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此情可待

    以后他只能收起情怀，让这事若春梦秋云，鸟迹鱼跃，不留半点痕迹。

    把心一横，继续调神养气。

    在以后的目子里，天下间美女或可任他予取予携，但他已知道没有人能代替秦梦瑶。

    水柔晶默默看着他，眼神不住变化，一时柔情万缕，一时冷漠凌厉，教人一点也揣摸不透她的心意。

    戚长征知道不到半炷香时间，敌人将回头搜来，不过那时自己早逃之夭夭了，正得意间，路上蹄声响起。

    方夜羽见过秦梦瑶后，坐在后花园那凉亭里，思潮起伏，一直不能平静下来。

    里赤媚长叹一声，又吟道：“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唉！有泪如倾。”

    也使方夜羽再无牵挂。

    坐了下来，才知道这一番亡命奔逃，消耗了他多么大的体力，浑身骨头像快要散开似的，那双平时矫健有力的长腿，像再也不属于他的样子，换了普通人，怕不立即昏睡过去才怪，但他们这类练气修武之士，却最忌发生这类情形，因为若如此，对功力和意志都会大有损害。

    在过去二十多年来，没有一天他不是咬紧牙根，接受庞斑最严格的训练，而他亦不负庞斑所望，做到庞斑每一个对他的要求。

    戚长征咬紧牙关，以坚定的意志硬迫自己忘去疲劳，专心调神养气，磐石般动也不动，不一会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往右去则是到长江的方向，只要找到怒蛟帮的暗舵，便可以得知怒蛟帮最新的形势，使自己能尽早归队出力。

    这时吠声愈来愈响亮了，还有人的呼喊声，向着自己这方向走来。

    （卷八终）

    戚长征吓了一跳，暗忖敌人为何来得如此之快，一看天色，原来太阳已下了山，天色逐渐转暗，自己坐了最少两个时辰。

    里赤媚听到朱元璋的名字，眼中闪过强烈的仇恨，冷然道：“创业容易，守成困难；建设困难，破坏容易。这四句话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到了此时此刻，我才看到我大蒙地平上现出了第一道曙光，若我们能把握机会，在中原再分一杯羹，也非绝不可能的事。”

    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有着无比的自信，认为自己不会受感情支配了理性，但今早当他拒绝秦梦瑶的提议时，他首次尝到肝肠欲断的酸楚。

    里赤媚朗声咏道：“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

    方夜羽漠然一笑道：“这也是我的答案，里老师看着办好了。”

    方夜羽沉吟片晌，点头道：“若里老师也如此说，这两人当已逃离武昌，不过这两个都是不甘寂寞的人，而且……而且……”

    打定主意，踏上右方的小径，往长江的方向前进。

    纵令得成霸业，天下尽是他囊中之物，但这两个遗憾却是永远无法弥补。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惊醒过来，细心一听，远方隐有狗吠之声传来。

    水柔晶道：“不若我们分散搜索，但却以方圆两里为限，若无发现回到这里集合。”

    一会后水柔晶幽幽一叹，抱着小灵狸走了上来，来到树丛旁，俯低身子，把头伸了进来，刚好和戚长征虎虎生威的眼神短兵交接。

    剩下方夜羽一人静坐亭内，融入了夕照的余辉里。

    日煞接口道：“这小子急急如丧家之犬，而且这里离他由河中上岸处并不远，便没有停留的可能，所以其中定有点问题。”

    由蚩敌点头道：“看来就是这样！”

    戚长征知道水柔晶已发现了他，目下正天人交战，想着如何处置自己。

    水柔晶沉吟一会后道：“敌人可能在这里逗留了一会，所以气味特强。”

    方夜羽道：“关键处在于怒蛟帮，现在他们弃岛而去，虽是高明，但却想不到我们另有霹雳手段，必教他们饮恨洞庭。”

    日月星三煞一声呼啸，追了上去，剩下金木水火土五人。

    里赤媚会意地点头，暗忖无毒不丈夫，为成大业，第一个要除去的人，不是不舍，不是韩柏，也不是风行烈，而是这身兼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这两大圣地之长的秦梦瑶。

    方夜羽叹了一口气，毫不掩藏地道：“到了这刻，夜羽才真的体会到师尊内心的痛苦。”

    这段艰辛的岁月，使他由一个平凡的人，变成第一流的武林高手，若非十八岁后他分了神筹划倾覆朱元璋的计划，他的武功将可更上层楼，就像少时的庞斑，专心一志向武道的极峰进发。

    坡上的戚长征暗暗叫苦，若知如此，刚才早点溜掉便不致陷身这种险境。

    戚长征踏着树干，在河上顺流滑行，一泻千里，只个多时辰，到了下游六十里外的远处，估量已过了贵州府，心中大定，又看到河道逐渐收窄，河道的大小乱石愈来愈多，无奈下，跃回岸上。

    水柔晶道：“这事便交给我，有小灵狸在，包那小子无所遁形。”

    不一会四人依水柔晶的指示，同着不同方向搜了去，只剩下水柔晶一人留在路上，低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只因他知道在这一生里，与唯一能令他倾心苦恋的美女情缘已绝。

    方夜羽哈哈一笑，转变话题道：“里老师刚才往外走了一遭，可有韩柏和范良极这两人的消息？”说到韩柏时，他语气隐隐带着一种冷酷的意味。

    由蚩敌道：“你何不将小灵狸放下，看牠有什么反应。”

    方夜羽从没有这样欲言又止的情形，里赤媚用心一想，已知其故道：“而且韩柏最爱恋着秦梦瑶，只要知道秦梦瑶有危险，便会不顾一切来援救，若我们能好好利用他这弱点，他能飞到那里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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