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反脸无情

    难道是庄青霜泄露出自己的底细？

    甄夫人笑道：“先生怎么如此畏首畏尾。何况即管如此，对你们又有什么损失呢？你们不会妄想能歼灭我们吧！先生首要之务，是能保贵帮主安然无恙而已！”接着幽幽一叹道：“这样吧！素善亲口保证三个月内绝不置于官府和贵帮的战争里，先生满意了吗？”

    不一会韩柏在一座院落见到了容光焕发的白芳华。侍仆避退后，这美女亲热地挽起了他的手臂，毫不避嫌朝虚夜月香居的小楼方向走去，半边身紧压在他的虎背和臂上，高耸和充满弹性的胸脯，让他尝尽温柔滋味，娇嗳地道：“韩柏你得到了排名仅次于秦梦瑶和靳冰云的绝世娇媚，该怎样谢芳华呢？”

    韩柏先是大喜，继又一惊，忙道：“小使最怕应酬，还是随便点好。”

    ※※※

    她笑吟吟看着韩柏哄三位姊姊，显然看破了韩柏要讨好她们的心意。

    翟雨时握着她软柔的小手，心中泛起男女间那种难以说明的微妙感觉，口中却强硬地道：“夫人须即把所有人马撤离常德，否则我们会立时发动攻击，以免坐失良机。”

    只见上面写满了高句丽文，当然不知所云，可是却有两幅手绘画像，赫然是身穿官服的韩柏和范良极，绘得维肖维妙，传神之极。

    朱元璋摇头失笑道：“算你这小子有点道行，若你早先反抗逃走，朕唯有下令通缉你，好小子，坐吧！”

    白芳华剧烈抖颤起来，猛地咬了他一下唇皮。

    当下自有人领旨去了。

    韩柏给她提醒，想起自己确是艳福齐天，江湖好事之徒选出来的十大美女，排名第三的虚夜月已失身在自己手里，靳冰云至少给他吻过抱过，秦梦瑶亦是囊中之物，说不定这两天便有机会一亲庄青霜的香泽，现在身旁又是风韵迷人的白芳华。今晚燕王再有赠品，想到这些，意气风发下，一把搂起白芳华，不理她的抗议，闪入林木深处，把她压在一棵大树处，强吻她的香唇。

    倏地扑入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戚长征见她如此有风度，亦很难变脸出刀子，忍住怒火道：“说吧！”

    朱元璋微笑道：“其实自第一次见你，由你砌词不肯写信开始，朕便在怀疑你的身份，所以才多次试你，看你是否想行刺朕。那天朕见过你和左诗后，老公公罕有地找朕说话，明言你的身份，于是朕立即找人赶制了这证明文件，好堵天下人之口。唉！朕想不信你是福将也不成了。连两大圣地都不顾一切尽力支持和掩护你，只是冲着静庵在天之灵，朕便不会动你。”

    白芳华忍不住又抽泣起来，凄楚至极点。

    叶素冬等三人暗暗叫苦。心惊胆战，谁不知朱元璋反脸无情，心狠手辣朱元璋余怒未消，喝道：“你三人立即给我退下，待朕与专使商谈后，才和专使计议怎样处置你们。”

    心中却在想：始终还是中了妖女的奸计，让她坐收渔人之利，不过他此刻亦别无选择。

    三女一起欢叫了起来，连说有空。

    韩柏和他们对望一眼，大家会心笑了起来，像所有芥蒂都消失了。

    韩柏运起捱打神功，往横踉跄两步，化去劲势，其实夷然无损，但却装作受了伤，退去脸上血色，咬牙裂嘴喝道：“好大胆！竟敢伤害本使。”

    白芳华俏脸一红，避开他灼热的眼光柔声道：“只要你不像刚才般对人无礼，爱怎么抱和吻都可以。”

    韩柏大吃一惊，整个人弹了开去，看着这软倚树干，星眸半闭，衣衫不整，露出大半截刚被他侵犯过的酥胸的美女，失声道：“你说什么？”

