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秘高手

    若非他感官灵锐，被人从头看至脚亦不会有任何感应。

    倏地他生出寒如冰雪的感觉，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在旁边的车马道驶过，前后各有四骑护行，派头之大，在南城还是首次见得。

    龙鹰道：“弓兄是以此维生吗？”

    龙鹰道：“你在害我吗？本族女子，上床容易下床难呵！”

    女人的威力真大，令龙鹰再次成功投入南城浪漫迷人的风情去。

    小可汗至少在道理上是说对了，外在的意义，系乎心境。

    龙鹰回到飞霞阁，才晓得这是个错误。康康、惠子和四个僚女已被调走，偌大的庭院，只剩下他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心中却在想康康和惠子被他“无情驱逐”的凄酸伤心，更担心她们日后的命运。

    弓谋双目射出恳切的神色，沉声道：“在回总坛当‘城监’前，我奉命打进云贵商社大龙头古梦的集团去，这么说范爷明白了吗？”

    弓谋肃然起敬道：“范爷教训得对，我以后在用辞上会小心点。”

    倏忽里，他已从车厢走出来，足踏实地，中间似是没有下车的过程，但当然瞒不过龙鹰的锐目，只因他动作迅捷，且是一气呵成，故使人生出错觉。

    龙鹰心中微懔，淡淡道：“他是谁？”

    问题在他迷失了。在敌人的大本营内不单迷失了方向，还迷失了自己。分不清敌我，且对这里的人事生出了血肉相连的感情。故而花简宁儿的遇害，给他的打击不在彩虹和玉芷的死亡之下。

    龙鹰不悦道：“我不喜欢你这样去形容她们。”

    马车就在一间门面非常讲究的食馆停下来，龙鹰避往一旁，以免阻碍其他行人，静待对方下车，好看清楚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话时，领他进入一条小弄，更是龙鹰走过的小巷里最长最窄的一条，两边是高起的石墙，仅容一人经过，竟长达一百五十步，往上望去，形成人工的一线天，感觉独特。

    龙鹰心忖利用这条长窄弄的环境，他可轻松容易对抗数以百计的敌人。

    龙鹰头皮发麻，整条脊骨像被冰结了。

    他并非第一次被这双眼睛打量，前天在二帅垒，他随湘夫人进入垒门后，此人从高处窥视他，当时他还以为看他的人是小可汗。

    一个食馆老板模样的中年人，从铺内迎出来，亲自拉开车门。一众保镖早跃下马来，截停往来的人，却没有人表示不满，还以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敞开的车门。

    龙鹰豁了出去，道：“弓兄既有这个想法，为何不往上报？”

    但最令龙鹰注目的是他沉稳逼人的眼神，龙鹰此时离他足有四十多丈之遥，可是当他的目光似是漫不经意的朝龙鹰的方向扫过来，中间又隔着三十多个行人，且没有停留，龙鹰仍有被他看个一览无遗的可怕感受。

    前头的少女嗔道：“到哪里干你的事吗？快让开！”

    身后一个带有些儿阴阳怪气的声音道：“他在看你！”

    龙鹰一怔下转身。

    弓谋在登桥处止步，目光投往流水，道：“在这里赚，花在这里，在总坛由上至下，每个人都要努力赚钱，以保持丰裕的生活。”

    时间缓缓移动，他陷进从未有过的低落情绪里，无比的孤独，没有事情想去做，也不知该想什么，偏是各种支离破碎的想法，却如雪片般往他袭来。现在，神都的女帝和胖公公，他的妻子和朋友，谁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没有人能向他提供慰藉，情况比之当日在龟兹，有花秀美来开解自己更不如。

    又沉声道：“一路行来，我是不断出言试探，到深信不疑范爷和范轻舟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才敢说老实话。小人晓得范爷仍未信任小人，这并没有关系，小人可以很快证明所说的话”

    两个俏丽突厥姑娘嬉笑着从小弄另一端走过来，在前头好应侧身贴墙让道的弓谋，却没点这样的意思，朝前直走过去。

    弓谋道：“范爷肯定没有见过我，因为小人与范轻舟缘悭一面，但却因古梦之命，对那个范轻舟做过调查，故对此人知之甚详，与范爷你相差颇远。”

    一个年近半百的男子立在眼前，半秃头，鹰勾鼻，比龙鹰要矮上半个头，落腮胡子，风霜满面，神情沉郁，然而精神旺盛，令人感到他有钢铁般的意志，且武功不俗，可入好手之林。

    弓谋道：“我从不赚这种钱，纯粹是义务帮忙，亦正因小人有这类门路，故能广受欢迎，知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不瞒范爷，今晚我本应招呼两个六坛级的人物，只因见到范爷，临时改变主意。范爷确是高明，站在这里，但远在十多丈外屋内的一举一动，仍没法瞒过范爷。”

    弓谋沉声道：“论坛级，我是五坛级的人物，属内事镇，职位是‘城监’，工作是每月为南城和北城撰写详尽报告，让大镇将可掌握民情民意，报告最后会送到小可汗手上。这个身分亦令我成为对两城之事无所不知的人。可以这么说，在总坛，没人比我有更好的人脉关系，想打听什么事，第一个想起的正是小人。”

    对女性的怜惜和感情，跨越了敌我之防，已成为了他秘密任务里最难忍受的负担。要瓦解大江联，纯凭武力不但旷日持久，且可能根本办不到，只有利用其矛盾，从内部进行颠覆和破坏，或可能成功。

    弓谋默然片刻，道：“一来是贪玩，二来是多情。她们虽肯陪饮陪食，甚至任你亲热，但最后界线还要看姑娘她的心意。她们的收费亦比青楼更高，不是一般人负担得起，范爷在这方面当然不是问题。”

    离开窄弄，一排柳树往两边延展，星罗棋布的夜空下，小河横亘前方，一道小桥跨河而过，对岸有座挂上彩灯的民房，益添寻幽探胜的情趣。

    弓谋好整以暇的道：“水清则无鱼，只要不是太过分和张扬，很多事上面都是采一眼开一眼闭的态度，这新兴玩意儿，正是游走于合规和违规的边缘，小人亦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白昼已被黑夜替代，在璀璨的星空下，他强逼自己只去想烈酒和女人，只有尽情寻欢作乐，他或可忘掉花简宁儿冰冷的尸身，忘掉与她在江陵大宅内抵死缠绵的时光。

    如此美女，确是世所罕见，足可和小魔女、人雅那级数的绝色争妍斗丽。

    龙鹰随他往前走，十多呼息后转入一条横街，景色一变，民居临水而筑，街道则依河而建，白墙黑瓦，沿河延展，行人稀疏，与挤得水泄不通的两条夹河主道，几疑是两个不同的城市。

    双方迅即接近。

    弓谋压低声音道：“上头一直在鼓励嫁娶生育，却从不见成效，因为人人都感到活在这种兵凶战危的情况下，子女是沉重的负担。异日小人带范爷到北城去见识那里举行的野火会，范爷便晓得思乡之病已成我们最大的症候。”

    弓谋朝他瞧来，双目神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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