君上对我恩典，我董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滕翼吁出一口气道：“幸好赵明雄的身份发觉得早，今早他交了一份名单给我，提议各级将领职务上的安排。换了是以前，一来对他没有疑心，二来他对下面的人又比我熟悉，自然会信任他的提议，现在当然是另一回事了。”

    果如所料，要见他的是晶王后。

    项少龙摇头道：“千万不要这样做，否则会惹起赵明雄和赵穆的惊觉。二哥待会遣人把小俊召回来，看看他侦察齐军一事有甚么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