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代情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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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心头剧震，忽然感到秦梦瑶虽近在咫尺，事实上离开他却有十万八千里之遥，那纯粹是一种主观上的感觉，可是又如此地真实。

    聂庆童把两人引进书斋时，朱元璋正坐在龙椅处闭目沉思。

    朱元璋心中一凛，收摄心神。表面不露出丝毫内心的想法，正容道：“梦瑶不觉这句话问得奇怪？若无兄既是我朝开国最大的功臣，又是朕的至交好友，朕怎会有对付他的心。”

    她绽出一丝浅笑，望进朱元璋的眼内道：“皇上准备如何对付虚若无先生呢？”

    秦梦瑶俏脸一红，垂下螓首，自是知道这小子想到要做的是什么。

    那边的了尽禅主虽采用了游斗的方式，始终避不开女真公主孟青青与多个域外高手的苦缠，不过他纵使在最凶险的时刻，最强大的压力下，仍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显示出一派宗主的大家风范，不愧两大圣地之一的最高领袖。

    朱元璋霍地立起，目瞪口呆看着俏立韩柏之旁的秦梦瑶。

    接着长叹一声道：“我本立下决心，不择手段去得到梦瑶，纵使只是一个美丽的虚壳，总好过一无所得。但到见到梦瑶时，才感到这想法多么卑鄙，多么令静庵天上之灵失望痛心，好吧！韩柏你可代梦瑶提出要求，看朕能否如你所愿。”

    旁边的韩柏亦被秦梦瑶的仙姿灵韵迷得三魂七魄走失了一半，又惊异于朱元璋的变化，一时间只晓得呆呆看着两人。

    她的思想有若轮转，心湖浮起无数的人和物。

    朱元璋眼中露出深遽难测的神情，看得秦梦瑶心中暗凛，知道他初遇自己的震撼一过后，回复了他枭雄霸主的常态。开始揣度应如何对付自己，又或如何好好利用她，甚至拥有她。

    秦梦瑶脸上现出一个凄美至令这老少两人同时心碎的回忆表情，摇头道：“师傅最后都没有将那件东西交给我，只是神伤低回地说：‘罢了！若他真是如此，便算了吧！我们终是方外之人，并不真懂尘世的事。’”

    韩柏不似秦梦瑶有那种超然身份，站起来不是，跪着更不忿气。又见朱元璋一开始就对秦梦瑶大表爱慕之思，更不是味儿。

    他自己亦知道在刚才的苦战里，发生了一些奇妙的事，看到了深藏鹰刀内的《战神图录》，使他的魔种终到了收发由心的境界，以致功力陡增。

    秦梦瑶自踏入这书斋后，一直以禅门最高心法，处处克制朱元璋的精神，使他不会因一时冲动，胡作妄为，到此刻知道成功消除了他对自己的妄念，也好应和他摊牌了。

    里赤媚等现身拦截，至方夜羽下令全面撤退，前后绝不超过一盏热茶的短促光阴，可见所有动作是如何连续迅捷，过程如何凶险。

    朱元璋为之愕然。

    韩柏听得心中折服，秦梦瑶的说话就像她的剑，看来轻描淡写，但亦若浪潮般教人难以抵挡。

    韩柏大喜拜谢道：“小子只想皇上赐盘龙山上的接天楼用上一晚，因为那是现在京师里最安全的地方。”

    言静庵的智慧真的深不可测。

    韩柏望着霞烧玉颊的秦梦瑶，叹道：“这要求不但不是浪费，还会成为千古流传的美事。就像传鹰大侠的跃马虚空而去，成为后人无限仰慕的异迹。”

    可是他仍不能掌握鹰刀传给他的智慧，看来那是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吸收的。况且他根本没有兴趣在这时去思索这方面的事，现在他只希望赶快为秦梦瑶续回心脉，其它的一切都在相比下变得微不足道。

    了尽和浪翻云均不愿与东厂的人相见，同韩柏传音道别，功成身退，没入了暗黑里。

    两人对视顷刻，朱元璋点头道：“朕现在愈来愈相信命运这回事，对此亦欲语无言。”

    秦梦瑶淡淡一笑，道：“这或者就是命运吧！”

    秦梦瑶以菩萨般洞瞩无遗的目光，若不经意地看了朱元璋深深的一眼。

    朱元璋心中一阵悸动，知道她这动人的丰姿，有生之日都休想磨灭，心中涌起一种无法解释的冲动，很想去侵犯她，使她为自己难受；甚或伤害自己，看看她会否担心。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坐下再说好吗？”

    朱元璋龙心失守，一震道：“是什么东西？”

    韩柏看了秦梦瑶一眼，回刀鞘内，急不及待道：“我们立即去见皇上，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谁想得到以他们如此强势，仍干不掉一个背着秦梦瑶的小子韩柏？

    当年师傅为何拣取了他呢？难道她看不透朱元璋乃天生冷酷无情的功利主义者，性格自私，每一件事都以己为本，别人为副。

    朱元璋登上龙座，眼中电芒闪过，盯着秦梦瑶恬淡高逸、清丽如仙、令人不敢平视的绝世玉容，平静地道：“梦瑶为何肯来见朕呢？”

    看得初见这仙子的严无惧和叶素冬全呆了眼，天啊！世间竟有如此绝代仙姿，不由暗羡起韩柏来。

    秦梦瑶淡淡一笑道：“皇上安好。”

    进入端门时，秦梦瑶把韩柏的鹰刀要了过去，和飞翼剑同挂背上，她身份超然，不受入宫解剑的规例约束。

    她怎还不知这小子要在楼上对她干什么好事。

    秦梦瑶眼中神光射出，淡淡看了朱元璋一眼，柔声道：“可以让韩郎平身了吗？”

    秦梦瑶知道自己的出现，勾起了朱元璋一直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感触，露出笑脸，歉然道：“梦瑶罪过，竟使皇上心神受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