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形势骤转

    难道……

    叫嚷声从左远方传来。

    我摇头道：“部份漏网的黑叉人必然已往他们那方逃过去，你若是他们，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敢回来吗？”

    我记起了那次从帝国逃出来的情景，比起来今趟实在好多了，至少我知道自己应到那里去。

    他们拿的是削尖了的竹竿，不住刺往头顶树叶茂密处，连我刚才看到的鸟巢也给他们一竿挑跌，几只鸟蛋跌了下来，母鸟悲鸣的声音由空中传来。

    阴女师艰难地侧头望向我，呻|吟道：“兰特！”

    我平静了下来。

    我道：“你们有多少人？”

    我的目的已达，深吸一口气，潜入水里，顺水往下游滑去。我才不会蠢得逆水而上，何况阴女师和直慕两人正在上游展开对我的搜索。而这一着亦会出乎黑叉人意料之外，因为一般人逃命之时都会自然而然逃向最近的安全点，在我来说当然是上游远方的流仙域，我偏要反其道而行。

    “呵！看！”

    阴女师脸容阴沉至极，冷冷道：“什么事？”

    人急智生下，我取出钓索，一按机括，小背射出，挂在更高的横丫上。

    我不能不顾翼奇的安危，退了回去，按着了大部分的攻势。

    冰凉的河水使我精神大振。

    喊杀声和兵器交击声在后方响起，黑盔战士完全控制了局势，杀奔上来。

    我向冀奇喝道：“随我来！”

    红光刺|激着闭上的眼帘，人声和步声来到脸前，还有劈挑树丛的声响。

    没有了它，便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阴女师和直慕同时一震，齐呼道：“在那里？”

    当翼奇的剑刺入那带路来的黑叉将领胸前时，我扑到阴女师和直慕身前，左手先一拳轰在直慕头上，右手魔女刃则迎头向阴女师劈下去。

    人声逐渐接近。

    一枝长竿直刺土来，在我左肩旁三寸许处擦过。

    我暗叫不好。

    精神的空间像忽地扩展了数倍，往四外延伸出去，似乎与眼前的现实全无关系，又像是血肉相连。那种感觉真不知用什么去形容才好，是前所末有的经验。

    刹那间我明白了自己在帝国一些人心目中的位置。一直以来，他们都在大元首的暴政下苟且偷生，大元首是不能被击败的魔鬼，而我则证明了自己比这恶魔更优胜；加上父亲在帝国的德望，于是我成了万民敬仰的救世主。今次我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安然逃出来，更增强他们的信心，使他们不顾一切站在我这一边。

    “锵锵！”

    这翼奇算是长于应变的人了。

    最前头的数排人在脚下经过，持着长尖竿的黑叉人快搜到我藏身的这棵大树，由于这树特别茂密，他们搜起来亦将会特别用心。

    蛇身掉往地上，发出惊心动魄的响声。

    我愕然道：“你们干什么？快起来！”

    那带头的武士道：“连元帅刚好被戴青青请了过去，应是和他们一道走了。”

    魔女刃失去了它的异能，我也像失去了至少一半的力量、一半的信心。

    直慕给抛到地上，这次痛得他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丘顶处数十名黑叉人拱卫下，只有阴女师和直慕两人。

    直慕脸色苍白，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我那两下子真不易消受，不过更难消受的还在后头呢。

    脑海里浮上凤香惹人怜爱的音容，一股强大的仇恨涌上心头，大喝一声，全力掷出魔女刃。

    我抹了一把冷汗，暗叫侥幸；知道危机仍未完全过去，假若敌人发现了我人林时的足印，却没有发现出林的足印，会知道我仍在林里，一到天明我就无所遁形了。

    这时无瑕多想，再次集中精神，同时暗中留意自己体内情况的变化。

    我感到整个人融融浑浑，舒服得空灵通透。明知敌人来到近处，仍不想从这种奇异的精神状态里走出来。

    站在岸旁的草地上时，心情的畅快实是难以形容，我伸手往后紧握了一下魔女刃，表示了自己对它的感激，才往最接近的树林奔过去。

    翼奇道：“她被你打昏后，脑袋很痛，留在船里，只派了我率三千人来参加搜捕的行动。”

    阴女师一声尖叫，响彻丘顶。

    阴女师的惨叫在左侧三十步许开外传来。

    翼奇道：“直慕落进我们手里了。”

    那队黑盔武士刚好来到脚下，断蛇就掉在他们脸前，无头的蛇身仍作着死透前的挣扎。

    “啪喇！”

