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耗传来

    龙鹰插水而入，大胖子正在接近河床处逆流潜游，水底此时伸手不见五指，但他纯凭感应，敌势全在他掌握中。

    龙鹰不知该悲还是该喜。黑齿常之的遇刺身亡，将武曌的想法改变过来，明白到孰轻孰重，若仍执着因要捧武承嗣致本末倒置。后果难以想象。

    龙鹰暗叫可惜，不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羊舌冷已追至近处，书生亦回到水里。

    胖公公在宫监府的内堂见他，还使人弄来燕窝粥，两人边吃边谈。龙鹰一股脑儿将别后所有事情说出来，胖公公仍是轻轻松松。吃得津津有味。

    武曌不悦道：“朕在问你意见。”

    武曌不说话，没有人敢说话。

    龙鹰很想逗她几句，但因黑齿常之的死，失去心情。他今次使尽浑身解数，就是要争取带兵远征的机会。为将来歼灭突厥人铺路，所以无所不用其极。换过狄仁杰，怎都不肯让武三思有立功的机会。

    武曌道：“你为何推荐梁王为行军大统领？”

    皇宫。贞观殿。内堂。

    龙鹰首次从全新的角度看怀内美女，闵玄清绝不是她风流女冠的表面那么简单。咬着她耳朵道：“范轻舟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是老子另一个化身，现在再由另一个人扮老子在巴蜀活动。大家的身体真的诱人至极。”

    胖公公道：“她本打定主意不让你领兵出征，可是由于你捧武三思。她在权衡利害后，不得不改变主意。不论她对你有甚么长久之计，但对迎面劈来的一刀，怎都要先设法破解。这就是目前的险峻形势。”

    龙鹰忙问其故。

    闵玄清淡淡道：“玄清绝不会和来历不明的家伙说知己话。”

    闵玄清惊异地打量他，好半晌才道：“胖子叫‘笑里藏刀’檀霸，曾在北疆横行多年，是凶名极着的独行大盗，北方武林闻之色变，后来依附法明，更没有人敢碰他。但在你口中，只像个江湖的小脚色。龙鹰呵！你可知自己刚干过甚么事？”

    她的话是青天霹雳，直轰进龙鹰的天灵盖。脑袋一片空白。

    闵玄清甜甜一笑，轻吻他嘴唇，眸神转亮，道：“有分别吗？龙鹰你惹起玄清的好奇心。丹清子在道门德高望重，她看中你，当然有她的理由，玄清想知道嘛！”

    龙鹰随她进入如是园的正大门，宛如进入另一个天地，洛阳城像在此刻消失了，可见眼前园林院舍的布置拥有多么强大的感染力，难怪风过庭对此园推崇备至。

    闵玄清向两婢道：“鹰爷会用我的澡房，你们去预备热水和干衣。”

    闵玄清“噗哧”笑道：“澡是你一个去洗，我只是在旁看。”

    “砰！”

    武曌和立于一侧的上官婉儿，目光全往他投来。

    龙鹰追上闵玄清，心花怒放的道：“怕了小弟甚么呢？”

    龙鹰心神一震，晓得有天大重要的事发生了。

    龙鹰闪电探手，搂着她不盈一握，入手酥软的纤腰，下一刻闵玄清已整个娇躯靠贴他，一双玉手只能象征式的按在龙鹰肩膊处，却生不出半丝推拒的力道。

    武曌现出思索的神色。

    龙鹰立叫头痛，苦笑道：“给你一句话收拾掉，玄清大姐又是甚么出身来历？在神州拥有天堂美景般的园林，圣上摆国宴不敢漏请你，达官贵人无不向你打恭作揖，礼数周到。”

    蓦地一股强大至令人难以相信的真气破水袭至，不用说，是法明发出的冷箭。龙鹰连忙催发魔功，从脚底喷出，箭矢般在水底滑行，倏忽间远离战场，险险避过法明的偷袭。

    绕过影壁，入目是美如画卷的园林和建筑物，庭院开敞雄健，以复道回廊连接起来，穿园过林，曲折高低，予人可居、可游、可思的深刻感受。

    龙鹰回吻她一口，道：“我是道和魔携手打造出来的异种，丹清子感应到的是我的道心，你若完全信任她，就不该穷根究底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坦诚相告，但不是今晚。”

    龙鹰完全恢复了信心和智力，淡淡道：“小民和任何一方交手，事前亦不清楚对方的策略实力。”

    龙鹰和风过庭交换个眼色，均感到以前的武曌又回来了。

    龙鹰道：“此事一言难尽，简单点说，老子我给法明率领四大弟子围攻，本来我早可脱身。但为了我和大家的未来，嘿！我是指不希望和大家卿卿我我时被人骚扰，不得不设法伤他娘的几个人，令他们不敢直追到这里来，多花了点时间。请大家体谅。”

    他心中涌起对宽玉、大江联和突厥人切齿的痛恨。

    龙鹰道：“他最大的失着是给我看破内伤未愈，我定要趁早从他手上把《无上智经》夺回来。”

