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香闺巧遇

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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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柔坐在床旁的椅上，看着这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又使自己倾心的俊伟男子，心中充满着幸福的感觉和憧憬。

    杨奉一呆道：“城主？来者是否‘毒手’乾罗？”

    戚长征头皮发麻，纵使面对千军万马，也比面兑现在这尴尬场面容易应付。

    乾罗道：“我乾罗只会被人骗一次，自信再没有第二次的了。”

    韩柏想想也是，压下欲|火，道：“这死老鬼也不无道理，便顺着他的意思吧！是了！你和我一起这么久，我们好像从没有说过什么交心话儿。”

    戚长征浑然不察，一愕道：“什么小柏没有死？”

    韩慧芷粉脸通红，暗怪这人坦白得可以，说话一点避忌也没有，但另一方面，芳心却是又甜又喜。在高手如云的大厅内，戚长征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刚才一见是戚长征，立时戒心尽去，自有其前因后果。

    门关上后，范良极低声道：“原来底舱关起了几个人，马雄告诉我昨晚有人想刺杀陈令方。”

    开始时，她很担心会连累了他。

    范良极嘻嘻一笑，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道：“当然当然！若你是真的休息，而不是那种‘休息’的话。”

    戚长征暗叫声完了，只要对方一声尖叫，所有东躲西藏的努力将付诸东流。

    韩慧芷还以为他会对韩宁芷的转变给出合理的解释，一听却是如此，有点失望地道：“原来你也不明白！”

    韩柏一睁眼，便看到柔柔目不转睛，深情无限她看着自己，喜道：“天黑了没有！”说完才知道说了蠢话，看出阳光普照的窗外，失望地道：“唉！何时才捱到天黑？”

    韩柏愕了一愕。赞叹道：“柔柔你真有对会说话的眼睛，我看不用和你说什么，只让你看我几眼便够了。”

    乾罗大笑道：“早说过你的记性不行，谁听过干某会在别人背后出手的。”

    杨奉双目凶光大盛，瞪着乾罗瞬也不瞬，忽地身子往前一俯，似要冲前出手，倏又改变方向，往横移去，没入林内，消失不见。

    戚长征给这“知己”看得连骨头也酥起来，记起什么似的道：“我记起了，进厅时你站在韩天德前辈身后，瞪着我目瞪口呆，好像看傻子那样。”

    韩柏吓了一跳，知他余怒未消，陪笑道：“有你的金脑袋在运动着，哪有晚辈插上一脚的余地，侍卫长请息对本专使的怒。”

    柔柔垂着头，坐到床缘。

    只见“赤脚仙”杨奉一对赤脚一前一后。像生了根动也不动，手中铁拐遥指着自己，一对灯笼般的大眼凶光闪闪，似在看着自己，又像视而不见。

    范良极向韩柏打个眼色，韩柏会意。站了起来，到窗旁的椅子坐下，摆出专使的身份，范良极才道：“请进！”

    韩慧芷不厌其详的解释一番后，戚长征作出苦思状道：“这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韩柏移前和她并排而坐，伸手搂着她香肩，看着她妩媚诱人的轮廓，嗅着她动人的体香，忽地想起了秦梦瑶，心想若有一天能和秦梦瑶如此消魂，真是减寿十年也甘愿。

    对韩慧芷的柔顺温婉，勇于认错，戚长征大感不好意思，嗫嚅道：“我这人就是直肠直口，韩小姐莫要怪我。”

    这次轮到杨奉一呆道：“什么？”

    戚长征动也不敢动，怕她误会，举手表示全无恶意，道：“我是戚长征！”

    韩柏像这时才注意到对方，呆呆看了她一会，舐舐嘴唇道：“柔柔！你真美！”

    易燕媚听到乾罗说自己是他的女人，浑身一颤，不能置信地悲叫道：“城主！燕媚……”

    推门声响起，当然推不开来。

    韩慧芷惊魂甫定，双手抱着急速起伏的胸脯，微怒道：“你为何到了我床上，还不下来？”

    柔柔为难地转过头来向两人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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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良极脸容稍霁，闷哼一声，瞪了韩柏一眼。

    乾罗长笑道：“你的记性真不行，我乾罗何等样人，岂会受你威胁，看矛！”

    范良极怒道：“什么什么的！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是否要重复一次？”

    乾罗淡然道：“正是干某，杨兄连我的声音也认不出来吗？你的武功虽大有进步，但记性却差了很多呢。”

