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刺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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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行烈知道追杀楞严亦只是白费气力，暗赞一声，落到宋玉身后，形成夹击之势。

    刀来往，两人远攻近闪，瞬那间交换了十多招。

    他由屋檐扑下，气势如虹，有信心可一刀劈入车厢内，取敌之命。

    灵觉无限地扩阔，至乎可感受到敌手的意向和情况。

    可是他却感到韩柏的鹰刀，透出一股凌厉无匹的森寒杀气，遥遥制着自已，不但不敢轻举妄动，还要凝聚起全身力量来，准备应付韩柏的攻击。

    大红微喘着的声音由房内传来道：“陈大人，奴家在等你哩！”

    范良极再攻一轮，才往后移开。

    陈渲哈哈一笑，推开脸红耳赤的两婢，站了起来，往房间走去，掀帘进去时，赫然发觉房内多了个小鬼王荆城冷，正悠然坐在一张椅上，含笑看着他。

    范韩两人掩护小鬼王登上大红的小楼后，藏身在一棵大树上，虎视眈眈监视着另一座小楼。

    范良极嗤之以鼻道：“你当自己是浪翻云吗？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拼命逃走，只要藉手下侍从挡上一挡，曲老怪便可逃之夭夭，多点耐性吧！”

    楞严心内无名火起，眼前此子恃着与皇太后恭夫人的暧昧关系，气焰日张，一直想取他厂卫头领之位而代之。目下故意提起陈贵妃，正是要揭他的疮疤，以达到打击伤害他的目的。

    风行烈回头望向宋玉的身，只见他两眼瞪大，死不瞑目。

    韩柏想想亦是道理，以曲仙洲那种级数的高手，只要有人接近，必会生出感应，除非在男女交欢的紧张时刻，警戒才会稍稍松弛，那应就是动手的最佳时刻了。

    “当！”

    曲仙洲正与小红饮酒作乐，兴高采烈时，外面传来男子的声音道：“曲仙洲！快给本浪子滚出来，来个单打独斗，一决雌雄！”

    这过程是不自觉的，若一旦用心思索，反落在后天下乘境界。韩柏因生性随遇而安，除美女外再无他求，反在无意中臻此刀道至境。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划过心底时，他已一掌拍在正拔出长剑，弓身而起的宋玉背上，自己则撞破厢顶，到了半空处。

    “锵！”

    盗命杆与流星锤硬拼了一记。

    陈渲提起了的心放了下来，苦笑道：“城冷你好！”坐到他对面的椅子内。

    对着此双无赖活宝，曲仙洲连后悔发怒的余暇亦欠奉，只有拼死抵挡着。

    戚长征若无其事道：“他袖内暗藏火器，正待施放，横竖他要骗我，我便骗回他一次，两下扯平。”

    曲仙洲环目四顾，同时展开察查的秘技，判断出没有其它敌人隐伺一旁后，两眼精芒闪起，冷然道：“原来陈渲是内奸，这算是个对付曲某的陷阱了。”

    韩柏羽毛般往后飘飞。

    陈渲一把拉了她回来，拥入怀里，柔声道：“只有一个条件！”话完俯头亲上她的樱唇。

    那个被风行烈硬生生踏毙的倒霉厂卫尚未掉到地上时，宋玉的长剑与楞严的一对夺神刺，已分别与戚长征的天兵宝刀和风行烈的丈二红枪对上了，发出一连串金铁交鸣的清响。

    曲仙洲只瞥了他一眼，立即心中发毛，感觉上像是赤尊信人死复生，正来继续进行他们间那未分胜负的一战。

    他的锐气早挫于覆雨剑下。若换了往日，说不定会以命搏命，希冀能死里逃生。这刻却节节退守，屈服于两人有若千军万马迎头杀来的惊人攻势下，再无还手之力。

    宋玉的五脏六腑像翻转了过来般，以剑支地，争取回气的一刻。

    荆城冷淡淡道：“多余的话我不说了，陈大人当然清楚敝师相人的眼光。现在大人眼前有两个选择：一是和天命教的妖孽玉石俱焚，另一是助燕王打天下，便可继续像眼前般过着荣华显贵的美好生活，如何取舍，大人一语可决。”说罢微笑着看了眼床上那大红动人的肉体。