    书生正偕还在发软的三真妙子泅往陆岸，羊舌冷则从另一方顺流往他潜游过来，仍在五丈开外，没法对他构成威胁。

    武曌点头道：“好！说得好！龙先生或许是这里唯一保持清醒的人，朕因悲痛大将军的死亡，致意气用事。”

    闵玄清吃吃笑起来，放浪形骸，尽显风流女冠的本色，道：“这招叫打蛇随棍上。”

    龙鹰头痛的道：“不论御卫或羽林军，都是养尊处优惯了，怎能陪我到苦寒干旱的塞外吃苦，我正为此煞费思量。”

    武曌道：“看来龙先生已胸有成竹。”

    闵玄清发出银铃般悦耳的娇笑，轻轻从他的拥抱脱身，改为牵他的手，似有所悟的领他朝庭舍举步。

    上官婉儿苦笑道：“婉儿敢吗？”

    龙鹰极目湖岸连绵不绝的庭园美景，赞道：“既空透又幽深，确是不同凡响。”

    武曌站在龙案之旁，脸寒如冰雪，双目杀机闪闪，声音像在她龙口迸溅出来似的道：“黑齿常之在成都遇刺身亡。”

    突厥人赢了一场大胜仗，且是关键性的胜利。黑齿常之的死亡影响深远，几乎改变了中土与外族的形势，直接冲击武曌的决策。

    闵玄清听得一双秀眸不住瞪大，完全没法掩饰震骇的神情，倒抽一口凉气道：“你在说笑！”

    闵玄清瞥他妖媚诱人的一眼，吐气如兰道：“那书生倒没有显着的恶迹，外号‘逍遥生’，姓年名平生，善使长剑，被誉为朝外第一剑手，声名仅次于风公子。如让刚才发生的事传开去，包保轰动天下武林。唉！你怎可能脱身的？还伤了他们。法明为何不亲手对付你？”

    闵玄清娇笑道：“怕你会在澡堂强来嘛！”

    俏婢回来报上一切准备妥当。

    闵玄清现出差点给气死，但又不是真的生气的曼妙表情，道：“玄清何曾鼓励过你？只是爱看你对敌时的神气模样。真的怕了你。”

    闵玄清若无其事的道：“你说呢？澡房只得一个大浴盆。我陪你吧！任你一个人在这里吹风，岂是待客之道？”

    龙鹰道：“刺杀大将军的行动，筹谋已久，谋定而动，故必有后着。而且一旦发动，必是雷霆万钧之势。大江联仍未有这种实力。”

    闵玄清含笑道：“随玄清来好吗？”转身便去。

    上官婉儿的声音似在虚无中来回激荡，他有点不想听下去，听一句没听一句的。大约捕捉到黑齿常之到城外视察新建的子城，途上遇袭，亲卫高手几乎伤亡殆尽，亲兵伤亡逾百人，刺客则留下四十具尸体。可以想象当时战况之激烈。

    闵玄清本僵硬的身体变得软如棉絮，一双玉手水蛇般缠上他的脖子，柔声道：“你故意弄湿人家是何居心？送明惠和明心到静斋的不是一个叫范轻舟的人吗？怎会忽然变成你？”

    “咿唉”一声，闵玄清捧着一迭衣衫推门进来，神色凝重的来到浴盆旁，道：“风公子刚到，他说圣上要立即见你。”

    上官婉儿靠近龙鹰。低声道：“梁王会很感激你。”

    胖公公摇晃着肥头道：“不愧魔门邪帝，这一着非常厉害，打乱了武曌对你的盘算。”

    龙鹰收摄心神。清楚晓得自己刚才道心失守，差点走火入魔，这可是向雨田从没有提及过的情况。

    沿湖而行，蜡梅、芭蕉、芙蓉、紫藤、桂花，与假山、湖石，在别有心思的布置下，成景成图，使人玩味不尽。

    龙鹰不解道：“闵大家似乎对我的出身来历比对我这个人的兴趣还要大。再亲个嘴如何？”

    龙鹰苦笑道：“圣上真的要小民说出来吗？圣上只要想想此战若胜，功劳全归梁王，该明白小民的苦心。”

    龙鹰没有感觉的笑道：“管他的笑容里藏甚么东西，这家伙给老子打了一掌，没十天半月休想复元。那书生又有何来头？”

    龙鹰道：“不论入侵者是哪一个外族，我们现在必须训练一支秘密部队，人数不可超过三千，但必须是能征惯战的精锐。”

    龙鹰脱|光衣服，坐进注满热水，直径五尺，高五尺的圆形超大木制澡盆内，热气腾升下，舒服得差点高歌一曲，洗刷起来。

    胖公公道：“你想得这么周详，公公放心了，可见你虽未上过战场，却是知兵的人。有些事自己办不来，可请能者当之。这方面你去征求狄仁杰的意见，由他为你找合适人选，但你须向武曌为此人争取好的条件，对方才会乐为你所用。说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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