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洗尘晚宴

    龙鹰一字一字地说出来道：“上官婉儿！”

    龙鹰道：“我一直以为，上官婉儿是亲自说服张氏兄弟，当时她亦予我这个错觉，到今天方晓得她是透过太平向张氏兄弟做出保证。”

    龙鹰道：“婉儿不相信我吗？”

    事实上娄师德说出了众人心事。自大破孙万荣后，龙鹰三人的战术战法，仿如天马行空，教人无从测度。即使以娄师德如此久经战阵的名将，亦怕因策略配合不了他们，因而误事。

    龙鹰道：“不去一趟是不行的。唉！”

    上官婉儿颓然道：“粱王现在仍是听不入耳，没人可说他错，因为在宫廷内，唯一可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又道：“有时间应酬一下显扬，他对你佩服至五体投地。你是否仍打算到房州去？”

    “太平的新欢究竟是何方神圣？”

    最令龙鹰苦恼的，是李显可能比武三思更烂。在流放期间，仍是荒淫无道，如此这般一个人，登上帝座，是人民的苦难。更会重演高宗和武曌的情况，由韦妃独揽大权，最后来个窃朝换代。

    男人总有个心态，就是不论女方如何放荡风流，仍认为自己有与别不同的吸引力，可令对方芳心独许。龙鹰自问亦有这个倾向，即使上官婉儿开始时是奉武三思之命来笼络自己，虚情假意，但现已变得作茧自缚，情陷于他，故对胖公公的警告置若罔闻，肆意享受她的温柔滋味。

    龙鹰道：“圣上这么憎恨韦妃，怎肯让她有好日子过？”

    又娇痴的道：“即使有一天婉儿给龙大哥卖了，亦绝不后悔曾信任龙大哥。”

    在此事上，胖公公可以发挥怎样的影响力呢？自己又该如何说服武三思？一个拿捏不好，他与武曌前良好的关系，将尽付东流。

    上官婉儿改侧卧为俯伏，仰起线条优美赤|裸着的上半身，大感兴趣的道：“说来听听。”

    万仞雨道：“想起李显我便头痛。唉！以前我也像很多人般，以为只要让中宗回朝，再辅之以贤相明臣，一切可迎刃而解，现在才知自己的想法多么天真。只要想到韦氏可变成另一个武曌，便晓得我在说甚么。”

    龙鹰皱眉道：“奢华？他们忽然有钱起来吗？钱从哪里来呢？”

    说毕坐起来，龙鹰封上她香唇。

    众人笑着同意。

    李昭德道：“不怕打草惊蛇吗？”

    万仞雨道：“明天一早走，由黄河帮的陶显扬安排，不用来送我，愈保密愈好。如非为了芳华和婢子，我怕他的娘。”

    上官婉儿该是最清楚武三思的人，但她现在究竟是站在自己这一方，还是仍是武三思的人，恐怕她还是拿不定主意。正如她所说的，在宫廷内，唯一可信赖的，只有自己。

    万仞雨讶道：“因何咳声叹气？不像你一贯乐天的态度。”

    万仞雨双目闪闪生光，道：“圣上终于意动了。”

    万仞雨不解道：“为何你说上官婉儿仍是武三思的女人呢？”

    万仞雨失声道：“竟然是她！确令人难以相信。”

    龙鹰道：“正因你忽略了这个人，就证明了她是如何高明。事实上包括国老在内，所有人都忽略了她。”

    到踏上董家酒搂往第三层的阶梯，龙鹰仍在想着上官婉儿。此女不论心计手段，均不在他认识的任何人之下，且文采风流、狐媚动人，当她向你献媚示爱，虽明知她另有居心、诸多隐瞒，也禁不住为她倾倒，且不会有少许中了她美人计的悔意，便像他现在的样子。

    万仞雨动容道：“上官婉儿早看穿大周和突厥的婚约不能成事，所以秘密与李显夫妇勾结，此着果然厉害。”

    南端的大厢房筵开一席，今天参与廷会的张柬之，娄师德、李昭德、姚崇、魏元忠均有出席，另外还有他认识的桓彦范和崔玄暐。初次见面的有职方郎中崔泰之和司刑评事冀仲甫，全是当朝大官，最低级的也有五品，可见拥李显一方是如何人强马壮。如加上他龙鹰，确有可抗衡武曌的声势。

    再饮一怀后，气氛更趋热烈。

    万仞雨大奇道：“不要卖明子了，究竟是谁呢？”

    万仞雨拍腿道：“对！她凭甚么说服太平公主去做这种会触怒圣上的事？”

    狄仁杰举杯笑道：“若逐杯恭贺龙小兄、仞雨和过庭在今次西游取得的每项成就，恐怕大家醉倒了仍未完成祝贺。所以必须将就点，以一杯酒囊括一切，大家干杯。”

    龙鹰道：“公公说李显现在是‘奇货可居’，你那次到房州去，有这样的感觉吗？”

    各人和应，又尽一杯。

    龙鹰坐起身来，笑道：“给你提醒，老子确有很多事急着去办。”

    上官婉儿陪他坐起来，伏入他怀里，紧抱他的腰，撒娇道：“不准你走！”

    龙鹰补充道：“圣上当时刚罚太平三个月不准离开公主府半步，凭我求情始肯收回成命，但明言不准她干扰皇位继承权的事。”

    张柬之道：“最直接的方法，是将滇帮连根拔起，不过云南高原地形复杂，瘴毒弥漫，恐怕要鹰爷和仍雨亲自出手才成。所以我们退而求其次，改向金沙帮开刀，只要能擒杀格方伦和一众头领，便可去大江联一条臂膀。”

    龙鹰道：“先告诉我，在宫廷内，圣上可以不论，以才智和政治手腕言之，最高明者是谁？”

    上官婉儿媚态毕露的道：“不准笑婉儿，婉儿和龙大哥永远没完没了。”

    龙鹰朝万仞雨瞧去，与他交换个眼色。

    龙鹰心忖上官婉儿之所以能和太平建立这种关系，该与李显和韦妃有关，可见她三年前的房州之行，大不简单。并不揭破，随口道：“只要我查到大江联在岭南人口买卖的代理人，便可来个杀鸡儆猴，镇慑其他人。”

    或许因厘定了对外的清晰国策，众人无不兴高采烈。出乎龙鹰意料之外，席间狄仁杰一句不提武三思。

    又道：“龙大哥要支持粱王吗？”

    上官婉儿微笑道：“张氏兄弟和公主关系一向良好，亦只有公主可代庐陵王向他们做出保证，所以婉儿只能躲在背后，由公主出手。”

    “鹰爷到！”

    上官婉儿秀眸闪闪的看着他，道：“因为不知从何说起，自你离开后，不到三个月，公主已故态复萌，回复往昔的风流，夜夜笙歌。婉儿想，连她自己亦弄不清楚有多少个男人在她身边团团转。”

    万仞雨道：“她不是武三思的人吗？当年武三思举行招待外宾的宴会，她俨如半个女主人的身分，事无大小，一律由她打点。”

    龙鹰冲口而出道：“我在想着光阴流逝的错觉。”

    龙鹰沉吟道：“弄清楚李显夫妇的钱从哪里来，会使我们明白很多事。”

    万仞雨道：“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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