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夺石之战

窗台下墙边的位置，眼神茫然，弄不清楚发生了甚么事，椅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手上仍拿着飞轮。参师禅模样虽窝囊，却与尤西勒高下立判，更能承受“小三合”非人力能抗御的打击。

    龙鹰好整以暇的道：“刚才在老田的贼巢内，他奶奶的！竟感应不到五采石，把我的卵蛋也差些儿骇出来，幸好老田因受伤，冷静功夫大幅减弱，给本老怪掌握到他情绪的波动。感觉难以描述，只直觉他是赶着到某一地方去，而非一心一意落荒而逃，像其他两个被我打怕了的家伙。”

    符太皱眉道：“老怪你在说甚么？”

    今夜田上渊有何闪失，非战之罪。

    参师禅凝坐不动，双目精芒遽盛，即使在风雨之夜，厅内忽然变得伸手难见五指，从光转暗的当儿，眼芒仍如两枝利箭似的射往闯进来的“康老怪”身上。

    就在此时间似停顿凝固的一刻，断线风筝般被送往天井的田上渊，倏地来个凌空翻腾，接着是两股劲气交锋、如雷电相击的激响，“霹雳”一声，震得龙鹰也告耳鼓轰鸣。

    龙鹰左右手撮指成刀，朝前刺出，角度奇怪，屋内三人，没人能明白。

    不过，龙鹰边说话，边朝外退，没入屋外黑暗和风雨去，连忙追出。

    一个意念涌上龙鹰心头，大叫不妙，狂喝道：“老方，让我们送世侄一程。”

    老田不论才智、实力，均深不可测，于这种极端情况下，显露无遗。

    念头刚起，参师襌从墙角弹起，同时掷出飞轮，旋转而至，横过不到十步的距离，似不花半分时间，眨眼即至。

    尤西勒发眉俱张，碎片杂物于离他半尺处，被他的护体真气反震得往两旁泻泄，没半片木碎能击中他。

    三人虽在猝不及防下，骤变临身，但高手就是高手，反应发乎天然，不用经过思考的过程。

    换过“康老怪”是真的康老怪，除再退出屋外后，没另一个选择，可是由龙鹰扮的“康老怪”曾多次领教过老参的夺帅飞轮，对其掷出的手法、力道及所采方向、径路，知得如其主子般的详尽，岂肯给他这一飞轮抢去优势，行个险着，纯凭触觉右手从下往上拨去。

    然而，不论如何，反应迅疾如田上渊，因要抗衡龙鹰藉碎木门发动的全力一击，均失去先手的优势。

    根据宇文朔的情报，谁都猜老田的秘巢在西京城南方隐蔽处，怎想到从南门出城只是惑人耳目之计，事实上巢穴位于西京城东面五十多里的群山之内。即使大规模搜索，仍难搜到那里去。

    换过任何人，肯定不明白田上渊因何分心，龙鹰却晓得“康老怪”给他认出来了。

    田上渊厉害至使龙鹰也不大相信，竟能谨记康老怪既在眼前，方阎皇不会远在天边，虽被震离厅堂，仍不住积聚融合大明尊教明系和暗系至高功法的神功，并于符太的“方阎皇”背袭的一刻，翻身对掌，避过劫难，了得至极。

    “轰！”

    我的娘！竟然是他！

    被陆石夫反击受创后，田上渊退而不乱，仍取城内东南角的曲江池离开，可知他因“阴沟里翻船”，生出警觉，隐隐察觉掉进陷阱，故在逃亡上不敢掉以轻心，只没想过设局算他的是魔门邪帝。

    “砰！”

    劲气交击声成串爆竹般接连爆响。

    唯一仍完好无恙的，是参师禅坐着的椅子，可是桌子消失了，放在上面的茶壶、杯子，摔成碎粉。

    最后一次冲突，参师禅败走高昌古道，且负上严重内伤，在那样的情况下，参师禅既无颜回去见默啜，更清楚对失败者手段残忍的默啜，大有可能将他处决，因而唯一选择，就是脱离默啜，觅地疗伤。

    龙鹰右手五指指尖火辣辣般痛，由手至肩酸麻无力，方晓得此飞轮力道之强劲、真气之盛，超过他一向熟悉的参师禅。能成功在一拨下，改变飞轮方向，实属侥幸，皆因参师襌受创在先，顶多只能用上正常下七至八成的劲道。他是有点轻敌托大了。

    左手刀是从弹离地面开始蓄聚，至此刻达至颠峰的“至阳无极”，为此招之主攻；右手刀是仅具雏型的“至阴无极”，全赖明惠送赠，责在点燃。

    箭一般射上林顶，借桠枝的弹力，投往风横雨暴的高空，再长笑着往下方投去，没入密林内。

    龙鹰回过神来，知是从后摸过来的符太出手了。

    田上渊老奸巨猾，在城外秘巢一事上亦玩手段，不容错失。

    参师襌在此，令龙鹰晓得所料不差，田上渊或许与默啜有联系，却绝不是默啜的爪牙走狗。

    至阳至阴于离田上渊胸口前三尺许处撞个正着。

    这小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把龙鹰的谆谆善告全置诸脑后，对着老田的背脊施展“血手”，务要震得他体无完骨，岂知老田在此等劣况下，仍能顺势翻腾，头下脚上与符太“血手”对“血手”，硬拚一招。

    老田少时确曾见过真正的康老怪，故此这边看到来人是康老怪，立即猜到方阎皇亦在附近，然虽意外却毫无惧意。

    丈半见方的厅堂内，灯熄火灭，暗黑里，浑身湿透的田上渊正朝前后进间的天井走去，背对龙鹰。

    到感应到位于两座大山之内，位处小丘顶山林内的房舍，龙鹰方暗松一口气，因老田体内的魔气已减至微仅可察，如须再多走十来11十里，肯定失去老田，今晚的大任势功亏一篑。

    龙鹰自己亦想不到全力一击下，威力如斯可怕惊人。

    符太目光落往左方，枝断叶落的，显示出田上渊逃生的方向，目光方回到龙鹰处，奇道：“本阎皇何幸之有？”

    现在参师襌出现眼前，是因他不但复元过来，且大有精进，故卷土重来，报复龙鹰。参师襌恢复名誉的唯-手段，就是割下龙鹰的人头，送到默啜面前去。

    龙鹰道：“就在老子脚下泥土内，所以说，注定是注定，既注定由你亲自向美人儿献石，天打雷劈仍改变不了。”

    小三合！

    龙鹰勉力回气后，重返屋内，里面已是另一番光景。

    龙鹰道：“人见人怕的阎皇爷，竟可娶得如花美眷，还有比这更值得恭贺的事吗？”

    田上渊更厉害，由于他仍处于动态，竟然来个急旋，带起的劲气，卸开了射往他之物，变成与龙鹰的“康老怪”直面相对，同时双手上扬，正欲出招，比参师禅和尤西勒两人快上一线。

    赶过来的符太，出手击下变为旋向他的夺帅飞轮，势子受挫，坐看田上渊腾空而去。

    田上渊双目现出奇异神色，两耳微竖，功聚双耳，探听厅堂外的声音。

    若不是龙鹰感应不到他身上有五采石一类异宝，还以为他采石随身，藉之疗治内伤。从而推之，当他行刺陆石夫之时，早从龙鹰之前加于他的创伤复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