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城下血战

    转眼间，大元首单剑匹马冲上了吊桥，魔女国守在城门的骑兵奋不顾身的死守吊桥，但在大元首断去了半截的重剑挥舞下，骑兵纷纷倒下，头颅在溅血中飞往护城河里。

    我的目光扫过众人，冷静地道：“这不是悲痛的时刻，战争的序幕才刚拉开了。魔女的死讯绝不能有半点泄露出去，否则将是屠城灭国的惨局。”

    我迅速退后，宝剑灵活转动，硬是迎着他的重剑劈格。假如他知道我斩断他的重剑后，手臂将有一段时间痛楚至不能动弹，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和我硬格，而我却要搏他看不清楚我的虚实。

    他的重剑已回劈我的右手。

    我向马原点头示意。

    四周的黑盔武士纷纷避开，被我吓寒了胆。

    刹那间的光阴，宝剑和重剑接触了百多下。

    大元首推进少许，直至火坑的边缘，在距离我只有三百尺的近距离，大声叫道：“兰特！好！我低估了你！”

    城里城外魔女国的战士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浪潮的喝采声，为我打气。

    冲锋陷阵的骑兵队伍则驻扎在城门内的广阔空地上，等候离城进击的命令。

    大元首无视射在他刀枪不入的盔甲上的箭矢，只以重剑拨开射往战马的劲箭。

    弩弓射出点燃了火箭，雨点般越过护城河，洒往墙上，魔女国的守城军迭迭惨叫，好几处放了杂物的地方燃烧起来，守城的雷神和利箭立时威势大减，载满沙包的驴车趁势迫至河边。帝国的人捧起沙包便抛至城门的河里，倏忽件的抛了万多包，但驴车仍没完没了地冒着战火冲上来。

    远方号角响起，一直不知因何按兵不动的丽清郡主，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掉进火坑的人|兽发出惨不忍听的死前嘶喊。

    我最怕面对的人，便是丽清郡主。无论她如何凶残，但她对我却是情有独钟，我却用种种手段骗她的人，她的心。

    我奇怪地问马原道：“怎样点燃那些黑油？”

    刹那间我心中一片平静，所有念头均离我而去，看到的只是大元首空门大开的胸膛。

    还是我先行醒觉过来，宝剑一闪，两人捂着割断了的喉咙，溅血倒下。

    火光瞬眼间向两旁延展出去，一道熊熊烈火硬生生地打横将大元首骑兵队伍截成两断。

    沙包飞蝗般投进护城河里，这个笨拙却非常有实效的方法，不到一会已填了河的一小半，河水涨了起来，往下游灌去。

    马原道：“这几天殿下病危，我们大家都乱了方寸，在调度上出了问题，以致敌人奇兵出现，一下子占据了火坑的区域所以我皱起眉头看着四道保护着魔女城前方的火坑，假设真能长燃不灭一段时间，的确是非常有效防御设施，可惜最近的一道火坑也超出了雷神的射程范围，更不用说难以及远的弓箭了，我忽地大悟，魔女整个设计是要籍着城门外的护城河，火坑和敌人在城外对阵，但魔女一出了事，马原等人便龟缩城内，坐以待毙，使声势无端弱了一半。

    白丹道：“那是什么？”我们极目望去，只见推着十多条撞城门巨木的几万士兵退往两旁，数以千计的驴车从后赶上，车上放了一包一包东西。

    四道火坑变成四条烈焰吞吐的火蛇。

    大元首想不到我的剑术精妙到如斯境界，但他只以剑术论，亦足可与我父亲和祈北等相提并列的，这当然还不把他超人的神力和刀枪不如盔甲计算在内。

    宝剑竟然锋利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步？

    烈火仍在燃烧着。

    华茜扮的魔女，一身雪白，登上城墙高处，纱衣迎风飘舞。大元首抬头望见魔女，全身一震，马步顿时慢了下来。

    马原道：“我们有三个骑兵团，每团一万人。”

