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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名妓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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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斑有礼地道:“察兄和各位弟兄请起!”接着往最高的三楼一揖道:“秀秀小姐不愧青楼第一才女,请受庞斑一礼。只不知正门牌匾上‘小花溪’三字,是否也是小姐手书?”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筝情,以无与伦比的魔力由筝音传达开来,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神,跟着众人的心境随缘变化。

    筝音忽断。

    庞斑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

    庞斑忽地神情微动道:“是否干兄来了!”

    像怜秀秀如此当红的名妓,每晚都接触江湖大豪,富商权贵,耳目之灵,真是难有他人可及。当下怜秀秀点头道:“天下无双的剑,深情似海的人,秀秀不但听过,印象还深刻无比。”

    怜秀秀凭窗而望,只见戚长征意态轩昂,身形健硕,貌相虽非俊俏,但却另具一种堂堂男子汉之坚毅气质,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怜秀秀流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幽幽道:“我早猜到你会再问秀秀这个不想答的问题。”停了停,蒙上凄伤的俏目瞅了庞斑一眼,又垂下来道:“在那里还不是一样吗?秀秀早习惯了在楼内醉生梦死的忘忧世界中过生活!”

    沙千里等恍然大悟,难怪察知勤如此有恃无恐,霸去怜秀秀的竟是庞斑和乾罗。

    他打的也是同样心思,希望三招两式收拾了戚长征,以显慑人之威。

    沙千里的声音悠悠响起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若是家父之友,千里愿请罪受责。”他终是名门之后,到了这种紧要关头,说话既具分寸,亦不失体脸。

    一辆华丽的马车,由黑白二仆策驶,来到黄州府首屈一指的青楼‘小花溪’门前,大院立时中门大开,两列大汉分立两旁,摆出隆重欢迎的派势,看着八驹拖行的马车,进入林木婆娑的院落里。

    乾罗哑然失笑道:“我还道名动大江南北的第一才女,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另一个人便是‘覆雨剑’浪翻云,这人小姐不会未曾听过吧!”

    乾罗仰天长叹道:“小弟是过来之人,不如就由我代答此问。”

    西宁派以三老最是有名,三老便是“老叟”沙放天、派主“九指飘香”庄节,和出仕朝廷的“灭情手”叶素冬,而刻下在二楼的简正明虽是叶素冬的师弟,但年龄武功都差了一大截。沙千里则是沙放天次子,隐为西宁新一代的第一高手,与简正明和另两人,合称西宁四大高手,声名仅次于西宁三老,在八派中卓有名望,故而才如此气焰迫人,可惜今天撞上的是连八派所有高手加起上来,也不敢贸然招惹的庞斑和乾罗。

    两人一饮而尽。

    庞斑像看破了怜秀秀的心事,向乾罗微笑道:“干兄不如由你来应付此事!”

    乾罗的笑声响起道:“不知者不罪,只要是庞斑金口说出来的话,我乾罗便可保证那不是狂言。”

    自从击杀了当时白道第一高手绝戒和尚后,他便酒不沾唇。那是与厉若海决战前,最使他“感动”的一次决斗。

    墙头风声响起,一位健硕的青年已跃入院内正中的空地上,扬声叫道:“怒蛟帮戚长征,求教简正明兄的西宁派绝学。”

    这察知勤乃小花溪的后台大老板,在这一带有头有脸,更是一个帮会的龙头老大,在黑白二道里非常吃得开,否则也不能在这三年来,保得住怜秀秀清白之身,但亦得罪了很多人,最近更因此事与一个连他也惹不起的人反目,使他极为心烦,可是这次庞斑前来,假若一切妥当,事后只要放声气出去,使人知道庞斑曾到小花溪一游,包管自此以后,没有人敢动他和小花溪半根毫毛,谁不怕这会惹得庞斑不高兴?

    言静庵淡淡道:“你是男,我是女,何事非男女之事!”