    杨奉闷哼道：“你若不想她死，先给我退后十步才说。”

    戚长征蓦地想起不知不觉间在这楼梯已待了很长的时间，但又有点不愿离去，想了想，问道：“现在马峻声的事已告一段落，你们……”

    易燕媚失声悲叫道：“城主！”

    敲门声响起。

    戚长征舒了一口气，跳下床来，闪到从窗外望进来目光不及的死角处，低声道：“多谢小姐，我还怕你骇然大叫，那我就完蛋了。”

    韩慧芷蛮有兴趣地专心聆听着，没有半句话打岔，还随着戚长征的经历有时惊得吐出小舌，有时作着无声的微笑，表示赞赏，使得戚长征唯恐说得不够仔细。

    易燕媚悲喜交集，眼泪不住滚滚流下，滴在乾罗胸前的衣衫上，颤声道：“城主！你终于来了，你不怕燕媚再骗你吗？”

    柔柔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起来，媚态横生。

    柔柔点点头，跟那丫环去了。

    乾罗笑道：“任他如何厉害，也斗不过整个江湖，我会将鹰刀落在他手里的事，传遍江湖，那时天地虽大，也将没有半尺他容身之地，待我养好伤势，再见他之日，便是他血溅五步之时，哼！”

    韩慧芷怕给人看到她在和人说话，在窗旁的椅子坐下，看着眼前这轩昂的青年男子道：“我现在真的弄不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只知大多数人都只为自己的私利打算，唉！”

    韩柏盘膝静坐床上，神态庄严，有若老僧入定。

    柔柔把门拉开。

    范良极还想绷着脸吓吓他，终忍不住笑了出来，口中喃喃道：“真拿你这小子没法！”

    杨奉大吃一惊，他虽有把握杀死易燕媚，但却知道绝逃不过乾罗乘势而来的猛击，大骇下转身迎战。

    戚长征不悦道：“人哪有上下之分？”

    乾罗淡淡道：“刚才真是险得很，想不到杨奉的武功竟进步到如此地步。”

    柔柔打开了门，范良极走了进来，一对灵活的贼眼在两人身上打量着。

    韩柏吓了一跳，道：“什么？”

    门开，韩家二小姐慧芷一身湖水绿丝锦衫裙，肩上披着素黄肩绣，若有所思地走了进来，对坐在绣帐低垂床上目瞪口呆的戚长征视若无睹，移步到古琴前，伸指轻按琴弦，“叮”一声按响了一个清脆若深山禅院敲钟的泛音，才移到窗前，往外望去，幽幽叹了一口气。

    戚长征只觉和她说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半丝闷意，闻言立时绞尽脑汁，沉吟道：“会不会你五妹真正爱的人是韩柏才对。”

    柔柔横了他一眼，美目送出“你知道就好了”的清楚讯息。

    柔柔喜孜孜地道：“谢谢你！”

    韩慧芷垂头轻轻道：“你会来找我吗？”

    易燕媚趁机叫道：“城主，传鹰的厚背刀在他背上。”

    劲气忽敛。

    易燕媚大惑不解时，杨奉沉声道：“谁？”

    戚长征看过刚才翻开的词谱，知道韩慧芷念的是其中一首词，他虽然不能完全掌握词意，也听出韩慧芷满怀愁绪，借以排遣，满是失落伤情的味儿。不知如何地，竟萌生冲动，差些要揭帐而出，好好劝慰这秀外慧中的韩家二小姐一番。

    韩慧芷俏脸倏转煞白，张口就要惊呼，忽地及时伸手掩着檀口，只发出“啊”的一声轻响。

    跟了莫意闲后，她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完了，委曲自己去服侍一个自己完全不欢喜的男人，在世间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

    戚长征动也不敢动，狼狈之极，心中祈祷着对方看不见自己。

    韩慧芷转过身来，在窗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茫然望着墙上的一幅字画。

    韩慧芷皱眉道：“怎么会！当时小柏只是个下人吧！”

    戚长征似飘然云端，他在怒蛟帮内终日和上官鹰翟雨时等厮混，互逞唇枪舌剑有之，何来这等温柔软语，怎不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韩柏刚压下的欲|火又再熊熊上升，自己也吓了一跳，为何对色|欲竟有这么强烈的要求。

    韩慧芷道：“我们不若到楼梯转角处再说，那里不虞被人看见。”

    如今在她灰黑的天地里忽然闯进了这使她一见钟情的男子，他又是那样有趣和善良，使她份外珍惜这天赐的缘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