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连场血战

也不怕。”

    由蚩敌武功何等高强，如影附形，贴着后退的戚长征迫去。

    四周各人亦开始围拢上来。

    烈震北衣袂飘飞，从从容容伴在他身旁，往敌方船头扑上去。

    那谢一峰左支右绌，运刀支撑，可是风行烈每前进一步，他便不得不往后迫一步，当他逼到船尾时，整艘长艇光秃秃地，不但船舱船舵全都被毁，连风帆也连着折断的船桅，掉进湖里去。

    由蚩敌和蒙大蒙二三人心中冷笑，即管戚长征是单身一人，受了这样的伤，也不易逃远。何况还带了个也受了伤的水柔晶？忙加速追去。

    风行烈一阵长笑，幻出漫天枪影，一闪间已平掠往对方船头。

    风行烈眼中射出万缕柔情，伸手搭在谷倩莲香肩上，点头道：“是的，我喜欢你。”

    一时杀气腾腾。

    淡淡的月色下，一艘小艇出现前方。黑榜高手“毒医”烈震北，高瘦笔直、傲然立于艇尾处，自有一股书香世家的气质。苍白的脸带着浓烈的书卷气，看上去很年轻，但两鬓偏已斑白，正运桨如飞，往他们划来。他的儒服两袖高高捋起，露出雪白的手臂，握桨柄的手十指尖长纤美，尤胜女孩儿家的手。尤其使人注目的是他耳朵上挟着一根银光闪闪长若五寸的针，当然是他名震天下的“华佗针”。

    水柔晶一声惊呼，被金将金轮刮起的劲气，扫中右手小臂，软节棍脱手掉在地上。

    其中一艇排众而出，直追而来，到了和他们的快艇相距丈许，才减慢速度，保持距离。

    在两艇最少还有十丈的距离时，烈震北一声长笑道：“小莲你带来的朋友定是厉若海的徒儿，否则纵使拿着丈二红枪，也不会若现在般那么像是厉若海。”

    追来的巨舟的水线低了最少数尺，还略呈倾侧，速度大不如前，距离开始拉远。

    自三年前败于赤尊信三招之内后，戚长征已不是昔日的戚长征，尤其得到天下头号剑术大宗师浪翻云亲自指点，此后战孤竹，与上官鹰翟雨时三人悟出来的阵法，联战谈应手和后至的莫意闲，稍后与由蚩敌战个平分秋色，又和红日法王对了一招而不落下风，每一个经验，都把这天才卓越，有志成为第二个传鹰的年轻高手，在武道的长阶推上了一级。

    刀光已至，蒙大在这生死瞬间的剎那，施出压箱底绝活，玄铁尺平拙挥出，挑在刀锋处，全身一颤，往后跌退，他的功力本胜戚长征，但吃亏在到最后关头才把握到对方刀势，无法奋足最强劲道，此消彼长下，立时吃了大当，由此亦可知戚长征刀法已至出神入化的阶段，竟能弥补功力的不足。

    风行烈丝毫不奇怪，以柳摇枝刁项等人的身份，总不能终日混在岸旁的渔舟里，等待他们出现，所以这些人只是次一级的货色，不过柳榣枝卜敌等现亦应已接到通知，正在兼程赶来，说不定就在那两里外的许多小岛群后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谷倩莲呼出一口凉气道：“那现在怎么办？”

    风行烈微笑道：“你知我师傅收我为徒后，第一句说的是什么？就是‘不要害怕’，这也是我现在唯一可以鼓励自己的说话。”苦笑道：“唉！老范和小韩在就好了。那将会把最痛苦的事变成欢乐。”

    谢一峰知道此刻逃也逃不了，他并非第一天出来闯荡江湖，立即知机地命手下快艇驶离开去。风行烈武技的强横，确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当！”丈二红枪先挑上谢一峰的长刀，将对方迫退三步，接着枪尾反挑，正中另外两把大刀，那两人的大刀竟被挑得脱手飞往湖内。

    水柔晶伸手搂上戚长征的脖子，弯腰给对方搂个结实，嗅着对方年轻男性独有健康的气息，虽在这动辄身亡的险境，仍不自觉陶醉在戚长征怀内那虚假的安全里，自己虽背叛了师门，但却觉得无论要付出任何代价，也是值得的。

    这时戚长征已至，拦腰将水柔晶搂个正着，竟一齐倒在地上。

    谢一峰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挥手止着手下追赶，按江湖规矩，对方放过自己，当然不能厚颜追去，现在风行烈已现身，自有柳摇枝等人去追捕他。