    怜秀秀听到“心有灵犀一点通”时,心中无由一阵喜欢,偷看了庞斑一眼,后者似对这句话完全不觉,又不由一阵自怜,幽幽道:“我只想问庞先生,名利权位美女对他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或者我已知道了答案,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事物真正挂在庞先生心上。”

    怜秀秀道:“但秀秀若要脱离青楼,只要点头便可办到,若两位先生收手退隐,不是可破此棋局,又或另换新局?”

    怜秀秀喜悦地道:“连我这个局外人,也感到高手对垒那种痛快,让秀秀敬两位一杯。”

    筝声悠悠地从三楼传下来,筝音由细不可闻,忽地爆响,充盈夜空,剎那间已没有人能辨清楚筝音由那里传来。

    风声急响。

    庞斑道:“由你入房时脚步力量节奏显示出的自信,我便知道乾罗毕竟是乾罗,怎甘心于屈居人下,所以我才央秀秀斟酒,敬你一杯,以示我对你的尊重。”

    庞斑一声长笑,频道:“有意思!有意思!”大步往主楼走去。

    倏忽间小花溪楼里楼外,所有人声乐声全部消失,只剩下叮咚的清音。

    筝音再响,众人脑中升起惊涛裂岸,浪起百丈的情景,潮水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人事却不断迁变,天地亦不断变色。

    这两句话语气极重,一个不好,便是反脸成仇之局。

    庞斑脸容肃穆,默然不语,也没有回过头来。

    乾罗眼中射出寒光,与庞斑透视性的目光正面交锋,冷冷道:“小弟闯关之法,便是得到她们的身心后,再无情抛弃,如此何有情关可言?”

    好一把丈二红枪!

    现在有了厉若海。

    戚长征恭然道:“前辈请下问!”

    庞斑静听筝音,眼中神色渐转温柔,一幅图画在脑海浮现。

    庞斑长身而起,负手遥观窗外灯火尽处上的夜空,闷哼道:“何谓善?何谓恶?朱元璋杀一个人,叫以正国法;庞斑杀一个人,人说暴虐凶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何谓正?何谓邪?得势者是正,失势者是邪。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

    庞斑截入冷然道:“谁能改变?”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戚长征暗忖此人眼见洪仁达败得如此之惨,还敢落场挑战,必然有两下子,微微一笑道:“夏侯兄请!”

    “咚!”

    庞斑失笑道:“静庵尔乃玄门高人,终日探求生死之道,这问题该我问你才对!”

    “庞兄果是位好主人!”语音自远处传来,倏忽已至楼内,跟着一位身穿灰布衣,但却有着说不出潇洒的高瘦英俊男子,悠然步入。

    言静庵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生生死死,人类为的究竟是什么?”

    言静庵平静答道:“一颗不滞于物,无碍于情的心,不拘于善,也不拘于恶。”

    怜秀秀心头一震,想不到乾罗竟能藉一瞥间透露出如此浓烈的情绪,讯号又是如此清晰,不由垂下目光,道:“秀秀奏琴之前,可否各问两位一个问题?”

    庞斑再次哑然失笑,接着目光凝往气象万千的落日,叹道:“宇宙之内究有何物比得上天地的妙手?”

    沙千里雄壮的声音由二楼另一端传上来道:“秀秀筝技实是天下无双,令人每次听来都像第一次听到那样,只不知秀秀刻下款待的贵宾,可否给我西宁沙千里几分脸子,放秀秀下来见见几位不惜千里而来,只为赏识秀秀一脸的朋友?”

    乾罗忽然发觉自己有点“情不自禁”地欣赏着庞斑,若和浪翻云相较,两人都有种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她的目光回到庞斑身上,这个不可一世,气势盖过了她以前遇过任何男人的人物,一言一笑,举手投足,莫不优美好看,没有半点可供批评的瑕疵。

    一串筝音流水之不断,节奏渐急渐繁,忽快忽慢,但每个音定位都那么准确,每一个音有意犹未尽的余韵,教人全心全意去期待,去品尝。

    双杆一先一后,劈脸而至,使人感到若右手的前一杆不中,左手的后一杆的杀着将更为凌厉。

    庞斑一震道:“静庵可知如此认败的后果?”

