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世媚术

p;  燕王大喜问之。

    僧道衍从容道：“首先是军内近半均为耿炳文的残兵败将，士气早丧，而其余则是仓卒由各地调来的军旅，全无斗志加上李景隆一直是文官，在军队里毫无威望可言，在这谣言满天飞的时刻，无论他们有多少人，亦难免上下异心，此乃兵家大忌，对方似强真弱。”

    陈令方仍忧心忡忡道：“问题是辽东来的吴高大军近二十万正迫近永平，若永平失守，我们等若被斩了一条手臂，哪还能应付李景隆这奸贼。”

    陈渲的叛变，震动朝野。

    韩柏讶道：“原来连你也不看好允？”

    白芳华重投入他怀里，两手缠上他的脖子，欣然道：“芳华很开心，但却不是因你答应了人家的要求，而是芳华知道你仍像以前般痛惜她哩！”

    范良极冷笑道：“这妖女又不知要玩什么把戏了？”

    韩柏吓了一跳，陪笑道：“不要多心，我只是心中赞你看得透彻而已。”旋又讶然道，“芳华是否想脱离天命教，改为归顺我们？”

    韩柏长身而起，抱拳道：“各位万勿忘了本浪子福大命大，否则鬼王怎会把女儿放心给我。荆师兄就是明白此点，才肯让我去与这妖女周旋。请了！”

    白芳华欣然点头，开颜道：“由今天开始，天命教就此销声匿迹，当有一天芳华抵受不了思念之苦时，再来寻你们吧。”

    远方可见水师船舰穿梭巡逻，气氛紧张。

    戚长征嘿然道：“余情未了就更糟，女人爱起一个男人来，绝对没有理性可言，若她抱着殉情的心，小柏──哎哟！”下面给韩柏重重踩了一脚。

    僧道衍点头道：“长江乃京师的命脉，现在却给怒蛟帮截断了，使江南丰饶的物资不能运往京师，否则今次李景隆就不会有粮草缺乏的问题。最要命是我们因此而声势大振，士气如虹，允炆则每天都在担心有人会变节。”

    陈今方问叶素冬道：“削藩之事，允炆有没有新的行动。”

    浪翻云和怒蛟帮的声望更被推上了新的巅峰。

    离开舱厅，韩柏立即加快脚步，到船头时，见到岸上的白芳华在十多名卫士的监视下，正微笑地向他挥手，心中一热，飞身落船，来到白芳华身前。

    韩柏拖着他的瘦手，拉着他走出林外面。两人哼着轻松的调子，喝醉了酒般朝码头走回去。

    韩柏颓然道：“好吧！难道我能忍心看着你被人杀死吗？”

    韩柏从没想过秦梦瑶厉害的一面，听白芳华提起，回心一想，确是道理。这“仙子”行事虽似轻描淡写，但招招均暗含深意，只看她智退红日法王，说服了方夜羽和朱元璋，解散了八派联盟，定计除掉单玉如，数日间把整个形势扭转过来，虽不若浪翻云般大败群魔的风光，但正合“善战者无赫赫之功”那无迹胜有迹之道。

    白芳华今次果然言而有信，与解符分别退隐山林，不知所终。楞严因连番失利，又遭恭夫人和允炆的近臣排挤，终遵从乃师叮嘱，抛弃一切，往寻陈玉真。他手下的厂卫自作鸟兽散，有些更投向了以怒蛟帮为首的联军。只有谢峰一人领着七百多人逃返京师。允炆大怒之下革了谢峰禁卫统领之职，从此投闲置散，再不重用。

    在城北一所豪宅里，白芳华、解符、楞严、谢峰等人，正收集着从各方传来有关敌况的消息。

    荆城冷笑道：“范前辈放心好了，白芳华终是对小柏余情未了，何况现在即使除去小柏，亦影响不了大局。她实在无须如此不智，照我看她是来从事交易居多。”

    韩柏呆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百感交集。

    武昌韩府一战，使他们遭受到最严重的挫折和打击，失了一批无可替代的高手和厂卫。

    范良极捧腹狂笑起来。

    燕王微笑道：“此事本王知之甚详，待本王击败吴高之兵后，顺道率军驰赴大宁，他不仁我不义，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又向陈令方道：“我们这里的几条名泉绝不下于仙饮泉的水质，陈卿家给我送百来坛泉水到小怒蛟去给女酒神酿酒，好教收复怒蛟岛后，浪翻云有更精采的清溪流泉医治酒虫，顺祝他在拦江之战立威天下，一舒我大明武林长期被庞斑压得透不过来的闷气。”

    话犹未已，耳边响起范良极嘲讽的传音道：“你虽非负心汉，但却是个大蠢材。”

    陈渲现时哪来胃口，急接着道：“白教主他们已猜到我出了问题，天亮时悄悄离开，我看他们是要潜到龙阳，若我们立即由水路赶去，保证可赶在他们前头，先一步控制龙阳，再布局予他们迎头痛击。”

    燕王对陈令方显然极为宠爱，事实上自陈令方这长于内政实务的人到来后，大事兴革，把顺天府弄得井井有条，政令清明，甚得燕王欢心。遂温和地道：“让我们再听听道衍的奇谋妙计。”