    这种力量来自废墟里的异物，由今天开始，我将会是继魔女和大元首外，第三个拥有这异物所赋予力量的人。

    我一声长笑，心想你也技止此矣，滚倒地上，还过红雾，一剑往她小肮挑去。

    他们若要在两岸广阔的土地搜索，必须分成若千小队，照估计每队应只有数百人，与其逃得筋疲力尽，不若搏他一搏，看形势我若与敌人周旋，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换了十多次气后，我无惊无险地在下游离敌舰半哩许的远处登陆。

    对它我已是非常熟悉，往日即管在黑暗里，只要有像现在般的些微星光，乃体都会流动着一种奇妙的光泽，仿似剑刃是有生命力的异体；可是现在长剑色泽暗晦，连一把普通的剑也及不上，这是什么一回事？

    一声叱喝，从高桅上的了望台传下来。

    天梦和飘香两星这时刚升上了中天，使我知道离天亮仍有好一段时间，大大有利于我逃走。

    翼奇兴奋地道：“我们共有五千人，大剑师！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全体都会追随你。

    阴女师喘了两口气，嘴角溢出鲜血，断断续续地道：“兰特……终……终有一天你……你会死得出找更……更惨，没……没有人能战胜巫帝，他……他的力量……是……是超……”头一例，断了气。

    不知在林木的暗黑里走了多久，肚子愈来愈饿，想起自己四天也没有吃过东西，禁不住双腿发软，倚着一棵大树，生了下来。

    一队队的黑盔武士在我身下走过，他们的警觉性非常高，各人间照应得非常好，表现出优良的训练，我眼瞪瞪看着他们逐一经过，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不禁暗暗叫苦。

    一排排的黑叉人，直追而来。

    若魔女刃失去了它的锋利，对着拿珍乌刀的大元首时，我实是有败无胜。

    若能好好利用，或者我真能打倒神秘莫测，比大元首更可怕的巫帝，将和平带回大地。

    小正的斜坡上横列着十多组以百人为一队的黑叉人，兵力不足二千人，我可以肯定稳胜这一场仗。当然，我并不止是想打胜一场仗，而是希望能擒下那可恶之极的阴女师。

    那黑叉将领沉吟片晌，才点头道：“好！你随我来，其他人须留在这里。”

    我的计到是没有可能实现的了。

    我来到她身旁，蹲了下来，叹道：“你知这是应得的报应！”

    软弱和饥饿的感觉重新袭击着我的精神和肉体。

    “笃笃笃！”

    我问道：“黑寡妇在那里？”

    我们来到树林的边缘处时，天上仍是繁星点点，离天明尚有少许时间。

    翼奇向它的副手打了个眼色，才和我跟着走上去。

    直慕发出一下惊天动地的惨嗥，就若狼的吱叫，仰跌在地上。

    “嗤嗤！”

    阴女师的反应比我想像的还要快，往腰间一抽，拔出了一枝黑黝黝的铁棍，若我没有猜错，她那晚就是以这铁棍将我击昏，而当时她实在想要我的命，只不过我的体格可以撑得住，而且很快复元过来。

    风灯把整个夜林赌得亮如白昼，骤眼看去，远远近近最少有千盏以上的灯火。

    我知道躲下去再没有意义，拉着索钩，跳了下去，快要触地时，抖手收回索钓，才立实地上，脸对着那群黑盔武士。

    阴女师停了下来，眼中奇光大盛，手探进了怀里。

    这时我们来到了丘脚，再往后就是高及人身的长草原，加上这浓烟，要找她更困难了。

    这时我才想起一个很头痛的问题，没有了奇异能量的魔女刃，会否很易折断？因为它的剑身比一般剑薄上少许。可是现在连为这伤脑筋的时间亦没有了。

    我悄悄取出索钓，拉出了适当的长度，将钓头挂紧树丫处，然后依龙歌传授的方法，利用筒口的装贵锁紧索子，同时拔出匕首，静待时机。

    四周再亮了起来，远处的人声步音、近处昆虫和动物爬行的声音，尽收耳里。

    奇妙的事发生了。

    “啪！”

    虽然我没有用眼去看，却清楚感到敌人像一把张开了的扇子般向我这方向搜索过来。

    那黑叉将领当然不会计较我们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有点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带路往丘上走去。另有两名黑叉人提灯照路。

    我在翼奇身后微笑道：“在这里？”

    我想起魔女刃赋予我的异能，仗剑立定，闭上眼睛，收摄心神。

    以往我是否太依赖魔女刃呢？

    这队黑盔武士出奇地没有惊叫示警，其中一人抬起头来轻呼道：“大剑师！是不是你在上面？”

    藏身树丫茂密的枝叶里，肚子却在咕咕地响叫，唯一的方法就是不去想它。

    一队黑盔战士迎了过来，先向我下跪施礼，才立起来报告道：“我们接到消息，想发动突袭时，数百个黑叉人于此时逃了回来，我们给他们用箭射住，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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