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纵论形势

望、‘布衣侯’战甲、‘妖媚女’兰翠晶。常野望乃第一流的战将，形如猴精，非常易认，战甲擅追踪侦查；兰翠晶则是潜踪匿迹的高手，精于刺杀之道。这三人不像连宽般时常露面，行踪诡秘，想找他们真是难比登天。但最厉害的还是蓝玉，此人十八般武器件件皆能，差可与赤尊信比拟，否则朱元璋亦不会那么忌惮他。”

    鬼王叹道：“朱元璋这叫打草惊蛇，我看就那时开始，胡惟庸已知道事败，于是勾结各方势力，密谋作反。”

    碧天雁道：“实情确是如此，胡惟庸献上的美女并不多，只有三个，都是可迷死男人的美女。朱元璋得知此事后，借故处死了其中两人，第三个投井自尽，可是事后我们却鉴定这撞得脸目模糊的女子只是个替身，至此朱元璋亦深信不疑我们的判断。”

    韩柏听得头都痛了起来，心挂庄青霜，站起身来请罪告辞后，逗白芳华道：“芳华不陪我们一道去吗？”

    韩柏道：“你去不去西宁道场？”

    韩柏和范良极脸脸相觑，至此才知道京师形势之复杂，实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虚夜月见爱郎如此体贴识趣，喜翻了心，不时借镜子的反映向他送出甜笑。挺起耸秀的酥胸，眯他一眼道：“二哥！月儿的身体好看吗？”

    韩柏奇道：“你人生路不熟，怎会比叶素冬更本事？”

    铁青衣望了虚夜月一眼后，犹有余悸地道：“可能由于胡惟庸心切对付我们，派出媚男来想以厉害春|药对付月儿，哪知月儿被府主培养得百毒不侵，又有我们日夜在旁保护，当场人赃并获，那人吞毒自杀，而府主则凭春|药的成分，看穿天命教仍然存在，再根据那媚男的衣着、饰物、生前行藏各方面入手调查，不但发觉此人长居京师，还有挥霍不尽的财富，最后发现了他和胡惟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才悉破了这个大秘密。”

    韩柏当然知道恋爱中的女孩最欢喜被情郎称赞，忙道：“看到我垂涎千尺，你说好看吗？”

    韩柏转向白芳华道：“芳华去不去？”

    韩柏失声道：“我可算得上一份吗？”

    这时范良极浑身舒泰走回月榭，坐入位内时若无其事道：“老虚我服了，决定再不偷月儿练功的紫玉寒石。”

    韩柏笑道：“何时带你的云清来聚聚，不若一起到秦淮河耍乐。”

    韩柏走出小厅时，范良极正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握着烟管吞云吐雾。

    这时虚夜月神气地领着灰儿等三匹马回来，娇呼道：“呆头鸟的在干什么，快来啊！”

    范良极一震道：“当然听过，据说是由当年魔门阴癸派第一高手血手厉工的师妹符瑶红所创，奸淫邪恶，专讲男女交媾采补之术，可是近三十年已销声匿迹，再听不到他们的消息。”

    虚夜月化嗔为喜，甜甜一笑道：“好夫君自己看吧！你这样尊重我，月儿的心已甜死了。”

    韩柏老脸一红，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岳丈真厉害。小婿行将动手对付连宽，不知蓝玉方面尚有什么高手。”

    白芳华俏脸飞红，娇嗔着推开了他，跺脚不依，看得虚若无哈哈大笑。

    虚夜月又问范良极道：“听爹说你以前曾多次偷入我们鬼王府，究竟想偷什么东西。”

    虚若无呵呵一笑，向白芳华打了个眼色。

    鬼王含笑请各人入座。

    白芳华妩媚一笑道：“今晚的晚宴不是又可见到芳华吗？快去吧！不要教美人儿久等了。”

    白芳华玉脸霞飞，“啐”道：“芳华去干什么？”话完才知那“干”字出了语病，羞得垂下头去。

    紫玉寒石乃旷世之宝，是虚若无为了虚夜月千辛万苦求来，让她练功时衔在小嘴里，清神静虑，转化体质，想不到竟被这大贼知道了。

    范良极叹道：“难怪胡惟庸这么得朱元璋宠信，我敢打赌他妃嫔宫女中必有很多是由胡惟庸献上的艳女。”

    这时有府卫进来，到铁青衣身后说了一句话，双手奉上一封书信似的东西，才退出去。

    精美的斋菜流水般奉上。

    韩柏失声道：“今晚怎么行，我们约了燕王棣呀！”

    微微一笑，收回魔手，又帮她扎起英雄髻，翠碧来报，原来是范良极来了。

    韩柏跳了起来，经过翠碧身旁时迅速伸手在她俏脸拧了一把，才哈哈大笑去了。

    他的反应比什么道谢方式更有力，虚若无叹道：“这老贼的轻功已突破了人类体能的极限，难怪偷了这么多东西，从没有一次给人逮着。”