    白芳华献上热情无比的香吻，久久才娇喘地嗔道：“你还何须那么紧张提防？人家内伤未愈，根本想害你都没有那本领呢。”

    今趟他们到常德的厂卫高手，人数只有二千，假若陈渲造反、对着这种握有兵权的重将，他们不要说反击，连自保都成疑问。

    解符苍白的脸容现出一个枭雄气短的苦笑，沉吟道：“我们应立即由陆路离开，到龙阳召集人马，看准形势再作决定。”

    风行烈正要说话，陈渲的副将查石林神色古怪地匆匆进来道：“白芳华来了，刻下正在码头处，说要见忠勤伯一面。”

    解符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愣严动容道：“教主之言极有道理，否则我们怎会完全找不到反贼的踪影。”

    范良极苦笑道：“她的媚术已超越了单玉如，就算明知她在骗人，我们也要心甘情愿被骗。正如现在我真的信了她会退出这场战争，变成了和你同流合污的蠢蛋。”

    待他咳罢，白芳华沉着脸向手下问道：“陈大人为何仍没有来呢？”

    两人默默无言，在沿着码头繁华热闹的大街缓缓走着，女的生得百媚千娇，男的则轩昂清奇，彼此又是态度亲蜜，途人无不侧目。

    很多本已接受朝廷招聘的有份量江湖人物和帮会门派，纷作观望退缩。

    众人轰然应和，士气如虹。

    僧道衍赞叹道：“最厉害的是翟雨时，连施巧计，多方陷敌，若能与他把盏夜话，实是人生快事。”言下充盈着惺惺相惜之意。

    白芳华拉着他转进了一条僻静的横街，再闪入一间屋子的后园内，幽幽一叹道：“为何人家曾多番想害你，你仍对人家那么好和信任呢？”

    范良极赞叹道：“白芳华真的了不起，一知事不可为，立即急流勇退，这才是真正的大智大慧。”

    白芳华叹气道：“芳华只好怪自已过往行为差劣，待将来燕王得天下后，人家再悄悄来找你偷情好吗？那时再没有利害冲突，芳华将可享受韩郎的尽情恩宠。”

    沉默片晌后，望向解符道：“符老！你可以教芳华怎办吗？”

    现在允炆把希望全寄托在李景隆的北伐大军上。

    众人眼光全集中到韩柏处时，这小子苦笑道：“诸位大人大哥英雄好汉，请高抬贵手，我看她此来是没有恶意的，我会小心防备的了。嘿！听听她有什么话说也是好的。”

    军情告急下，这天在顺天燕王府内，燕王召集重臣大将，听取刚来到的叶素冬奉上的珍贵情报。陈令方这时成了燕王心腹，故有资格出席会议。与座者还有僧道衍、谢廷石、张玉，另一猛将谭渊和燕王最得力的两个儿子小燕王朱高炽和朱高煦。

    泊岸的楼船巨舰，其中之一是陈渲的帅船，韩柏等人就是躲在那里等候消息。

    胜利之路虽仍遥远，但他们却正朝那方向迈进着。

    燕王想起韩柏，露出笑意。

    白芳华失笑道：“你的好梦瑶不是警告过你说我这妖女不可靠吗？你敢不听她的话？”

    范良极颓然叹了口气，伸手按着韩柏肩膊，摇头道：“你杀我，我杀你，却是何苦来由？白教主请动莲驾吧。”顿了顿又道：“有银两使用吗？”

    白芳华轻轻道：“我曾和解师叔商量过，他中了忘情师太那一掌后，功力不住减退，起了退隐之心，希望能疗治伤势。愣严则因陈玉真离他而去，万念俱灰，每天都在后悔为何不及早抛开一切，伴她终老山林。只要韩郎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芳华再无牵挂，亦尽了道义上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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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微笑道：“这正是翟雨时高明之处，反以怒蛟岛让齐泰泥足深陷，若齐泰懂得放弃怒蛟岛，退守岳州，不但武昌和黄州可保不失，反使怒蛟帮陷入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呢。”

    韩柏柔声道：“我现在真的相信你肯退出这场斗争了。但你是否就这么一走了之，不再理会解符楞严他们呢？”

    众人正在船舱内吃早点时，陈渲匆匆回来，喜道：“没有问题了，我跟属下提说起来，原来人人均看好燕王和贵帮，只是平时咽在心里吧了！”

    众人闻语，尽皆愕然。

    韩柏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和你这小老头混确是痛快事。嘻！没有多少斤两，哪能招得美人儿来骗你的财和本浪子的色，而且骗得这般痛快！”

    韩柏笑道：“我和白教主相识多时，很多话是不方便当众说的，嘻！我们去了，千万不要跟来偷听。”

    众人知他不但不能从忘情师太的掌伤中复元过来，还在不住恶化，心情更是重如铅坠。

    怒蛟帮势力日渐膨胀，朝廷的主力又摆在应付燕王的北军处，所以白芳华虽内伤未愈，仍不得不赶来常德主持大局。此事极端隐密，岂知到常德才两天，敌人竟摸上门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刺杀了曲仙洲和宋玉，怎不教他们心胆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