    我握着的宝剑巧妙地向外稍移，恰恰避过了他名副其实的铁拳，到他拳头去约寸许空间，腰劲一扭，宝剑在空中画了一个小圆圈，又转了过来，向他正收回的拳头挑去。

    瞬即间我们已和哥战亲兵的先头部队迎上，我是整队骑兵的带首之人，就像剑尖的锋刃，在宝刃无坚不摧的威力下，加上我本身超卓的剑术，剑下竟然没有一个回合之将，到了此时，敌人见我冲来，都纷纷避开了。

    现在到了一战定胜败的时刻。

    到了一决生死的时刻了。我狂喝一声，一马当先奔出。

    父亲说过，功城的兵力必须是守城的两倍以上，才有成功希望，但现在帝国的兵力是魔女国的六倍，兼且黑盔武士能征惯战，胜负不言可知。

    哥战立时惨叫了一声，持盾的手虎口震裂，满是鲜血，惨叫着急急后退。

    我从魔女处得来的宝剑在空中狂舞，将射来的箭矢拨开，一马当先，杀进敌阵里。

    大仇得报，但我心中却没有欢欣之情，哥战只是工具，大元首才是罪魁祸首。我身后的魔女国骑兵见我干掉哥战，士气高涨，更是气势如虹，反之哥战的军队无心恋战，兵败如山倒。城门处传来了新的厮杀声，马原适时派出了余下的骑兵，乘胜追击。咚咚咚”，大元首的中军响起战鼓。

    两下清脆的响声，两枝长茅的尖头像朽木被削掉，两个持茅的黑盔武士和我同时一呆。

    丽清郡主在右翼出现，身后有人撑着一把大伞，高高地竖起，为她遮挡天上的艳阳。

    我眼睛盯着迫近城门的巨木，通过架筑在注满黑燃烧液体的坑道上的木桥，已迫近城墙三百码以内。

    果然哥战的军队响起“咚咚咚”的鼓响，回应着中军大元首的进攻号令。

    剑身擦着甲胄，发出刺耳的摩擦尖响。这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剑再刺不进去，大元首的左手已握紧剑体。

    马原一拍手掌，立时有两名眼睛已哭得红肿的侍女走了上来，把华茜带往另一处打扮。马原将我拉到一旁，道：“魔女殿下留下了一样东西给你，要你亲自拆看。”

    我好奇道：“什么？”

    大元首惊天动地般怒叫起来，他不能相信宝剑真的能洞穿护身的甲胄-由来自遥远文明的异物为他创造的无敌甲胄。

    我抬起头来，恰好捕捉到一个白影。

    四周猛地静下，没有一个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当！”大元首右手重剑堕地。

    身旁的马原“啊”的一声叫起来说！“天！真是令人难以相信。”

    她是那样神秘而充满魅力，又像一只毒蝎子，一不小心，便会给她叮上一口。我本来想点燃四道火坑，但现在改变了主意，因为那样做只会使残兵没有退路而作困兽苦战。以他们事实上较我们强大的兵力，对双方均无好处，我岂能那样做？

    我们继续越过吊桥，不用回首，也知道马原依照我的吩咐将城门处的十多尊雷神推出城外，隔着护城河向敌人的两翼猛烈轰击，而我和一万骑兵便似利刃般直刺敌人的心脏。

    对于一名剑手来说，没有东西能比好剑更使他激动和兴奋，尤其是这来自神秘莫测的魔女给我的好剑。

    我整条手臂麻痹得失去了任何感觉，虎口立时爆裂，若非我的意志坚强，宝剑早掉在地上。大元首扭转马头，眼中闪动着震惊的神色，他的生活剑只剩下三分之二。

    黑寡妇的行为是不可理喻的。

    白丹走到我身旁边，低声道：“华茜扮的魔女殿下已来到城楼，只要你发出命令，她便可以上城墙，发号施令。”

    面对着雷霆万钧的攻势，乍闻魔女逝世的噩耗，加上大元首魔鬼般永不能被击败的形象，魔女国的将兵都脸色凝重，志气被夺。

    我伸手到盒里，握着了剑柄。

    马原在旁焦虑地道：“怎办？”

