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行藏再露

    项少龙点了点头。

    李嫣嫣那对美目不住睁大，玉容忽明忽暗，显是非常震惊。

    项少龙道：“因为她的确仍恨你，那日我在屏风后偷看你们时，已发现了这微妙的情况。”

    项少龙知道身份已被识破，郭秀儿乃李嫣嫣的闺中密友，定不时向她说及关于自己的事，所以李嫣嫣发觉到她神态有异，自己又出奇地行为诡秘，身手厉害，终给这秀外慧中的美女猜出自己是项少龙来。

    一路上项少龙心中仍不时闪动着郭秀儿俏秀的玉容，想不到邯郸几次接触后，她对自己仍念念不忘。

    项少龙把李嫣嫣识穿他的事说出来后，李园喜道：“此事甚妙。若有小妹站在我们这一方，我们就胜算大增了。”

    项少龙道：“现在黄虎带了三千人去刺杀徐先，实力大减，所以要动手就应是这几天了，否则若让黄虎回来，春申君定会立即对付我们。”

    项少龙愕然望善他。

    项少龙道：“真的是这样。她肯为此放任的去侍候两个男人，就是为了报仇。但她却知你现在仍未是春申君和李权的对手，所以才故意亲李权而冷落你，只看她许你住在王宫内，便隐有保护你的心意。”

    项少龙和李园交换了个眼色，均知春申君要杀人灭口了。

    李园道：“先不说那是近乎没有可能的事。若武瞻真的站在我们的一方，将由暗争转作明斗，于我们有害无利。所以最佳方法，就是把春申君、李权、李令、斗介等以雷霆万钧的手段，一股脑儿杀个干净，再由舍妹出面收拾残局，只恨现在我们仍没有足够的力量这么做。”

    武瞻肃容道：“现在寿春正值多事之秋，连宫禁之地亦不能免，末将认为不宜大变，就由练大人升上一级，而禁卫长之位，则由副禁卫长独贵补上，太后以为是否可行呢？”

    李园道：“李权毫不足惧，但春申君三子黄战、黄虎和黄霸均是悍勇无敌的猛将，加上五千家将，在寿春没有人的势力比他更大了，我手下只有两千家将，比起来差远了。”

    李园呆了一呆，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露出痛苦的神色，道：“项兄虽一向是李某人的宿仇大敌，但无论我或是田单，心中都非常佩服项兄，甚至以有你这样一个对手为荣，假若此话由别人来问，我只会搪塞了事，但现在却不想瞒你，更相信项兄会为我李家守秘。”

    李园尚未知郭秀儿识穿了项少龙的身份，笑道：“秀儿快来拜会万瑞光将军，他乃滇王妃之弟。”

    项少龙微笑道：“秦国现在是自顾不暇，但东郡民变算是甚么一回事，兵到乱平，药到病除。反是大楚因滇国之事，诸侯思变，人心向乱，秦国现在或者仍没有灭楚之力，但只要迫得太后再次迁都，后果将不言可知。

    自己这趟乔装可说处处碰黑，一塌糊涂，幸好田单尚未知道自己来了。而李嫣嫣又是遣开其他人后，才迫自己表露身份，事情该还有回转的余地。

    李嫣嫣美目掠过众人，当眼光落在项少龙身上时，略停半晌，闪过令人难明的复杂神色，最后来到武瞻处，柔声道：“武将军认为内城守之职，该由何人担任呢？”

    屈士明浑身剧震，愕然抬头叫道：“君上！这事……”

    问题是即使加上李园的人，他们仍没有收拾春申君和李权的力量。

    她的软弱神态，看得项少龙砰然心动，忙压下歪念，退了出去。

    项少龙心中一沉，知道所料不差，李嫣嫣果然涉及有悖伦常的事。

    李权冷笑道：“此事是否正中禁卫长的下怀哩？”

    李嫣嫣头项凤冠，却没有以重纱覆脸，艳绝楚境的玉容罩上一层严霜，凰目生威道：“这是甚么一回事？究竟是何人指使？”

    项少龙悠然自得地站在李权下首，接着是武瞻和练安廷。对面是斗介和成素宁。

    李园回复平静，道：“寿春的军队主要分外城军、内城军和外防军。原本内城军和外防军都操纵在春申君和李权手上，但屈士明已死，内城军由练安廷负责，独贵则升作禁卫长。这两个都是我的人，所以内城军已牢牢掌握在我手上了。想不到武瞻这么帮忙。”

    李园把事情说了出来后，舒服多了，点头道：“项兄之言大有道理，现在项兄该明白我要合作的诚意了，只要能杀死春申君、李权和李令，其他一切都不再放在我心上。”

    项少龙大奇道：“若是如此，她理应恨不得杀了李权才对，为何仍对他如此宠信呢？”

    深吸一口气后，道：“李权现在和太后，嘿！还有没有……”

    练安廷跪地接旨，命禁卫押着屈士明等人去了。

    项少龙道：“李兄现在只能在楚国陷于内乱、秦军来犯与杀死我之间作一选择，李兄终是爱家爱国之士，自是选择与我合作了！”

    李园笑道：“故意歪曲事实，不但有失职之嫌，还是欺君之罪。李太祝莫要太过忘形了。”

