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提早过关

    高力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追在一侧，与他步出东宫的大门。

    高力士思索道：“一天太子仍在，皇上该稳似泰山。”

    重心从李显转移往李重俊，李重俊更成朝臣力抗韦、武的最后堡垒。难怪李重俊密会李多炸后，去和汤公公说话。

    符太道：“他的病，并非危在旦夕，而是将病就病，借病之势，对皇上作最后忠告，是他奶奶的‘病谏’。小子果然是可造之材，我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你竟然明白老子在说甚么。”

    高力士恍然道：“原来经爷是猜的。”

    符太离开大宫监府，安步当车，返尙药局去。

    高力士大喜道：“有入关便终有过关，多谢经爷提携，使小子捱到过关的出头天。”

    符太道：“现时的局势，已成有去无回之局。汤公公看中你，等若证明你身家清白，非是作奸犯科之徒。你现在是给卡在关口里，不上不下的，怎晓得你会否因权力大增而变节。你奶奶的！有何风吹草动，老子第一个干掉你。”

    今次是老老实实的去执药治病，否则汤公公有闪失，不论对李显，或对自己，都难以交代。

    龙鹰放下《实录》，如符太般心呼汤公公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招与招之间浑成一气，连消带打，没予敌人半丝可乘之隙，招内有招，令敌人应接不暇，师老无功。

    高力士苦笑，道：“不是害怕，是敬畏，请经爷见怜，让小子晓多点出口的风光。”他的话，勾起符太对“仙门”的深刻感觉，人世的家国大事，顿然变得无关痛痒。符太轻松的道：“派给你一个任务。”

    龙鹰扯着他衣袖，凑到他耳边，问道：“现在的大宫监是谁？”

    符太道：“这个任务，叫寻觅明主，正合你的老本行。”

    又沉着气道：“这是公公为皇上最后一次的尽忠。”

    符太在道旁立定，悠然道：“汤公公让老子今天见识了政治手段，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从没有可能里炮制出可能性，令人大开眼界。”

    符太不理他说的，负手走进宫城，走出深长的门道后，思索道：“若果你当上大宫监，将是大唐开国以来最弱势的大宫监，哈！非常有趣。”

    再道：“但荣公公绝不会当选，不论汤公公多么想，仍难成事，汤公公在宫内打滚超过一个甲子，比我和你更清楚个中玄虚。”

    眞精采。

    高力士说不出话来，满脸疑惑。

    陆石夫道：“上车再说！”

    自己也低估了他。

    高力士一震道：“鹰爷！”

    李显更不用说，该感谢龙鹰而非去之后快。

    想不到李重俊的荣登太子之位，其中竟有如此转折。

    符太道：“还不快滚，汤公公若因延迟救治，致一命呜呼，惟你是问。”

    最厉害是册封李重俊为太子，既出师有名，又名正言顺，谁想得到汤公公内含妙着。

    高力士一呆道：“还有甚么？”

    他奶奶的，自己对政治不认外行不成，高力士想到他没想过的事。

    符太道：“传你一个心法，就当说别人的事好了。这是过关前最后几个考验之一，看你对时局有多了解。”

    女帝自愿禅让，解决了动辄血流成河、尸横遍地的宫廷大风暴，且处理得爽脆俐落，谁都晓得是因龙鹰对权位没有野心，即使韦后和武三思，虽视他为眼中刺，但在感觉上，却难生痛恨之心。

    龙鹰动容道：“这么说，此人肯定非易与之辈。”

    龙鹰本要邀他进来坐一会儿，喝口热茶。

    汤公公自那时开始，倾向自己。其后目睹李显的颟预无能，韦后、安乐的胡作非为，武三思、宗楚客等人的变本加厉，令他不忍卒睹。

    符太皱眉道：“这么値得你开心吗？”

    龙鹰随他朝市门举步，顺口问道：“为何不骑马而坐车？”

    符太道：“绝无悬念，且在数天内发生。明天早朝，皇上将有重大事情公布，册封李重俊为太子，朝内朝外，势乱作一团，不论娘娘或武三思，均无暇顾及大宫监的人选，让你这小子在没人注意下，暗渡陈仓。他奶奶！一石三鸟确不是闹着玩的，环环相扣，有心算无心，怎到娘娘和武奸鬼不中伏？”

    符太道：“便如刚才般，穿过明德门走进来。”

    稍顿，续道：“由今天开始，没必要勿来见我，直至你坐稳大宫监之位。”

    符太拍腿道：“好小子！我竟没想及此点。”

    正因如此，所以“丑神医”虽多多少少和龙鹰脱不掉关系，却没人能拿此来作文章，李显更不介怀。

    高力士说得对，若李重俊为太子，李显出事，只便宜李重俊，故而可大幅减少李显的险势。

    高力士喜出望外，欢欣如狂。

    高力士谦卑的道：“全赖经爷栽培教导。嘿！小子是否过关了？”

    略一沉吟，续道：“提议是一回事，落实另一回事，皇上素来不管宫内的事，须看娘娘意旨。”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张柬之等神龙政变的功臣被罢相，明升暗贬，令汤公公最后的憧憬幻灭。

    符太道：“不是要你通街去找，而是从有资格的皇族成员里寻觅，找到了，回来告诉我。”

    高力士叹道：“经爷非常人也，派下来的任务，与别不同。”

    高力士点头表示明白。

    高力士不敢表现出心内的兴奋，嗫嚅道：“过的究竟是关内的小关，还是，嘿！眞的过关？”

    符太道：“汤公公又凭甚么，认定我王庭经是他的同路人？”

    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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