    韩柏想起两美相遇的美景，心都甜起来，应道：“快了快了！”

    虚夜月横他一眼嗔道：“死大哥！骗人家！”

    韩柏恍然道：“难怪云清和你打得火热了，原来你这老小子学得这么口甜舌滑，声色俱备。”

    范良极得意洋洋道：“我查到了连宽最近恋上了花舫上一名艳妓，这事极端秘密，连叶素冬那小子都不知道。”

    虚夜月“啊”一声叫了起来，一脸娇嗔狠盯着韩柏，一副算账闹事的样儿。

    白芳华笑着站了起来，到厅的一角取了个密封的檀木盒出来，盈盈来至范良极旁，笑道：“这是干爹以秘法珍藏的十斤天香草，请范大哥笑纳。”

    虚若无苦笑道：“这算是感激吗？”

    虚夜月给赞得笑不拢嘴，用小嘴嘟向韩柏，红着小脸道：“问他吧！”

    翠碧反吓得逃了出去，剩下他一人来到她背后，取过她的梳子，服侍她理妆。

    女儿女婿分坐左右，范良极坐在对面的客方主位，虚夜月那边依次坐着铁青衣和荆城冷，韩柏下方则是白芳华和碧天雁。

    韩柏愕然道：“什么收成？”

    范良极笑道：“不知是连宽倒运还是你有福，我其实根本没法子偷进连宽的贼巢，忽然那里有人捧了十斤燕窝出来，送到忘忧舫去，指名给碧桃，又说连宽今晚准亥时一刻到，教鸨母推掉其它客人──”

    范良极两眼一翻道：“对不起，那要由你去动脑筋了。”

    鬼府众人听得一起瞪大眼睛。

    范良极干咳一声道：“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月儿生得如何标致吧！”

    范良极看得呆了一呆，夸张地惊叫道：“为何只隔了一阵子，竟会漂亮了这么多？”

    虚夜月知他暗把“桃花潭水深千尺”的“千尺”摘了出来奉承她，喜道：“当日你猜到那灯谜时，月儿便知道逃不了，嘻！幸好你猜对了，否则月儿就惨了。”

    虚夜月恰在此时笑盈盈走了出来，隔远便娇呼大哥。

    与范良极对望一眼后齐声大笑起来。

    青衣插入道：“四天后就是朱元璋大寿，连续三天皇城和民间都有庆典，但戏肉却在最后那天的孝陵祭天、怜秀秀那台戏和皇城晚宴，因为都是朱元璋会参与的盛会，要发生事，必然会在那一天。”

    韩柏的心隐隐作痛，知她下了决心跟定燕王，所以才回复平时风流的俏样儿，意兴索然下，再不理她，领着虚夜月出榭去了。

    范良极道：“不知他们因何事漏出底子。”

    韩柏由衷赞道：“老小子你真行，有没有查到什么时候他会去找那女人，又是那条花舫。”

    虚夜月“啐”道：“刚才又不好好看人家，要大哥提醒了才懂看，真是粗心大意，哼！人家不理你了。”向范良极道：“口甜舌滑的大哥随月儿来吧！今天我爹特别请清凉寺的常清大师弄了一席斋菜，快来啊！”

    韩柏大喜，接过书信，正拆开时，眼尾瞥见虚夜月嘟起了小嘴，一脸不高兴，忙把抽出的香笺递给隔了鬼王的虚夜月，笑道：“月儿先看！”

    范良极哂道：“云清又不是在那里，去那闷死人的地方干嘛？我还要为我们今夜的刺杀行动安排一下，你放心去找庄青霜吧，记得要把她就地正法，好提高魔功，否则说不定反被连宽把你宰掉。”

    韩柏一呆道：“忘忧舫在香醉舫隔邻吗？”

    铁青衣把信递给韩柏，道：“是青霜小姐遣人送来的。”

    庄青霜的爱是炽烈坦诚，没有半点畏怯和矜持，真恨不得能胁生双翼，立即飞到她的香闺去。

    虚若无道：“若没有变动的话，天命教共分五个阶层，就是法后、军师、艳女、媚男和散士，他们极讲阶级，三十年前的法后乃符遥红的嫡传徒孙‘翠袖环’单玉如，若她未死，怕有六七十岁了，不过保证她只像个三十来岁的艳妇，她的采补术已达登峰造极的至境，武功应大致与虚某相若，只欠了我的经验火候。”

    范良极看着两旁园林美境，小径曲折，有感而发叹道：“原来京师真是这么好玩的。”

    韩柏追上了两人，来到虚夜月另一边，一老一少，双星伴月般并肩往月榭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