    乾罗道:“假设庞兄亲自出手,将你击败,你走还是不走?”

    戚长征心中暗奇,这乾罗语气虽冰冷,但其实却处处在维护自己,他当然不知道乾罗是因着浪翻云的关系,对他戚长征爱屋及乌。

    庞斑俊伟得有如石雕的脸容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柔声道:“我已知你要问什么问题,所以你早问了,而我亦在心中答了。”

    他的说话充满令人甘心顺服的魅力,怜秀秀立即为刚坐下的乾罗斟酒。

    言静庵的脸容回复波平如镜,淡淡道:“庞斑你可否为静庵退隐江湖二十年,让饱受你荼毒的武林喘息上一会儿。”

    “当!”

    乾罗眼中掠过落漠的神色道:“那亦是我的不幸,天地阴阳相对,还有什么能比生和死、男和女更强大的力量?我多么羡慕庞兄能一尝情关的滋味。”心中闪起一幅幅为他心碎的女子图象。

    刀光一闪。

    马车停了下来。

    筝音悠然而止,突又爆起几个清音,使人净心去虑。

    在旁的秀秀叹了一口气道:“若这话出于别人之口,我一定大为反感,但干先生说出来却别具一股理所当然之势,令人难生恶感。秀秀想到尽管明知异日会被|干先生无情抛弃,我们这些女子都仍要禁不住奉上身心。”

    乾罗摇头苦笑道:“都不外是粪土,我蠢了足足六十多年,庞兄切勿笑我。”

    察知勤想不到庞斑一上来便以此发言,而且明白地表示看不起他的“心思”,却丝毫也不感屈辱或不高兴,嗫嚅道:“魔师明察秋毫,小花溪乃根据秀秀小姐意思而建。”

    怜秀秀盈盈离开古筝,为房内这两位盖代高手,添入新酒。

    庞斑步上三楼,两名小丫环待在门旁,一见他上来,垂下眼光,诚惶诚恐地把门拉开,让他直进无阻。

    庞斑一呆道:“静庵你终于出招了,还是如此难抵挡的一招。”

    沙千里的一个厢房固然愕然静下,其它所有客人也竖起耳朵,看看沙千里如何回答这么大口气的说话,一时都忘了自己的事儿。

    庞斑定睛望着戚长征,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

    庞斑长长一叹道:“干兄是否比我幸运,因为你还未见过言静庵!”

    庞斑和乾罗大感兴趣,齐齐点头。

    “叮!”

    一把低沉却悦耳之极的女音,从三楼敞开的厢房传下来道:“贵客既至,为何不移驾上来,见见秀秀!”

    简正明和沙千里两人落在脸无血色,持杆的手不住颤抖,已没有丝毫“悍将”味道的洪仁达身前,防止戚长征继续进击,这时夏侯良才飘落院中,道:“戚兄手中之刀,确是神乎其技,有没有兴趣和夏侯良玩上两招?”

    乾罗仍望着院落中两人,先嘿然道:“若洪仁达能挡戚长征十刀,我愿跟他的老子姓,以后就叫洪罗。”接着才自然而然地向庞斑微笑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庞兄请直言!”

    庞斑两目神光电射,和乾罗目光交锁,大笑道:“干兄你好!四十年前我便听到你的大名,今日终于见到,好!”

    乾罗微笑道:“庞兄何时知道我已决定不归附你?”

    怜秀秀美目凄迷,全情投入,天地像忽而净化起来,只剩下音乐的世界。

    庞斑锐如鹰隼的双目电射在怜秀秀亭亭玉立的纤美娇躯上,讶然道:“色艺本来难以两全,想不到小姐既有卓绝天下的筝技,又兼具艳盖凡俗的天生丽质,庞斑幸何如之,得听仙乐,得睹芳颜。”

    各人都有些神态木然。

    怜秀秀离座而起,走到筝前坐下,望往窗外远处繁星点点的夜空,心中闪过一丝愁意,这时她已知自己毕生里,休想忘掉庞斑刚才显示出内心痛苦那一剎间的神色。

    但现在乾罗却如大梦初醒般发觉庞斑竟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而且是那样地毫不掩饰。

    乾罗道:“好!那告诉干某,你是否可胜过魔师庞斑?”

