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残酷现实

    纪嫣然道：“夫君大人可曾定了何时回去呢？”

    先下船的三百名禁卫筑起左右各三重的人墙，中间留下阔约十尺的空间，行动一致，整齐而好看。

    朱姬叹了一口道：“哀家多久未见过王儿呢？怕有三、四年吧！有时哀家真的以为从没有生过你这儿子。”

    这或者仍非全无办法。

    ◇◇◇◇◇

    御书房内，小盘接过项少龙递上来的管中邪大铁弓，哈哈笑道：“管卿家，你现在若不成了一个糊涂鬼，就该知昔年投靠吕老贼，乃是你一生中最错误的一着。”

    偏是他却毫无办法救她。因为朱姬对他再没有爱，代之而兴的只有咬牙切齿的痛恨。她已可肯定是他骗了她，甚至认为是他杀了她真正的儿子。

    乌果道：“他只派御医来看过我，又说登岸后要陪他到大郑宫谒见太后。”

    朱姬高坐太后的鸾座上，殿内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人，靴子踏到大殿的地台上，发出使人心颤的足音回响。

    一旁的嫪毐赔笑道：“太后只是不想一下子见那么多人，禁卫大臣当然要侍奉随行！”

    嫪毐率领雍都的大小官员，在码头前排列迎驾。

    过百艘三桅大船，组成庞大的船队，浩浩荡荡地逆流驶至雍都南面的码头处。

    众人眼中都射出憧憬的神色，耳内似乎响起了健马塞外的大草原上忘情飞马的蹄音。

    小盘从容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胜利才是最重要的，哪管用甚么手段。我们就在国宴前动手，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荆俊担心道：“假若乌果那小子给识穿了身份，五花大绑的给抬下来，我们怎办才好。”

    琴清喜道：“这个可由我来用点手段安排，储君亦难拒绝。”

    小盘好整以暇道：“王儿怎敢，但上将军却有不能违令之苦。”

    小盘和项少龙则是脸脸相觑，假若殿内布有伏兵，两人岂非给剁成肉酱。

    乌果问道：“那我这个上将军该何进逃命去也？”

    接着长身而起道：“母后身体欠佳，不宜激动，王儿告退了，迟些再来向母后请安吧！”

    琴清喜道：“嫣然不要卖关子了，你究竟想到甚么好计谋呢？”

    回想起当年初抵邯郸时，朱姬和小盘是如何相亲相爱，但现在却是尔虞我诈，互相在算计对方。

    安谷傒等甩蹬下马，跪在马旁。

    祈年宫。

    项少龙见到有这么多人陪同，舒了一口气，暗忖若只是他和小盘去见朱姬，那就惨了。

    纪嫣然道：“这一着还可使储君以为夫君大人全无溜走之心呢。岂知我们的琴太傅尚未到达大郑宫，已在中途溜掉了。”

    项少龙瞥了远处的嫪毐一眼，见他听得群众欢迎的喊叫，脸色阴沉下来。心中暗叹“凭你这靠裙带关系封爵的小白脸，无论在军力、民心和形像几方面，怎抵得过秦始皇呢？”

    他们仍未知道韩竭漏夜溜了，都有点不明白嫪毐的精神为何这么坏？

    项少龙低声应道：“因为她想把事情弄清楚，看看是否该全力支持嫪毐。”

    小盘道：“那上将军这几天勿要操劳，好好休息吧！”

    这时安谷傒才抽空策马驰至他们的车旁，项少龙忙坐上乌果刚才的位置，微笑道：“上将军你好。”

    朱姬的目光落到项少龙身上，声音转柔道：“哀家尚未有机会祝贺上将军凯旋归来呢！”

    李斯指的当然是茅焦这个大内奸，正因小盘对嫪毐的虚实与布置时间了若指掌，所以才以从容应付。

    众人知道她最熟悉宫廷之事，故这方面不用为她操心。

    纪嫣然微笑道：“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但失去了嫪毐和儿子，更清楚小盘非是自己亲子，她活着亦等似走肉行尸，做人还有何意义？

    项少龙道：“我应该明天和荆俊动程回去。唉！可是我怎能就这样丢下你们？储君太清楚我了。”

    昌平君欣然道：“储君放心，微臣们会加倍在意的了。”

    李斯道：“嫪毐那恶贼，可能连死了都不知错漏是出在甚么地方。”

    荆俊道：“四哥说储君向他下达命令，由现在开始，把雍都封锁，严禁任何人出入，除非持有特别通行的文件。”

    ◇◇◇◇◇

    荆俊点头道：“刚才趁三哥到大郑宫，我和他碰过头。”

    众人连忙叫绝。

    项少龙直至此刻仍没有说话的机会。心中暗叹，纵使以前小盘没有杀她之心，只朱姬这一番话，现在已为她招来杀身之祸了。

    此时茅焦由殿内迎出来跪奏道：“太后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想见那么多人，只请储君和上将军入内相见。”

    项少龙苦笑道：“唯有告诉嬴政这是惑敌之计，不过我们的计划就要宣告完蛋了。”

    但怎样才能保她一命呢？

    小盘一掌拍在龙席前的长几上，叹道：“就是这句活，我们可稳操胜券了。”

    小盘忽道：“不用了！就上将军陪寡人进殿问安好了。”

    顿了顿续道：“同一时间王上将军的大军会开进城内，把乱党杀个片甲不留。而项上将军则和寡人攻打大郑宫。哼！让寡人看嫪毐如何收场。”

    纪嫣然道：“就在加冕之前一晚走吧！有两天时间的缓冲，我们足可收拾吕不韦。”

    顿了顿续道：“这几天我们在饮食上必须小心在意，不要着了嫪贼的毒手。”

    项少龙坐下问道：“联络上四弟了吗？”

    项少龙道：“基本上是随机应变，以保命为第一要务。但切勿待到加冕礼之时，那时嬴政怎都不会让你溜出视线之外。”

    众人愕然。

    跳板由船面探了下来，岸上的嫪毐命人奏起欢迎的乐曲。

    项少龙很想尽最后努力提醒他要谨守诺言，但知等同废话，遂把这股冲动强压下去。

    小盘从容自若地接受嫪毐的祝贺后，与储妃登上龙舆，在昌文君的禁卫前后护驾下，驶往城门。安谷傒的军队同时沿途把守，保安上无懈可击。

    项少龙道：“储君没找过你吗？”

    项少龙和荆俊找个机会，登上乌果的座驾，项少龙和乌果脱下面膜和衣服，勿勿交换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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