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战场初哥

    风过庭大奇道：“这是甚么家伙？”

    风过庭一手接过，挥舞把玩，动容道：“这怪东西至少比你的重刀轻上二至三十斤，兼具多重特性，像为你这兵器法师专门打制，圣上的确为它寻得真主。”

    风过庭道：“我感觉得到，此击实暗含不同类型兵器的众多特点，当你将它发挥得淋漓尽致时。会欲罢不能，直至击倒对手。”

    场面火爆目眩，以守对攻。

    风过庭拔出长剑，遥指龙鹰，道：“在下的剑名孤虚，取自术家的‘甲子旬中无戌亥，戌亥即为孤，辰巳即为虚’，又有‘日辰不全，故有孤虚’之语。”

    龙鹰哑然笑道：“混蛋知罪，下次拿把下等刀来央大姐教训本混蛋。”

    龙鹰跃上马背，道：“公公放心，我等闲两三天不吃东西仍没有问题，公公回去睡觉吧！”策骑驰出主门楼，自然而然魔气贯注蹄踏雪。

    双端器接合为一，在龙鹰手上变长变短，最后调校至九尺，扭紧锁实。龙鹰道：“这里地方浅窄，只能用最短的长度。”接着把双端器抛给风过庭。

    “当当当当！”几下呼吸的时间，两人左闪右移，兔起鹘落的过了十多招，招招均险至毫厘。倏又形势一变，龙鹰似鬼魅般移动，化作没有重量飙闪如神的轻烟，绕着万仞雨狂攻。万仞雨则只在方圆六尺许的地方脚踏奇步，以不变应万变。每当龙鹰接近，两人间总是刀影滚滚，兵器交击声密集鸣响，火花激射。天刀宛如狂风暴雨，一阵阵吹打冲击对手，而万仞雨则稳如崇山峻岳，井中月幻起重重黄芒，以精妙诡奇至令人难以相信的手法，随身子精妙的挪移闪转，没收龙鹰仿如长河冲奔般的惊人攻势。

    “铿！”

    风过庭大讶道：“想不到龙兄如此博学，佩服。”

    龙鹰进入蹄踏雪的视线，它停止嘶叫，不住跳蹄，状极欢欣雀跃。龙鹰忙闪电飙前，为它拉开栏门。

    风过庭道：“不过老兄要采步战才成。”

    不但三女看呆了眼，风过庭和万仞雨都瞠目以对。

    龙鹰依依不舍放开她的手，看她吃力的举刀，旋又放弃，垂刀触地，娇嗔道：“是甚么鬼东西，用甚么造的？令人心中发毛。还给你！”

    人随刀走。在眨眼的高速里，天刀照头朝万仞雨劈下去，三女失声惊呼时，万仞雨刀往上挑，又脚踏奇步。

    三女几欲掩眼不看，花容失色。

    甘汤院。后院走马楼。

    两人跳下马来，为马儿解鞍，两马自行结伴到一旁吃草饮水，状极亲昵，不时碰鼻子。

    人雅怯怯生生的道：“万公子是客人嘛！”

    龙鹰、万仞雨和风过庭闻言閧哄笑，三女惊魂甫定，一脸不依。

    龙鹰回刀鞘内，沉吟道：“国老是否已告诉他的爱女，老子在北市暗中保护她的事？”

    万仞雨没好气的道：“万某人早试过你的刀法，还要大言不惭，放马过来！”

    风过庭和万仞雨难掩惊异之色，锐目同时落在他横空的天刀上。

    轮到万仞雨大声叫好，井中月化为闪电般的厉芒，裂破两人间的虚空，迎上龙鹰的天刀。

    龙鹰昂然起立，先来到三女下方，爱怜的道：“跟着的一场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还要看下去？”

    龙鹰忽然一刀从左上方斜斜横扫而下，对比起先前快至令人没法看清楚的数百刀，清晰爽脆得使观者生出怪异和不习惯的感觉，但又是凌厉至力足以横扫千军，有种血战沙场的味儿。全心全意，绝不含糊。

    龙鹰先将装着折叠弓的盒子放到桌上，笑道：“里面只有一面盾、一把刀和可接合的神兵，全是上战场的拍档伙伴。”接着将以粗牛筋捆扎，长达九尺的大袋东西，扛到肩上去，兴奋道：“来！我们到后院走马楼间的大空地比武。”

    万仞雨喘着气笑道：“公子勿要笑他，有家底的初哥刚上战场正是这个样子，想把家中的兵器库搬到战场去。”

    龙鹰道：“谁使出精彩招数，便为谁喝彩。”转向万仞雨道：“站好了没有？”

    风过庭大喝道：“好！”

    龙鹰扛着巨形包裹朝内院走，笑道：“很快你两个小子就会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又扬声叫道：“人雅、丽丽、秀清，为夫回家哩！且有客到，还不出来欢迎？”

    蹄踏雪不但没有丝毫负荷过重的异样情况，反似比昨天跑得更轻松容易，倏忽间达至高速，放蹄上阳大道。

    风过庭欣然道：“名字相当不错，俗得来有亲切感，平易近人。”