    秀秀的声音传入耳内道:“酒冷了!”

    怜秀秀望向这个客人,心中暗奇,哪有人一上来便表示自己不喜欢见对方,同时又隐隐感到乾罗对庞斑是出自真心的推崇。

    怜秀秀再望向乾罗,这人乃一代黑道大豪,武林里有数的高手,想不到说话如此真诚,毫不掩饰,心中不由敬服。

    怜秀秀想起庞斑为言静庵动情,对自己却无动于衷,心中掠过一阵凄伤,筝音忽转,宛如天悲地泣,缠绕纠结,一时间连天上的星星也似失去了颜色光亮。

    乾罗望向怜秀秀,微微一笑,眼中射出感激期待的神色。

    众人一齐发呆,三楼上一人比一人的口气大,究是何方神圣?

    戚长征断然道:“戚长征技不如人,自然不能厚颜硬赖不走。”

    两人如此为她着想,怜秀秀感激无限。

    庞斑眼中爆出慑人的精芒,望进言静庵深如渊海的美眸里,温柔地道:“人生在世,无论有何经历,说到底都是一种‘心的感受’,悲欢哀乐,只是不同的感觉,要有颗不拘不束的心,谈何容易?”

    气氛非常僵硬。

    庞斑站了起来,大方让手道:“干兄请坐。”望向怜秀秀道:“秀秀小姐请为我斟满干兄的酒杯,俾庞某能先敬干兄一杯。”

    乾罗向怜秀秀道:“假设生命是个游戏,那一定是一局棋,只不过规则换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在这生命的棋局里,每个人都被配与某一身份,或攻或守,全受棋局控制,纵使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妻儿,也无能拒绝。”指着庞斑道:“他是庞斑,我是乾罗,你是怜秀秀,这就是命运。”

    察知勤脸容不动,礼貌地和陈令方客套两句。若是范良极在此,必会大为焦急,因为陈令方此次回京做官,极可能会将宠妾朝霞带走。

    美人恩重,两人举杯陪饮。

    庞斑奇道:“那秀秀小姐为何直至此刻,仍恋青楼不去?”

    戚长征是天生不畏死之士,但却绝非愚鲁硬撑之辈,至此心领神会,抱拳道:“多谢前辈点醒!”倒身飞退,消没高墙之后。

    庞斑眼中浮起寂寞的神色,淡淡道:“绝戒死了,赤尊信死了,厉若海死了,明年月满拦江之时,我和浪翻云其中一个也要死了,干兄又要离我而去,值得交往的人,零落如此,上天对我庞某人何其不公?”

    五名妓|女齐齐愕然,低头走了出去。她们刚走,小花溪的大老板察知勤昂然步入,抱拳道:“各位请卖小弟一个薄脸,秀秀小姐今晚确是无法分身。”

    乾罗的声音再响起道:“戚小兄果是天生豪勇不畏死之士,可敢坦然回答干某一个问题。”

    怜秀秀娇躯轻颤,修长优美的颈项像天鹅般垂下,轻轻道:“以两位先生超人的慧觉,难道不能破除心障,择善而从吗?”

    庞斑将目光由院落中拼搏的两人身上收回来,望向乾罗道:“干兄可知道我今夜约你来此的原因?”

    乾罗暴叫一声,有若平地起了一个焦雷,镇慑全场,喝道:“那你已败了,怎还厚颜留此?”

    脸孔瘦长男子不悦之意更浓,一口气介绍道:“夏侯良兄乃陕北‘卧龙派’新一代出色高手,洪仁达兄‘双杆悍将’之名,载誉苏杭,都是慕怜秀秀之名,央小弟安排今夜一见怜秀秀,察兄你说这个脸我是否丢得起,而且今日之约,我沙千里乃是七日前便和贵楼订下了的。”

    一位白衣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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