    魔女国的七万军队有一半留在城楼上和分布在四周的二十八个望楼里，利箭都架在弓弦上，静候敌人的猛攻，巨石，黑油和雷神都准备着。

    所有其他人也活像消失了。

    优势似乎一下子丧失殆尽。我长笑一声，猛然疾退，右手一退，宝剑由右手抛给左手，大元首登时一剑劈空。我踏步迫前，右手宝剑闪电般刺入大元首的剑网里，直抢其咽喉。大元出另一下令人心寒的怒吼，这次不退反进，重剑一挥，劈向宝剑侧处，他显然对宝剑甚为顾忌，不欲与它硬碰。这是可以利用的弱点。

    刹那间没入盈寸。

    大元首在这最关键的时候，闷哼一声，疾退开去。

    我成了他们的英雄偶像。战败的黑盔武士潮水般退回去，缓缓由架在火坑上的木桥，退离四道火坑的范围。但在你拥我挤下，很多人跌了下去，给黑色的液体紧贴着，再也爬不上笔直的坑壁，临淹死前发出拓心裂肺的求救声。

    跟随我的骑兵，见我纵横有若神人，士气大振，随着我左冲右突，将黑寡妇的攻城部队冲得乱了阵脚。

    我岂能让他得逞，调转马头，宝剑纵横挥舞下，敌人刀茅折断，血肉横飞，硬生生给我杀出一条血路，往哥战的军团迎头赶去。我身旁的号角兵拼命吹着号角，指挥着我军的进退。轰轰轰！”

    华茜嗫嚅道：“魔女殿下是全军的总指挥，我怕我坚定地道：“不用怕！你只需作个模样便成。”

    丽清郡主的两个军团却按兵不动，颇有隔岸观火的味道，不知她在打什么注意。

    就像魔女活在眼前。

    马原，华茜等一齐愕然，其实答案已在我脸上以悲痛神情表现了出来，但我却这样说。

    他痛苦地张开大口，惊雷般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传遍整个战场，就像受伤猛兽的怒吼。

    马原来到我身旁，不用他说话，我已从眼神看到对我的尊敬，其他魔女国的大将亦纷纷来到我身旁。

    大元首缓缓转身，眼中闪着厉芒，沉声道：“华茜？她不是魔女，是华茜！炳我知道再也瞒不了他，幸好其他人并不明白我们的对话。

    我收剑退后。

    宝剑透体而入。

    我轻松地道：“这句话应该由我向你说。”

    才说完，他一扭马头，往横跨越护城河的大吊桥冲去。

    战场上的喊杀，雷神轰鸣，箭矢破空，所有这些声音都被我置诸脑后，就像天地间已寂然无声。

    马原道：“这是殿下的剑，自远古以来，她便使用这剑来除魔卫道，她将这剑留给你，是要你继承她的遗志。”

    大元首眼中射出火辣辣的血般仇恨，手中重剑笔直地指向前，大脚不断踢着马腹，一枝箭般向我急窜过来。

    整个帝国都是打出来的，攻城经验丰富得不能再丰富，难怪魔女国的人心胆惧怯，加上魔女中了毒计死亡，还好未传开去，否则这场仗也不用打了。

    城墙上的“雷神”每被喂入一次雷弹，便会“轰”一声吐出火焰，一道烟火直冲上天，远远落在敌人的阵地里，然后是火光闪现，血肉横飞。

    每一个雷弹落下，敌人都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大元首不愧高手，在这样的劣势下，仍能冷静沉实，硬止冲势，在侧移开，试图避过锋刃。

    我止住了追击，在城外的平原上列阵势，另外二万骑兵也停止了追击敌人，退了回来，加入了我们，列阵以待。

    丽清郡主的两个军团及大以元首的精锐主力，仍是按兵不动，无论在声势和实力上，都构成我方很大的压力。

    我热血沸腾，顾不上仍然剧烈疼痛的手臂，抖擞精神，赶了上去。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底下竟然有一分出奇的宁静，就像一个好剑手，在生死立判的对阵里，心内古井不波，丝毫不起任何惊惧之心，只是冷然自若地寻求一击败敌的对方弱点。

