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破空兆应

地结合，再不受局限。

    上官婉儿垂首道：“神医是明知故问，不论神医对婉儿做任何事，婉儿既不敢惊动任何人，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哑忍。”

    上官婉儿立对他刮目相看，道：“难怪鹰爷敢着你扮他的神医，又到现在仍没人看穿你的破绽，果然具应变之才，连人家现在都有点相信你了。晓得吗？婉儿在到尙药局见你前，没想过你不是龙鹰。甚么都可以扮，但龙鹰似是与生倶来般的医术，怎冒充得来？”

    符太自问不像龙鹰那混蛋般爱感情用事，希望武三思和上官婉儿间没有私情，他不信这一套。正如混蛋的分析，上官婉儿深谙在宫内的生存之道，懂得找靠山，她本身的才华只是可供人利用的优越条件，非是万全，有人撑腰，方最稳妥。以前她搭上武三思，后来搭上混蛋，均基于同一心态。或许她喜欢混蛋多一点，但那并不是最重要的，对武三思她仍可千依百顺，此正为大才女的生存之道。

    眞的是地震。

    大运河上夜空星罗棋布，壮丽感人。

    符太暗随着她，心忖不会是到卧房去吧！想向自己献身亦不该做得如此直接露骨。旋又晓得弄错了，美人儿过香闺而不入，走到后园的亭子去，坐下。

    同样的夜空，曾出现在高原上、荒漠中，可是此刻落入眼中，却清楚眼所见的一切，只是广袤无匹的宇宙其中一个层次，其中一种存在的方式。

    他一直不敢想女帝在深黑墓穴内的情况，因怕不由自主朝坏处想，此刻心障尽消。李显冲口说出“母皇升天”，多少受到符太说话的影响，亦可能是母子心意相连、福至心灵的一句话。谁晓得不是这样子。

    太兴奋、太开心，更没法将情绪约束在符太的天地里。只有大运河迎船头吹来的大风，方可使他平静下来。

    我的娘！

    忽然间，未来的所有艰难再不重要，变得微不足道。

    符太逾墙而入，避过两起婢仆，找到美人儿在她的书斋内，以传音知会她，让她遣开婢子，正要入书斋相见，上官婉儿却走出书斋，朝内堂举步。

    上官婉儿娇羞垂首，樱唇轻吐道：“神医坏死了！”

    不待符太反应，接下去道：“神医可知皇上在你回来前，朝内朝外人人想尽办法，求尽高人异士，对他的怪疾仍然束手无策，故此神医与皇上打个照面立即妙手回春，不但技惊四座，且是艺震医林。嘻！你当时究竟在皇上耳边说了些甚么？”

    上官婉儿没卖关子，道：“事缘昨晚西京传来消息，说干陵所在区域发生地震，塌了陵墓上的部分宫阙。最奇怪是皇上听到时，竟冲口说出‘母皇升天’的奇怪话，娘娘问他，他却不愿解释。咦！你的表情为何变得这么古怪！”

    龙鹰卓立船首，衣袂迎风飘扬。

    符太乘机鸣金收兵，装出颓然神色，道：“婕妤大人厉害。”

    龙鹰闭上眼睛，想象当时的情景，却没丝毫责怪符太之意，这家伙是故意挑逗上官婉儿，让龙鹰看到她的另一面。当然！上官婉儿绝不晓得符太会将整个过程笔录下来，让龙鹰过目，否则将检点很多，不说这类似嗔非嗔，近乎鼓励符太继续使坏的话。

    又道：“你不是刚回来？怎晓得皇上闹鬼的事？”

    后来相处久了，晓得她的不简单，尽得女帝眞传，玩政治至出神入化之境，但对她仍是感情远大于理智，从没想过她因利益出卖他。直至政变发生前后，大才女一直避不相见，方

    席遥乃过来人，见过边荒的天穴，目睹孙恩破空而去后在小岛岸滩遗下的痕迹，所以能间接晓得女帝成功破空而去的异象。

    胖公公以前曾屡次警告他，说上官婉儿并不例外，亦不可以“正常人”视她，可是自己确被她高贵的气质和骄人的才华迷惑了，即使那次在梁王府与凝艳领军的外族高手比武，上官婉儿以半个女主人的身分为武三思打点招呼，他仍不以为意。

    龙鹰也在大口喘息，震荡不已。

    地震！

    上官婉儿白他一眼，道：“除非神医强来，否则休想婉儿献吻。”

    上 官婉儿含笑道：“勿怪人家没有警告在先，娘娘比婉儿更想知道，看你敢否拿此鬼话搪塞。”,

    上官婉儿现出思索的神色，道：“该还有其他，勿隐瞒。”

    上官婉儿霞烧玉颊，白他风情万种的一眼，嗔怪道：“太医大人呵！你忘了鹰爷是你的兄弟？”

    符太没打算公然登门造访，只是不想令陆石夫为难，如下面的人报上给他，丑神医何日何时往见上官婉儿，那时陆石夫报上给武三思还是不报。

    撇开符太的“丑神医”与她的荣辱挂钩，丑神医本身对上官婉儿亦至关重要，诚如符太所言，保着李显，等于保着上官婉儿。

    符太哂道：“我王庭经何许人也，鉴貌辨色乃本人拿手绝活，所谓‘何知其人心闹鬼，青黑绕唇腮’是也。大家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