    拳风撞在他右肩处。

    韩柏心知这三个热中名利的人，是在利用揭穿他的身份来打击鬼王甚至乎燕王。从容道：“到现在你们仍只是胡乱猜测，为何不多等一会，待那什么池的人来了才当面和本使对质呢？”

    白芳华贯满欲焰情火的美眸无力地看着他，喘着气道：“韩柏求你高抬贵手，芳华是燕王的人。”

    甄夫人嫣然一笑，神情纯真诱人。淡然道：“是的！素善将会退出怒蛟帮与官府的斗争，这是你们以实力赢回来的，若非翟先生昨晚表现出惊人的策略布置，今天又有胆子悍然无惧地向素善公然挑战，当然会是另一个局面。”

    韩柏喜出望外，趁机占了三女一轮便宜后，骑着灰儿，和叶素冬到西宁道场去。

    叶素冬脸上闪过奇怪的神色，道：“若大人现在没有什么事，可否立即和末将到道场走一趟。”

    朱元璋再挥退了所有人后，淡淡道：“韩柏还不起来！”

    庄节笑道：“不要硬充了，若你真是高句丽来的使臣，虚若无怎肯把掌上明珠许你，让他的月儿嫁到异域去。何况他最爱我国文化，绝不会让他的外孙儿被外族同化。”

    三人离开皇宫之时，庄节恭敬地道：“专使若有闲，请到道场小坐，霜儿很挂着专使哩！”

    西宁三老脸脸相觑，均不明白他为何不还手。若他真是韩柏，怎敢仍然留下，因为曾见过他和范良极的冷铁心一到，他便无所遁形了，除非他真是高句丽来的使臣。

    甄夫人对三人露出清甜动人的微笑。她那带点病态的玉容确是我见犹怜，看得三人一呆时，她才垂首轻轻道：“素善不敏！朱元璋建国后，无日不派大军出塞讨伐我等弱小民族，奸淫虏掠，无恶不作，我们今次东来，只是迫于无奈。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乃公恨，非是私仇，三位能怪素善心狠手辣么？”再妩媚一笑道：“若非这等对立身份，素善可能还会对你们其中之一倾心下嫁呢！”

    范良极神采飞扬，绘影绘声地述说着如何把云清征服的经过，又严词吩咐韩柏不准告诉任何人，最后道：“京师事了后，云清会正式禀告师门，以后就要和我双宿双栖了，嘿！女人真奇怪，我还以为她讨厌我，原来她只是装出来的。”

    甄夫人巧笑倩兮，向翟雨时幽幽道：“先生还应感激素善哩！若非我起了爱才之念，怎会强把先生从胡节手上要来，先生早成死人或废人了。”

    韩柏偷眼看到，亦呈惊异莫名，为何朱元璋竟有这样一张玩艺儿。

    韩柏给虚夜月再白了一眼后，暗忖绝不可在三位美姊姊前表现得太神魂颠倒，强压下心头酥|痒，向左诗关切地道：“诗姊的酒铺何时开始营业？”

    范豹这时进来通知说叶素冬来了。

    韩柏大讶，待要到正厅见客时，虚夜月跳了起来，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陪着走了出去，低声道：“你要小心西宁派的人，他们一向嫉忌阿爹，现在谁都知道月儿是你的人了，他们对你的态度或者会改变。”

    西宁三老正在门旁等候圣裁，见他出来，立时拥上来道歉和请代说项。

    暗忖若碰到冷铁心，那就尴尬极了。

    韩柏不满地道：“那为何你又来逗我呢？”

    韩柏大喜，这不是又可以见到庄青霜吗？忙道：“午饭还是晚宴，不过今晚却不易腾得时间。”当然是想起了燕王之约。

    三人脸脸相觑，均感此女笑里藏刀，难以应付之极。又不知她为何有此闲情，连以智计著称的翟雨时亦感头痛。

    甄夫人柔声道：“可以这么说。但假若先生不接受和约，素善立时尽起人手，前往对付贵帮主和凌战天。势迫得先生由主动变作被动，与现时的情况判若云泥，先生好好想一想吧！”

    翟雨时眼中射出锐利和智慧的光芒，阻止了戚长征说话，微微一笑道：“明蒙斗争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所以夫人准备到京师去了。在下却是奇怪，你们正占在上风中，要退便退，何须特来与我们谈和呢？”