    当日厉若海就是以此招杀得恶婆子和恶和尚两人人仰马翻。

    “当！”谢一峰手中长刀终于脱手，一时间四周全是枪影，遍体生寒，他刚叫了一声：我命休矣，枪影散去。

    至此蒙氏双魔攻势全被瓦解。

    戚长征强忍肩上的痛楚，强压下像翻转了过来的五脏六腑，再喷出一口鲜血，射在最近那名敌人的眼睑上，刀光再起。

    危急间戚长征挑开了土将砸向水柔晶左腿的铁塔，但却避不开木将拍往自己腰腿处的那黑黝黝的木牌奇门武器。

    谁想得到戚长征和蒙氏双魔对上，竟也能奇迹地抢得了先手和主动。

    水柔晶浑忘了自己也在重围之内，难以置信地看着戚长征将一把长刀使得有若天马行空，去留无迹，每一出刀，或破或劈、或挑或削，均是敌人必救的要害，而且速度之快，有如闪电，纵以蒙大蒙二惊人的武功和丰富之极的经验，也给杀得落在守势，连逸出刀势笼罩的范围也有所不能。

    风行烈想不到她有这样大胆的突击行动，呆了一呆，才取出丈二红枪，接上后傲立船尾。

    风行烈道：“趁前后两方的敌人尚未会合，我们怎可不乘机捞点油水？来！你负责操舟。”

    风行烈刚想奉旨行事，眼尾忽有所觉，只见前方暗黑的海面上，有一点灯火，不住扩大，显是有另一艘渔舟正往他们正面驶过来。

    谷倩莲也感到不妥，望向船头的那一方，一看下惊喜高叫道：“震北先生！是小莲啊！震北先生！”

    金本土三将大喜，金轮木牌铁塔狂风扫落叶般往两人砸下去，劲风吹得四周碎石尘土漫天扬起，余下的杂物往四外翻滚，像羽毛般一点重量也没有。

    风行烈早单立船头。

    金、木、土三将则由后掩上，往水柔晶攻去，来分戚长征之神。

    风行烈从容自若道：“你没有看到敌艇上除了扯满风帆，船尾各有四名大汉挥桨催舟，若非你的小艇特别轻快，早给他们追上，但想将他们甩掉，却是没有可能的了。”

    由蚩敌见情势危急，再顾不得身份，往腰间一抹，连环扣索劈脸往戚长征点去。

    这蒙氏双魔有个惯例，就是不理对方有多少人，定是连手出击。

    追来的由蚩敌反一时插不上手，因为戚水两人搂成一团，滚进了三将的中间去。

    戚长征一声长笑，刀泛光花。

    混战终于爆发。

    ※※※

    敌船又追近了半里许，把他们罩入桅灯的光晕里，已隐约可看到船头上站满了人，其中柳摇枝的白发最是好认，在月照下闪闪生光。

    谷倩莲固执地道：“不！若你不说出来，我怕再没有机会听到这我最想听的话。因为我死也再不肯活生生落到柳淫|虫的手里。”

    “轰！”小艇竟撞破船头，陷进了船身里。

    烈震北悠然道：“我们接到莫伯传回来的消息，知道你们的时间和航线，故出来看看。这条追着来的大船上究竟有什么人？只要没有庞斑在，我们便上船去会会他们，顺道和风世侄疗伤。”

    风行烈像一点也听不见，虎目精光闪烁，向谢一峰道：“胡节和方夜羽联成一气，难道不知他是蒙人的余孽吗？”

    风帆绕了一个圈，回头迎上投来的巨舟。

    风行烈愕然道：“你怎知我负了伤？”

    风行烈枪收背后，跃到谷倩莲的艇上，冷冷道：“谢兄最好不要追来，否则我会对你非常失望。”

    另四名分左右扑上来的大汉，刚要动刀，眼前一花，戚长征已弹了起来，跟着那给他撞得离地飞跌的同伙，逸出包围网之外。

    他虽挡开了日月星三矛，却给由蚩敌变化万千防不胜防的连环扣破入刀势，点往咽喉，危急下戚长征硬以左肩膊撞开扣尖，给由蚩敌乘势一拖，肩头衣服破碎，画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谷倩莲仰起俏脸，无限欣悦地道：“行烈！我要你吻我。”

    谢一峰和两名大汉吓了一跳，一齐掣出长刀，往风行烈劈去，尤其谢一峰一刀，迅快如电，功力深厚，连风行烈也感意外。

    木土两将见戚长征刀势全集中在金将身上，大喜下将被震开了兵器回转过来，往两人胁翼侧击去。

    谷倩莲叹怪地道：“你还笑，人家的胆都给吓破了，我们也恁地大意，明知白发鬼夸下海口我们到不了双修府，还一点也不介意。”

    站在船头是一老两少三人，脸目陌生，是初次遇上。

    就在这时，他看到由蚩敌缓步迫至三人剧战之处。

    烈震北哑然失笑道：“我研究道心种魔大法，足有四十多年的岁月，敢说庞斑赤尊信外，没有人比我更在行，说到斗嘴吗？谁也不是你小精灵的对手，但医人嘛，却要看在下的手段了。”

    快艇远去。

    这两人武功虽远逊于谢一峰，但还不致如此差劲，只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乃燎原枪法里的“借劲反”。

    谷倩莲嗔怪地看他一眼道：“你这人还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坏人快追上来了，你有把握一个人打败柳摇枝、卜敌、刁项、刁夫人，还有那刁小贼和什么剑魔的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