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妾意郎情

下足印，让我轻易追来，难道你以为我会让知情的人活在世上吗？”

    谷倩莲从未听过风行烈如此温柔的呼唤，芳躯轻颤，抬起头来，羞喜地道：“什么事？”

    谷倩莲逐渐在填补着他心内因靳冰云离去而腾出来的空白。

    就是在这种心态下，使他原本紧闭的心扉开放了，也使他感到应善待眼前这对他情深一片的娇娃，而谷倩莲亦的确对他有强大的吸引力，能给予他靳冰云从来没有予他的实在感和浓烈的没有任何保留的爱。

    谷倩莲“噗哧”一笑，横他一眼，小嘴喃喃念道：“小生！嘻！小生！”对风行烈首次自称小生大感有趣。

    风行烈顽皮心大起，暗忖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平日的唇枪舌剑，玩弄手段总斗不过这小精灵，如何能抬起头来做人？不由动起脑筋来，看看能怎样胜回一局。

    谷倩莲咬着下唇，瞅他一眼，跺足道：“想欺负人家吗？快说出来！”

    谷倩莲竖起一指按着嘴唇，示意他不要说话，甜甜一笑道：“让我猜猜风小生的脑袋内现在装着什么东西？”

    易燕媚变腰一扭，转到树后。刚拔出两把短剑，忽觉不妥，原来杨奉仍招式不变，一掌往树身印上去。

    谷倩莲一边喝茶，一边用眼看他，满脸笑意盎然，一副只要和你一起便无比满足的样子。

    易燕媚见他状若疯狂，知此人为了鹰刀，到了六亲不认地步，眼光落到在他背上露出来的刀柄，心想这就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神物了，自己为它而死，总算不是死得不明不白。算了吧！一切也罢了。

    风行烈想不到罪名如此严重，苦笑道：“你要说自然会说出来，以你谷小姐的一向作风，小生想不听也不行。若我问你，不知你又会要用什么花招耍弄我了？”

    风行烈哈哈一笑道：“你谷小姐有多大道行，难道瞒得过我风行烈吗？当然知你猜错。”

    谷倩莲娇羞不胜垂下头去，低声道：“记得大丈夫一诺千金啊！”旋又想起另一事，不忿地道：“谁在引诱你啊？”

    风行烈认真肯定地道：“当然是在这里！”

    风行烈完全投进了谷倩莲醉人的少女风情中，首次成功地抛开了过往的辛酸遭遇，奋起雄心，却非关什么争霸江湖之事，而只是怎样要把眼前这可爱刁蛮娃儿暂时收个贴伏，不让她有还手之力，柔声道：“倩莲！”

    风行烈愕了一愕，心想此姝说话总有点歪理，不敢重蹈前辙，和她辩论下去。看她再吃了几口后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急于回双修府去的样子？”

    自靳冰云离开他后，从未试过这刻般的忘忧无处，冷漠全消。

    谷倩莲乌灵灵的双眸秋波流转，眼中闪过看穿了风行烈虚张声势的神色，嫣然一笑，也不理来自四周的目光，隔着桌子平仰俏脸，嘟长小巧的嘴巴，一副任君品尝的诱人样儿。

    假若自己从此放下武事，避进穷乡小镇里，是否可以过些安乐日子呢？

    就在这时，一对赤脚出现在她眼前。

    易燕媚心身皆疲，乘机坐了下来，暗忖方夜羽如此调兵遣将，不用说也是进行策划了多时的进攻双修府行动，一场风雨正在酝酿中。

    尘土飞扬下，一批百来人的劲装大汉，策马驰过。竟全是以往山城的手下，现在叛了乾罗，随“飞腿”毛白意加入了方夜羽的人。

    易燕媚失魂落魄地在路上走着，本来她已没有特别的目的地，只是以往在山城时，不时听乾罗提起鄱阳湖的山光水色。似是对这大湖情有独钟，又从方夜羽处得知乾罗逃往九江府，感到乾罗极可能是往鄱阳湖去，所以才来碰碰运气，能遇上乾罗的希望实在非常渺茫，刚才目睹马心莹惨死，心生感触，这刻更若无主孤魂，也不知自己应到那里去。

    风行烈想起那晚从“白发”柳摇枝手上救出眼前的佳人后，夜半栈房私语的醉人情景，心中涌起丝丝甜意，经过了刚才的雨中拥抱，往日风行烈自己一手筑起来阻隔着两人的堤防，已给长期患难与共建立起来的深厚感情、男女天生的互相吸引而汇成的洪流冲破了一个大缺口。

    这回轮到风行烈愕然以对。

    谷倩莲作出个妩媚动人的猜想表情，试探着道：“你在想……”

    谷倩莲娇嗔道：“那你为何问也不问，难道对倩莲的事一点也不关心吗？”

    风行烈也感肚子饿了，风卷残云般转眼便吃个碗底朝天，连汤水也一股脑见送进去祭五脏庙。

    若自己的怪伤真能被治好，跟着的事就是向庞斑挑战，只有那样做才可以填补因厉若海为救自己而身死的悲痛，因冰云的欺骗而造成的创伤，纵使战死，也胜过苟且偷生。

    南康府的大街当然比不上黄州府、武昌府等大城邑的热闹，但自有一番小康之象，在市中心一个大空地处，有十多个各地乡人到来摆卖蔬果和各式用具的地摊，价廉物美，惹得附近的人都到来选购。

    谷倩莲美目涌出深情，没有答他这问题，却道：“记得那晚烧卜敌那些贼船前，我曾说过要告诉你一个双修府的秘密，你还记得吗？”

    风行烈看着谷倩莲，心中叹了一口气，靳冰云和谷倩莲两人有着极端不同的性格特质，前者像永远被失落和哀愁锁在一起，而后者则永远那样积极进取，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和活力。

    杨奉仰天一阵狂笑道：“这小子枉我一向待他如兄弟，竟敢大胆骗我。杨某既给他骗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吗？在我入林追他女儿时，他先中了我学自天竺的一种掌法，假若能立在原地不动，调气治伤，一盏热茶功夫。即可复原，岂知他急于逃走，妄动真气，到发觉不妥时已太迟了，哈哈……”

    谷倩莲惊魂甫定，道：“怕了你！昨夜倩莲淋了雨，有少许不舒服，想到药铺抓一剂风寒茶，喂！你究竟陪不陪我去？”

    风行烈知她全无防备，还压着快要大获全胜的快意，淡淡道：“给我亲亲好吗？”

    谷倩莲看到他神色有异，奇道：“你在想什么？”

    易燕媚芳心大骇，想往后退，“砰”一声撞在一棵大树干上，对她这种擅长轻功的人来说。这是绝不该发生的事，可见她是如何惊惶失措。

    这并非说他移情别恋，而是生命本身的力量使人不能永远活在痛苦和消沉里，厉若海的死和谷倩莲的爱正是令他振作起来最重要的两个因素。

    看着她娇态流露，天真可人的风姿，风行烈心神全被吸引了过去，蓦地心中一震，自己难道将冰云忘诸脑后了吗？

    她还未说出来，风行烈大摇其头。

    有些熟食贩子乘机在空地两旁竖起帐幕，摆了几张桌子大做生意，光顾的人真还不少。

    杨奉哈哈大笑，一掌印来。

    风行烈见到谷倩莲这么欢天喜地，心情也开朗起来，道：“刚才你一路来时，不时在街角处留下暗记，为何现在仍未有人来和你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