    叶素冬正喝着侍女奉上的清茶，暗自沉吟，见到韩柏来，起立笑着迎上来。低声道：“今次末将来为的是私事而非公事。”

    三人你眼望我眼，都想不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却来了这么一个大转变。

    韩柏愕然道：“什么私事？”

    甄夫人失笑道：“你这人哩！素善哪有这么本事，只不过在吓唬你罢了！告诉我，素善有动你半根头发吗？”

    翟雨时哑然失笑，伸出手来点头道：“好吧！我翟雨时便代表怒蛟帮和你作这休战三个月的交易。”

    虚夜月大窘，恶狠狠道：“若你敢向爹说一句昨夜的事，我定杀了你。”

    他们到常德来，正是欺甄夫人顾忌官府，不敢有大规模的战斗场面出现，而他们却可肆无忌惮，放手而为，握了主动之势。若甄夫人硬迫他们把战场移离常德，以她手上的实力，确可稳操胜券。当然最后谁胜谁负，还要由天时地利与战略等决定，但可预见的是即管是胜的一方亦将元气大伤，损失惨重。

    虚夜月娇笑着在两人对面坐下，见到两人目不转睛打量她，俏目一瞪嗔道：“坏大哥死韩柏，有什么好看。”她弃筷不用，就那么用纤白的小手，拿起一块葱油烧饼，送到朱唇处轻咬了一小片。那风流放逸和得意洋洋的样儿，连三女都看呆了眼。

    叶素冬差点感激得哭了出来，事实上他一直对韩柏很有好感，只是利害冲突，不得不把交情放在一旁。

    韩柏被庄节三人和近百名禁卫押上皇宫。

    沙天放怒喝道：“还要硬撑！”一拳凌空向他击来。

    朱元璋闻报后立即在御书房内接见韩柏和西宁三老。

    叶素冬硬着头皮道：“微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更怕贼子图谋不轨，迟恐不及，才立即动手拿人，这事全由微臣出主意。愿负全责。”

    虚夜月跺脚道：“总之不准你说出来，快滚去见人吧！”言罢逃了回去。

    走回内宅时，正苦思如何找个借口，暂时稳住虚夜月，才发觉她和范良极两人都溜走了。

    ※※※

    白芳华倚着他站了好一会后，情绪稍为平复过来，低声道：“芳华不送你去了，韩郎自行到月儿那小楼后的金石藏书堂去。干爹和月儿都在那里。”猛地脱出他的怀抱，疾掠去了。

    跪在他旁的韩柏心中亦赞道：这人总算还有点义气。

    翟雨时哂道：“想把翟某变成白痴，难道还要谢你？”

    韩柏见她动辄喊杀的习惯丝毫不改，失笑道：“昨晚你留宿在此的事实谁都改不了，何况以岳丈的眼力，怎还看不|穿他乖女儿已早献身于我，何用我──”

    韩柏跳了起来，尴尬道：“多谢皇上包涵，嘿！皇上那处弄来这么精采的身份证明文件。”

    朱元璋语气转寒道：“这张图像，乃专使抵京前三个月，由正德派人由高句丽送来给朕以作证明的，叶卿家明白了吧？”

    叶素冬冷笑道：“古剑池的人今午便到，你那侍卫长大人怕就是‘独行盗’范良极吧！”

    韩柏欲|火全消，既是怜惜，又大不是滋味，安慰地摸着她的玉背，柔声道：“不要哭了！你干爹知道这事吗？”

    三人虽为当代高手，可是得罪了朱元璋，只是鲁莽欺君一罪，已可株连九族，闻言脸如死灰，跪行着退出书房。

    翟雨时断然道：“秋末负责监察妖女承诺的真伪。我和长征、干老和邪异门诸兄弟会合后，立即向展羽猛攻，去掉官府的一只利爪。”

    三女见他关心她们，都开心起来，朝霞代答道：“我们怕留在京师的时间不长，所以密锣紧鼓，幸好在船上时酿的三十多坛酒，时间都差不多了，诗姊又有秘法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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