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贴身探子

;   他自问是个毫无顾忌的人，爱干甚么便干甚么，不理会后果，不过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禁宫内，不得不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弄清楚事情，方晓得下一步该怎么走。而直到此刻，他仍不知道韦后先后两次赐赠眼前美女背后的玄机。

    符太岔开道：“你不是说过，晓得娘娘因何要将你送给本太医。”

    符太头痛道：“你在威胁我！”

    小敏儿欣然道：“可藏在衣袖内的暗囊。”

    符太失声道：“甚么？”

    小敏儿道：“这个就不清楚了。”

    谎。敏儿更猜娘娘亲自出手，以免有人为人家隐瞒。”

    小敏儿哀求道：“神医大人呵！”

    符太不解道：“怕痛？”

    符太瞧瞧她胸脯，道：“小敏儿这么丰满，怎是个小女孩？”

    符太道：“想逃出去吗？”

    小敏儿俏脸放光，以坚定的语气道：“有了此丸，生死再不由别人定夺，敏儿已将命运掌握在手里，更有勇气去奋斗。人谁无死，只是个迟和早的问题。”

    符太大叹倒楣，愈知多她的心事，同情之意，油然而生，等于作茧自缚，背上小敏儿这个他一直在设法避免的包袱。来时揭掉面具，让“丑神医”消失，可不负任何责任的想法，不切实际之极。走得了“人”，走不了“心”，否则就是自我欺骗。行之有效的独门心法，

    符太忽然发觉她之所以这般惹人怜爱，与她丰润多变、表情十足的樱唇有莫大关系，似可爱鸭儿般恰到好处地突显的嘴唇，让她总带着少女般的娇憨和纯眞，可直接传递内心喜、怒、哀、乐的情绪。当她哌脉含情地凝视时，没多少个男人能抗拒。

    符太傲然道：“若纯为剧毒，我随手也可即时搓一颗出来，但怎显得我王庭经超凡的本领。”

    符太心中叫苦。

    符太差点立即开溜，宫廷斗争，眞不是他本行，韦后却是优而为之。光是这副查根究柢的耐性，自己永远学不来。

    小敏儿伸手递过桌面，摊开玉掌。

    小敏儿甜笑道：“女儿家的心，有时不是女儿家能作主，敏儿的心早飞入大人的指掌里去，大人还须考虑吗？”

    小敏儿轻轻道：“大人放心，敏儿纵然受酷刑，但永不出卖大人。”

    领着她避入书斋，怕她坐到腿上，令自己对她愈来愈薄弱的抗力再不起作用，势及于乱。

    又道：“当敏儿提及高大哥为武郡王送帖来，邀大人后天到翠翘楼赴田上渊的洗尘宴，娘娘非常不满武郡王。”

    小敏儿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千情万愿，敏儿不知多么挂念娘娘哩！”

    符太心中一热，道：“一天有我王庭经在，即使你娘娘，也不敢损你一根头发。”小敏儿凄然道：“人家就是怕不在大人身边的时候，在宫内，我们是任人摆布的可怜虫。”

    以前事事漫不经心，如水过鸭背，现在却不得不留神，否则吃大亏仍不知在何处出事。直至处身深宫禁苑，方眞正明白胖公公的伟大。

    郡王李重俊，娘亲为宫娥，与李显私通生下李重俊，不但没有母凭子贵，还招来韦后残忍的报复，难怪李重俊与韦后如此水火不相容。安乐公主想做“皇太女”，说不定得韦后怂恿支持。

    符太差点要掌自己的嘴，这般没用，给美宫娥瞧穿自己着紧她，窝囊至极，且是首次失守。叹道：“小敏儿在反击我？”

    小敏儿没好气的道：“到人家不说吗？皇后娘娘随便找个人来，亦可验出敏儿有没有撒

    小敏儿理所当然的道：“没说半句，也没有特别的神情，敏儿是感觉到呵！”

    符太叹道：“小敏儿你有所不知了，老子尙要顺道做他奶奶的七天法事，解去神功的咒誓，方可和小敏儿共享鱼水之欢。哈！”

    符太终醒觉贴身探子的威力，没甚么事可瞒过小敏儿。而此正为宫廷，甚或朝廷斗争的惯用招数，也令权力斗争充斥虚伪、诈骗、离间、背叛、出卖和收买的味儿。比起上来，战争虽亦是无所不用其极，却直接、简单多了。

    符太道：“随我来！”

    忽然欲言又止。

    符太问道：“你有说实话吗？”

    小敏儿双目燃烧起来似的，呼道：“敏儿爱煞大人哩！”

    她令符太想起龙鹰的人雅，心中一软，道：“放心，我王庭经绝不负一个丰满的小女孩。哈哈！”

    符太转身，小敏儿挟着香风投来，登时软玉温香，抱个满怀。

    符太失声道：“她眞的这么说？”

    符太岔开道：“有了‘大还丹’后，小敏儿想过收藏的问题吗？”1

    小敏儿仰头，皱鼻扮个可爱的鬼脸，一副信不信由你的神态，也令符太不晓得她说的话，孰眞孰假。

    符太为之一怔，心里涌起异样的感觉，刚才的滔滔不绝，是否忘情的表现？

    小敏儿送他一个媚眼儿，配合她魅力十足的小鸭嘴，确极尽诱惑之能事。符太尙是破题儿第一趟与陌生女子这般日夕相对，且被全程勾引，一时连妲玛都忘掉，更不要说柔夫人。

    符太回到紫云轩，小敏儿在指挥两个小婢打扫，神色如常，见丑神医回来，送他一个甜蜜的笑容，现出两颊深深的梨涡，洋溢着十七岁青春少艾的灼人风情，记起荣公公认为以处子来说，年纪算是大了一点的瞧法，不知如何，特别有感觉。

    符太顺口问道：“小敏儿竟不怕被本太医出卖？^”

    符太赞道：“眞聪明！最妙是假死后，身体会发出只有老子方嗅得到的气味，所以小敏儿忽然失踪，只要仍在百里的范围内，老子有把握寻到小敏儿，把你救活过来，而其他人还以为尸体被劫，茫不知小敏儿获得新生，且养了一群白白胖胖的儿子。”

    在小敏儿前冰雪般融解。

    符太讶道：“你娘娘说了甚么话？”

    小敏儿理直气壮的道：“人家怕气味不好闻，令大人对敏儿留下不好的印象嘛！竟笑人家。”

    小敏儿双颊生霞，娇嗔道：“大人坏透了，‘小女孩’指的是年纪呵！”

    小敏儿道：“须要有好人帮助才成。逃出去容易，可是我们既没户籍，一旦落入坏人手里，仍是生不如死。”

    又大感刺|激好玩，尝到从未之有的生趣。

    符太坐入他写《实录》的宝座，道：“皇后找你去干甚么？”

    符太警告道：“爱煞还爱煞，一天‘大还丹’未出炉鼎，我们的交易未算完成，依你的说法，是那颗心仍未属于我王庭经，光是得到小敏儿的肉体有啥意义。明白吗？”

    小敏儿仰慕的道：“神医眞本事。”

    小敏儿呼冤道：“怎会是威胁？是交易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