    龙鹰来到革袋处，将天刀塞进去，再将分开了的双端奇器拿出来，分握左右，站将起来。

    小魔女不依道：“你扮蠢点行吗？人家说漏一句便给你猜出来。仙儿是不该说的，免得你邀功占便宜。”

    李公公睡眼惺忪的从宅内走出来，问好后道：“鹰爷尚未吃东西呢？”

    龙鹰叹道：“真不识好人心，老子故意和你以刀对刀。不是认为刀法可胜过你。哪怕要下一世才胜得了你，我也要和你战一场。因为只有老子，方可助你的刀法做出突破，更上一层楼。坦白告诉你。若对小弟掉以轻心，说不定甫交锋立被逼落下风，直至饮恨收场。”

    万仞雨将双头击抛回龙鹰，退上楼台，气氛顿时扯紧。

    龙鹰远眺河岸，不远处山势夹河起伏，景色壮丽灵秀，道：“那是甚么地方？”

    万仞雨叫了声“好”，也不觉他如何动作，闪往一侧，井中月变作数道黄芒，反攻龙鹰。

    风过庭叹道：“这是在下平生所见最精彩采绝伦的一战，万兄用的如非井中月，肯定给天刀劈断。”

    三女听得紧张起来，呼吸急促。

    龙鹰道：“我们到前堂喝茶聊天如何？”

    龙鹰沉吟道：“此击有一怪异特性，如果放手强攻，将会身不由己的纵情发挥，难以留手。古怪！”

    龙鹰道：“天干十，地支十二，故甲子旬排不到最末的两个地支戌和亥，戌亥遂落空亡。但剑属金，金空则鸣，声震宇宙，风兄此剑之名，大有深意。”

    万仞雨竖刀硬架，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鸣响，竟给劈得连人带刀，挫退两步，但退而不乱，使出精微的后着变化，令龙鹰气势如虹的一刀，没法趁势追击，不得不收刀后退。

    大街的一切清晰起来，感觉延伸扩展，周遭发生的一切全在掌握之中。

    丽丽白他一眼，捧心怨道：“差点给吓死了，还来说人家。”

    龙鹰掏出一把刀来，由于天刀仍藏于普通的鞘子里，除比一般刀子大上点外，风万两人均看不出特异之处。

    城门在前方打开，小魔女策骑从后方追来，龙鹰正要收缰，蹄踏雪已自动收蹄，放缓马速，侦知主人心意。

    龙鹰大笑道：“风兄果然名不虚传。”双头击灵奇变幻，挑、削、啄、劈、砍、扫、格、刺，见招破招。以快对快，只守不攻，稳如坚堡险寨，不退半步。

    风过庭则倚木柱坐在与三女相对的低栏上，双手环抱，饶有兴致瞧着龙鹰，看可取出甚么令他惊喜的神兵利器来。万仞雨脚步不丁不八的卓立长达百步、宽若六十步走马楼围起的大空间另一端，神态轻松地注视对手，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刀道大家气派。

    两人欣然随他到前堂去。

    龙鹰以卷刃的一端挑开孤虚，连消带打，戟矛的一端往风过庭挑去。

    转向三女道：“快去扮得漂漂亮亮的，我要带你们到芳华阁出席晚宴。”

    刀芒散去，变回天刀，硬将井中月格开，又再化作漫空刀芒，往万仞雨洒去。

    天未亮龙鹰醒过来。三女失去了睁眼的力气，休说陪他起床。昨晚在芳华阁闹至初更。人雅等尚是初尝夜宴滋味，又是在神都首屈一指的芳华阁举行，回甘汤院后意兴仍浓，缠着他争相献媚，缠绵良久方入睡。

    万仞雨道：“最能发挥此击作用的时机，肯定是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若伸展至一丈二尺，可想见龙兄所向披靡的情况。”

    秀清担心的道：“真的不会错手打伤？”

    龙鹰回敬他似能穿墙透壁的凌厉眼神。道：“确是一百斤，看刀！”

    不待他有任何动作，蹄踏雪追着去了。

    龙鹰从她手上取回天刀，随手在她瞪大的秀目前做了平削、前刺、下劈等连串动作，透出轻灵飘逸的意味，不费吹灰之力。笑道：“来！让本混蛋挨你大小姐的神山之星百来二百剑如何？”

    龙鹰左手握连鞘天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向三女道：“记得鼓掌喝彩！”

    龙鹰在马鞍旁跪下，拔出天刀，双手捧着，向小魔女道：“大姐请过目，是小弟的配刀，重一百斤。嘻嘻！小心点！”

    风过庭和万仞雨看到他的模样，差点气绝。前者道：“如果你扛着这些东西跳上马背，保证蹄踏雪永远没法离开神都。”

    “铮！”

    龙鹰两耳生风，如驾行空天马，迅即离开上阳宫，过天津桥，在月暗星稀的清晨，奔驰于定鼎大街，风驰电掣的朝定鼎门飙去，感觉棒至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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