    连屈士明在内，二十五名刺杀者被项少龙干掉了七个。

    项少龙大感愕然，看来是自己猜错了李园和李嫣嫣的关系，乱|伦者是另有其人，但为何李嫣嫣对李园的态度却这么奇怪。

    春申君等无不露出戒备神色，可见这内城守之位，对两派斗争，极有关键性的影响。反是李园神态从容，还嘴角含笑。

    李权、斗介等立时色变，想不到武瞻一点都不看他们的情面，若把他们这批背后的主使人抖了出来，就更糟糕了。

    另一方面是激于义愤，李权和李令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人，实在太可恶。至于春申君，就自撒开赵国的事不说，只就他派人去对付徐先一事，已是不可原谅。

    项少龙知她已经心动，低声道：“只要太后不反对就成了，我会和太国舅爷设法的。”

    春申君左右各跟着一名武将，其中一人赫然是七儿子黄战，声势汹汹的闯进殿来。

    李园默然半晌，才缓缓道：“嫣嫣十四岁时，已长得非常美丽，爹娘和我这作兄长的，都视她如珠似宝，却没想到不但外人垂涎她美色，连族内亦有这种抱有狼子野心的人。”

    刚步出殿门，就给李园请了去宫内他的别院说话。

    李嫣嫣一呆道：“太国舅知你是项少龙吗？”

    ◇◇◇◇◇

    春申君回头瞪了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屈士明一眼，不屑道：“身犯死罪，还敢出言辱骂太后，真是万死不足以辞其咎。”

    项少龙心中暗喜，知道事情有了转机，沉声道：“这实是田单和吕不韦要倾覆楚国的一个天大阴谋，春申君以为杀徐先可讨好吕不韦，哪知却是掉进了陷阱去。”

    成素宁为之语塞，双眼射出怨毒神色，狠狠盯着项少龙。

    成素宁也求情道：“屈士明只是想挫折一下万将军的气焰，并无杀人之心，太后明鉴。”

    李园道：“那她为何不向我解说清楚？”

    他怎都不相信李嫣嫣不想报那改变了她的性格和一生的耻辱与仇恨，否则她就不会处处维护李园和庄家了。

    李嫣嫣在春申君等人反对前，早一步道：“武将军提议，甚合哀家之意，就此决定，其他人再不得异议。”接着又道：“万将军受惊了，请留贵步，退廷！”

    春申君到了斗介的上首处，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竟戟指大骂屈士明道：“屈士明你身为内城守，负责禁宫安全，竟知法犯法，是否知罪。”

    李嫣嫣沉思片刻后，露出倦容，娇柔不胜地道：“万将军请退下，待我好好想一想。”

    另外还有外城守武瞻和专责保护太后和王储的禁卫长练安廷。

    练安廷显是涵养极深，虽被李权明讽他觊觎高他一级的内城守之位，仍神色不动道：“李太祝言重了，末将只是依实情禀上太后，假若蓄意隐瞒，便是失职了。”

    李权怒道：“左相国……”

    叹了一口气后，回复往日的从容潇洒，淡淡道：“她有没有告诉你‘蜜糖’的故事呢？”

    斗介干咳一声道：“屈士明瞒着太后，在宫廷内动手犯事，确是有违军纪，但他只是激于义愤，故仍是情有可原，愿太后从轻发落。”

    李嫣嫣失声道：“走得这么容易吗？”

    轻轻数语，就把黄战封口的行动带了过去。

    有若雄狮的武瞻铜铃般的巨目一睁，射出冷厉的神色，落在屈士明身上，沉声道：“王宫之内，妄动刀剑，已是大罪，况是逞凶杀人，更是罪无可恕，不过既然屈大人坚持只是一般闹事打架，我等理该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太后只要把犯事者由末将尽数带走，分别审问其中情况，保证可真相大白。”

    唯一的方法就是迫李嫣嫣站到他们这边来，只有杀死李令，向她展示实力，才可望使她改变主意。

    李权冷笑道：“左相国此言差了，两件事怎可相提并论，李令尹占据滇王府时，先王尚在，亦没有出言反对，分明……”

    项少龙含笑看着她，先饱餐一轮秀色后，才平静地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若在下被杀，再加上春申君派人行刺徐先一事，即使有吕不韦也难阻止秦人大军压境之祸了。”

    李权瞪了李园和项少龙一眼，闷哼一声，没有再说下去。但人人都知他要说的是李闯文强占滇王府一事，是得了死鬼孝烈王的同意和默许的。

    武瞻掌握城卫，权力极大，地位与斗介同级，立场一向不偏不倚，所以他的说话分外有影响力。

    项少龙对这猛将武瞻，甚有好感，也很想听听他的提议。

    屈士明和十七名偷袭项少龙的手下双手被反绑，跪伏李嫣嫣鸾台之下，其中五人受了轻重不一的剑伤，浑身血污，形相凄厉。

    斗介和成素宁均年近四十上下，前者长相威武，颇有大将之风。后者脸色苍白，一看便知是沉于酒色之辈。

    李嫣嫣在后廷单独接见项少龙，侍卫婢女给她赶了出去后，这绝美的太后露出罕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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