    哥战想不到我如斯勇厉，危急间挥起黑黝黝的大盾牌，以盾边迎向我的剑，这一着极为高明，倘若他以盾来硬挡我那把无坚不摧的锋刃，将是盾破人亡的局面，但以盾边横扫过来，就算宝刃再锋利，也奈何不了他，但我岂是易与，即管没有宝刃，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哥战本想重施故技，以盾边扫卸我雷霆万钧的一剑，但我的剑巧妙地转了一个圈，角度偏了少许，很难捉摸去向，却劈在盾上。当！”盾牌露出蜘蛛网般的裂痕，然后像沙石碎裂洒落地面，可见这一击威力之巨。

    魔女也可以安息了。

    我得势不饶人，长啸一声，剑势开展，一下接一下，排山倒海地攻去。每一剑也没有多余的花巧，但剑与剑间连绵不绝，每一剑所选择的角度和缓急不等的速度，都是恰到好处，无懈可击，每一剑都是致命的。大元首吃亏在不敢硬接宝剑，只能以巧妙的手法，以挑卸劈撞来化解我的凌厉剑招。锵锵叮当！”

    这把剑果然是来自废墟的宝物。

    雷神在这时发挥出震慑的威力。

    就这样救了她的性命。

    对方可能知道宝刃锋利无比，避开与宝刃硬碰，向下一沉，往我大腿的筋脉挑去。

    他临危不乱，仰头避开这一击，伸指一弹，正中剑尖。

    大元首第一集成军团的其他四万步兵，则缓缓推进，准备支援正在前头的军队。

    我心中一动，想到这把剑大不简单，可能是来自废墟里的宝贝。我将它挂在腰间。

    大元首再一声狂呼，左手一动，宝剑从盔甲里拔了出来，一股血箭向我迎面喷至，我本能地侧头避过。

    败退的四个军团，撤至后方，重整阵容，攻门的巨木和载运沙包的驴车，遗散在护城河的外缘，一片凌乱。在马原的指挥下，十多尊雷神又在“隆隆”声中推了上来，排列在阵前，炮口向着敌军，一进威风凛凛。

    大元首仰天长笑，道：“若她有能力对付我，早便对付了，何须待至如今，看你是在这世界上唯一能硬挡我一剑的人，今天就让你多活数刻。”

    宝剑一闪，电射刺去。

    中间是彼此相距五十尺的四道火坑。丽清郡主的兵力一分为二，进军至左右两翼，大元首最精锐的军队移前，停在第一道火坑前，战事一触即发。

    战马受惊之下，跳蹄长嘶，双蹄直往后退的大元首背后踏了过去。

    这时候，我已没有退缩的余地。

    敌我双方的人，都自动地停下了手，各自聚拢一起，遥看这场生死决战。

    我怒喝道：“哥战！今天你休想生离此地！”一夹马腹，战马往前直冲，宝刃在空中巧妙地转了一个圈，将两旁冲来的三名黑盔武士斩得身首异处之后，再往哥战咽喉刺去。

    我道：“我带一万人冲出城去，设法点燃火坑，将哥战和黑寡妇的四个军团的后路截断，将帝国的军队割成两截，同时，你将全部雷神推出城门外，隔着护城河轰击左右两方，使敌人不能聚拢我和骑兵消灭，明白吗？”

    哥战眼神转黯，“砰”地一声掉往地上。

    我和他毫无花假的硬拼了一下，顿时觉得虎口发麻，大元首果然神力惊人。

    当我击出第一百零七剑时，大元首猛往后退，背后刚好是他的坐骑。

    究竟废墟里的异物是什么东西？我是否可以找到它？公主究竟到了哪里去？诡秘难测的黑寡妇，为何处处助我？魔女国和帝国的斗争怎样继续下去？大地上还有些什么神秘莫测的国度和事物？

    大元首狂叫道：“我会回来！”

    我跃下马来，站立在吊桥的一端。大元首停止了笑声，也跳下马来，像尊石像般矗立桥中。

    大元首越过第三道火坑。数万马蹄踏在十多座木桥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一下一下擂在魔女国将士的心坎上，像死神发出警报。

    哥战的亲兵实力较强，仍难抵挡宝刃惊人的威力。

    城外漫山遍野都是攻城的黑盔武士，十多条放在滑轮的巨树干，在上百人推动下，像一条条毒|龙般向城门迫来。

    大元首怒叱一声，左手握拳，侧劈宝剑剑身。

    重剑在她脸上间不容发的地方掠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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