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纵论形势

    项少龙忍不住道：“肖兄似乎不大满意此人哩！”

    项少龙想起他曾在齐国拜于荀子门下，心中一动道：“愿闻其详！”

    项少龙听他言谈高雅，见多识广，心中佩服，暗忖难怪他能助小盘统一天下，轻拍了他肩头道：“让我们再随意逛逛！”

    由昨夜开始，停了五天的雨雪又开始由天上飘下来，人人都披上毛裘斗篷，纪嫣然三女在雪白的毛裘里，更像粉妆玉琢的美丽洋娃娃。

    李斯一直没有展露才华的机会，这时说起了兴头，口若悬河道：“六国里最有条件成就霸业的，本是楚人。楚国地处南方，土地肥沃，自惠王灭陈、蔡、杞、莒诸国后，幅员广阔，但正因资源丰富，生活优悠，民风渐趋靡烂，虽有富大之名，其实虚有其表，兵员虽众，却疏于训练，不耐坚战。”

    主营外的空地处，一身戎装的纪嫣然，正与蒙恬互持长矛对打练习，好不激烈。乌廷芳、赵倩、蒙武、荆俊和一众亲卫，则在旁呐喊助威，热闹非常。纪嫣然虽占尽上风，可是蒙恬仍苦苦支撑，似模似样。

    她们因可以陪着上路，都心情开朗，不住指点着沿途的美景谈笑着，春盈等四婢追随身后。

    吕雄派出了数百人伐木造筏，砍树叱喝之声，不时在树林间响起来。

    肖月潭欣然道：“原来如此，少龙真懂用人，李斯这人见多识广，对天下形势更是了若指掌，只可惜不为相爷所喜，未得重用。”又微笑道：“现在我才明白少龙为何要指定李先生随行哩！”

    趁诸女去打点营帐，项少龙和滕翼两位好兄弟，沿江漫步。

    项滕均感愕然，想不到肖月潭对吕雄如此不留情面。

    滕翼点头同意道：“李兄说得好，楚人是骄横自恃，不事实务，历代君王，均不恤其政，令群臣相妒争功、或谄谀用事，致百姓心离，城池不修。”

    他们虽急于要上赵雅和赵致会合，但事关重大，把私事暂放一旁，亦应没有甚么大碍。但这么一个转变，各方面都必须重作一番的部署才行。

    蒙恬见项少龙在旁观战，精神大振，一连三矛，使得矫若游龙，挽回了少许颓势。

    这天将入韩境，抵达洛水西岸。

    三人交换个眼色，都知吕雄从中弄鬼，煽动了屈斗祁来作出头的丑人。

    肖月潭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也不明白以吕爷的精明，为何要拣此人来负责领军，这等只知谀媚弄巧之辈，德能均不足服众，当年我和图爷为吕爷奔走之时，他们这群吕氏族人都不知厕身于哪里，现在吕爷荣登相国之位，他们却争着来巴结邀功，相爷偏又重用他们。”

    肖月潭看着他离开，双目现出不屑之色，冷哼一声。

    吕不韦方面除李斯和肖月潭外，还有精挑出来的三百名家将，这批人直接听命于肖月潭，幸好这浑身法宝的人与项少龙到此刻仍是关系极佳，故不会出现指挥不灵的情况。

    顿了顿淡然自若道：“信陵君伤在受魏王所忌，有力难施；田单则伤于齐人的心态。”

    蒙恬连忙施礼谦让，令人大生好感。

    项少龙倒没有想及这方面的问题，亦知若隐瞒刚才和李斯密话，这位老朋友定会大感不舒服，乘机道：“这只是原因之一，刚才我找到李先生，问了他有关齐国的形势后，发觉齐人最易说话，这才改变主意，决定先往齐国。”

    李斯微笑道：“两位大哥均是识见高明的人，对六国兴衰竟有甚么看法呢？”

    美景当前，两人都不想说话。踏足之处，脚下松软的白雪咯咯作响，头上则雪花飘舞，林海雪原，教人滤俗忘忧。不觉下，走出了营地外河水上游处。

    李斯续道：“若只以兵论，六国中最有希望的实是赵人，国土达二千里，带甲数十万，车千乘、骑以万计，西有常山，南有河漳，东有清河，北有燕国。到赵武灵王出，不拘成法，敢于革新，胡服骑射，天下无人能敌，可是此后却欠明君，空有廉颇李牧，仍有长平之失，一蹶不振，最是令人惋惜。就若井内之蛙，无论如何强大，只要有一个伤口流血不止，即成致命之伤。”

    项少龙暗忖不拣我可最好了，但现在米已成炊，上了虎背，怨恨只是白费精神，陪着他叹了一口气，苦笑起来。

    肖月潭却是站在他的一方，道：“将军怕是误会了相爷的意思了，相爷曾吩咐肖某，离开咸阳后，一切由太傅权宜行事，太傅改道赴齐，其中必有深意，吕将军还是研究一下，看看如何作妥善安排好了。”

    吕雄刚才提起的屈斗祁，是领军的另一偏将，本身虽是秦人，却是蒙骜的心腹手下，名虽为吕雄的副手，但在军中的资历威望，均非吕雄这被破格提的人能望其项背。

    李斯傲然一笑道：“强极也只是两只负伤的井蛙吧！”

    项滕两人心中奇怪，李斯来找他们，难道就是要发表这些高见吗？

    吕雄反应却更奇怪，反堆起恭顺之色，点头道：“小将有点糊涂了，这就去找屈斗祁商量，等有了初步行军部署，再来向太傅和肖先生报告。”言罢出帐去了。

    李斯笑道：“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我自幼爱好四处游学、寻朋访友，问得多自然知得多，滕兄见笑了。”

    三人再谈了一会有关齐国的事，才回到营地去。

    滕翼插入道：“吕雄这人靠得住吗？”

    肖月潭压低声音道：“少龙你为何忽然改变行程呢？是否怕阳泉君勾通了韩人，在路上伏击我们？”

    比之上趟到赵国去，人数虽增多了，但项滕等反觉实力大不如前。

    项滕两人无不点头，这比喻生动地指出了秦国为何可后来居上，凌驾于他国的原因，正因她僻处西陲，未受过战火直接摧残。

    负责领军的是一名叫吕雄的偏将，属吕不韦一族，表面上虽对项少龙毕恭毕敬，但眼神闪烁，项少龙对他的印象并不太好。既要共乘一舟，唯有虚与委蛇了。

    现在赵齐交恶，他若如此明着去拢络齐国，置赵人不理，说不定晶王后把心一横，派李牧来对付他们，那就糟透了。

    尽管天气严寒，但长流不休的水却没有结冰，天寒水暖，水气由河面升起，凝结在河畔的树枝上，成为银白晶莹的挂饰，蔚为奇观。

    两人来到三人身前，正要说话，项少龙先发制人，微笑道：“这些日来，尚未有机会和屈偏将说话，请！”

    吕雄面色微变，道：“吕相曾明令指示，此行先到之处，乃魏京大梁，行程早安排妥当，太傅这么说改就改，怕会影响策略和军心，而且前途凶险难测，太傅可否打消这念头呢？”

    项滕均想不这十七岁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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