    对方那远近皆宜的鬼王鞭虽未见在手，可是气势却紧紧遥制着他，若他有任何异动，例如呼喊手下进来援手，必会惹来对方毫不留情的凌厉攻击。

    戚长征亦被反震之力带得凌空翻了个筋斗，才足踏实地，刀光连闪，迫退了两名扑来的厂卫后，往宋玉追去。

    想到这里，耳内传来小鬼王的声音道：“可以进来了！”

    大红赤|裸的肉体横陈榻上，竟为这对峙的形势渗添了无限春色。

    戚长征冷冷道：“刚才的一刀是老子本人的见面礼，接着的一刀，则是代慧芷转赠给你的大礼，以作解除婚约的赔偿。”

    两人大喜，觑准机会，闪电般横过大树和小楼间丈许的距离，穿窗而入。

    韩柏一声低吟，整个人脱胎换骨般变得威猛无伦，跨开大步，鹰刀高举过头，往曲仙洲迫去。

    两名美婢掩嘴偷笑。

    他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情，和两婢胡混着，只希望能借此抛开一切烦恼和恐惧。

    “砰砰！”两声，流星锤先后掉到地上。

    假若肯抛下一切，随陈玉真退隐山林，是否会快乐点呢？

    韩柏哪有闲情跟他磨嘴，又从陈渲口中听得白芳华、解符等人都来了，更不容让对方有喘息时间，大喝道：“你不是想收抬我吗？看看你有否那个本领了。”

    这二十多年来，为了应付朝廷繁重的工作和夜夜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他的武技不进反退，精神修养被熏心的利欲破坏殆尽，大违师尊庞斑的训诲。

    大战之前，尤需眼前这种醉生梦死的刺|激和调剂。

    曲仙洲大吃一惊，看也不看，施出压箱底本领，把右手流星锤使得像绣花针般灵活，破入韩柏的空门里，硬将对方迫退数步。左手反打后方。

    陈渲全身血液转冷，手握到剑柄上，却不敢进击或退走。

    “蓬！”

    大红热情如火地反应着。

    陈渲的心立时霍霍跃动，手心冒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韩柏的脚步落到草地上，只是发出“沙沙”微响，可是听入曲仙洲耳内，却像是死神的催命符，比战鼓雷鸣，万马奔腾的声势更令他惊心动魄。

    由后方掩过来的梁秋末，两手连挥，夹在指隙间的八把飞刀，像八道闪电般往厂卫们电射过去，狠辣无比。

    窗台放着的鲜花送来阵阵清香。

    小楼外的韩柏笑道：“杀鸡焉用牛刀。唉，不过我真希望有牛刀来帮手，快给我滚出来受死吧。”

    ※※※

    韩柏愈战愈勇，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涌上心头。

    此时三十多名随侍的厂卫，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跃离马背，赶来应付敌人。

    他不但忘了战局以外的一切事物，甚至把自己也忘掉了，生死再不放在心头，神与意合，意与神守，眼中除了敌手外，再无他物。

    韩柏大喝道：“老贼头让路！本浪子大侠来了！”

    那名厂卫堕在地上。

    大红嫣然媚笑道：“陈大人请稍坐一会，奴家换了衣服再来侍候大人。”

    鹰刀疾出，确有足令万马黯声，三军辟易之势。

    曲仙洲眼神转暗，面如金纸。

    连他自已也不知道，自得窥鹰刀内战神图录的秘密后，到了此刻他才能完全消化，据为己有。

    楞严坐在马车内，瞧着这洞庭湖西最大府城的繁华夜景，内心却冒起了一股难以排遣的寂寞和懊悔。

    宋玉连咒骂楞严的空闲亦不出来时，手中长剑与天兵宝刀毫无花假的硬拼了一记，只觉洪水般涌来的先天真劲，透剑而入，胸口如受雷击，鲜血狂喷而出，倒撞而回，由先前被自己冲开了的车壁跌回车厢内，还刚好坐在刚才的位置上。

    戚长征忽地停刀凝身，屹然不动，双目射出利箭般的光芒，虎视着满嘴血污，刚勉力爬了起来的宋玉。

    两女假意挣扎一番后，才驯服地各坐一腿，把他缠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