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洱海滇池

    万仞雨讶道：“甚么精兵行动？”

    龙鹰、万仞雨和风过庭交换个眼色，开始感到要在这个广阔的区域去寻找一个“梦象”，是多么不可能的事。

    风过庭虚心问道：“乌蛮部落外，是否尚有白蛮部落？”

    龙鹰道：“这是金沙帮的地头，半夜三更大模大样的过桥会惹人注目。大江联说不定已晓得我们到高原去，派人监视往来高原和石鼓镇的道路，应是合乎常理的手段措施。”

    万仞雨道：“原因在你收到的，是她轮回再生前寄出的几对梦函，读过后便完成知会你的神圣使命。我的娘！我现在开始像龙小子般想东西了。”

    又道：“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龙小子相处多了，愈感到这世界神妙难测。”

    万仞雨道：“公子现在的情况，叫患得患失，你不相信自己的梦，也该相信龙鹰的感应。在这方面，他从来没有出错过。”

    众人目光移到悉熏处。这位吐蕃的资深外交大臣，干咳一声，清清喉咙，从容道：“事情须由贵国的初唐时期说起。先说其山川形势，澜沧江从高原奔腾而下，直抵贵国西南部的云南地区，于我境和贵国交界处之南，澜沧江之东，便是云南地区两个最大湖泊之一的西洱河，又称洱海。另一大湖为滇池，大小不在洱海之下，位于洱海东南方，相隔千里。洱海区和滇池区，形成所谓南诏区的两大经济地域。洱海和滇池间地理环境复杂，交通不便，就在这个环境，聚集着多不胜数的民族，任你如何去记，也没可能记牢这么多族名。”

    风过庭道：“抵此前我看到上游七、八里处有座铁索桥，不用泅水那么辛苦。”

    万仞雨点头道：“我明白了。在梦里，我们可清楚感到自己亦有梦中的身体，而透过这个梦体，去与梦域里的环境接触互动。但是，梦中的情况，总有种模糊和不住变幻，难以掌握和不实在的感觉。”

    龙鹰道：“我的娘！只是这六大部落错综复杂的关系，已教人头痛，悉熏大人却似如数家珍。教人佩服。”

    风过庭双目射出异芒，沉声道：“说清楚点。”

    龙鹰道：“关键处在乎梦体。”

    接着向风过庭道：“你明白吗？”

    万仞雨皱眉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他干甚么？”

    龙鹰道：“我是要偷进石鼓镇去见那里的程展将军。”

    万仞雨道：“我开始感到龙小子有点道理了。”

    万仞雨道：“为何没听你说过？你老子，听得我又伤心又心寒。”

    万仞雨道：“我敢肯定在战场上，白蛮非是乌蛮人的对手。”

    万仞雨问风过庭道：“仍有造那个奇怪的梦吗？”

    龙鹰和风过庭都是旧地重游，感触特别深。龙鹰想着不远处的虎跳峡，更是想得痴了。

    风过庭道：“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因受天石激发，所以脑袋到晚上仍不肯歇下来。梦只是身体熟睡后脑袋的胡思乱想。他奶奶的！我痛苦得想自尽。唉！只是说说，为了鹰儿，我绝不会寻死，因为它是她留下来给我最珍贵的东西。看到它，她似仍然活着般。”

    龙鹰道：“梦体可以有不同的名称，例如叫三魂七魄，不论叫甚么名字，总言之极可能是我们不会被死亡毁掉的部分，也是藉着此一部分，我们可以透过轮回，获得另一个人生。当处于那梦体般的状态时，现实或过去亦变得模模糊糊，有如我们现在去想梦境。这并不只是一种推想，而是有无数的梦例作见证，比如死去的人向我们托梦，这种事可以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正因梦体与死者的灵体是处于同一层次，方有沟通往来的可能。”

    风过庭叹道：“我们是否在痴人说梦？在这般广阔和地形复杂的区域，寻找一个梦境里的河谷，最终会否一无所得，徒劳无功？梦境便是梦境，与现实世界根本没有丝毫关系。”

    龙鹰道：“说出来对大家有何益处？徒添伤情。”

    悉熏道：“此战令宗密智建立起近乎神的地位，若任由形势依目前情况发展，六诏臣服于他脚下，只是个迟早的问题。”

    万仞雨不知如何可安慰他，说不出话来。

    万仞雨道：“当然不是，只因你过度关切，情绪因而大起大落吧！”

    龙鹰断言道：“不！公子该相信自己的梦，且要深信在不久的将来，定可寻得梦域里的美丽河谷。”

    龙鹰道：“还记得我提过有关池上楼的事吗？这小子该早被押到神都，在来俊臣的伺候下，肯定连父母都给他出卖了，而若有关于人口贩子的秘密情报，定会送到程展这里来，我现在就是去收集最新的消息。”

    龙鹰道：“秋天将尽，冬天在望，河水肯定冰冷，不活动一下不行。”

    万仞雨道：“不用我们陪你一道去吗？”

    龙鹰微笑道：“那就要看我们能否宰掉他，捣破他装神弄鬼的幌子。”

    悉熏道：“‘诏’是王者的意思，南诏只是南方诏人的统称，泛指聚居在洱海一带的六个乌蛮部落，就是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睒诏、施浪诏和蒙舍诏。六诏中以蒙巂诏和越析诏最强大。蒙舍诏则位处众诏之南，也是唯一直至今天，对贵国从无异心的部落。”

    两人讶然望着他。

    龙鹰倒不担心美修娜芙，皆因她心有所托，有子万事足，只是千叮万嘱他必须尽早到高原来接他们母子回中土去。

    悉熏道：“白蛮和乌蛮的最大共同处，是都信奉鬼教，鬼教的大巫和主祭称鬼主，各部落各自有其大鬼主，本只是负责祭祀仪式，不过九年之前，却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龙鹰道：“我们现在之所以知道自己活着，在乎我们有个身体，不但会走会动，以眼耳鼻舌身去感触外在的世界，还会思考。这便是我们的存在。”

    万仞雨长长吁出一口气，咋舌道：“想听明白已不容易，真想不到南诏的情况如此复杂。”

    横空牧野笑道：“这个恐怕没人晓得。”又向众人道：“我这位兄弟，听到‘女人’两字立即精神起来，不再怕头痛。”

    风过庭颓然道：“梦屁也没半个，我似忽然失去造梦的能力，有的亦是支离破碎，整理不出意思来。”

    龙鹰兴致盎然的问道：“这是否白蛮和乌蛮名称的由来呢？”

    在星光下，龙鹰双目魔芒剧盛。

    横空牧野肃容道：“这个变化，与先王征讨南诏有直接的关系。”

    众皆莞尔。

    两人愕然瞧他。

    横空牧野愕然道：“为何我不知道呢？”

    悉熏道：“这方面暂时按下不谈。自大唐立国，国势大盛，先后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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