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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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唯一的目标，是无瑕，绝不可分神，如让无瑕晓得“范轻舟”与纪梦打个火热，一切休提。

    高力士提议道：“见过皇上后，范爷借口到兴庆宫拜访太医便成。”

    高力士叹道：“范爷更厉害，当机立断，不过天下间惟范爷办得到，其他人纵然有此念头，仍难付诸实行。”

    高力士道：“现在好哩！韦捷行为不检，闹得灰头土脸，虽因身份特殊不用负罪责，但已失掉坐上大统领之位的资格，如何服众？”

    本立定主意，际此强敌环伺的当儿，绝不可被个人的好恶苦乐影响，以致误了大事。故此，虽然想女人，那天仍不肯回头去找闵天女，皆因无瑕正在天一园的广场等候。后来闵天女在七色馆外截着他，通知明惠想见他，更邀他晚上往天一园相聚，他口上答应，却打定主意不去，为的就是怕给杨清仁感觉到闵玄清因之而来的异常处。

    龙鹰有感而发，道：“宫廷的事，没一件是简单的。”

    听雨楼分前、中、后三进，主堂位前，中间膳房、浴堂所在，后进就是听雨楼的二重楼，不像前、中进以天井相连，而是隔开近五十步的距离，以长廊接连，藏于林树之内，感觉独特。

    高力士道：“武懿宗给投闲置散，到西京后瞧着武攸宜升上京兆尹的要职，又旅途劳顿，至今一病不起，若不能在短期内康复，只好坐看大统领之位，由别人坐上去。”

    下了痛苦的决定后，龙鹰的脑筋不再发热，回复平常。沉声道：“那人就是有份出现在田上渊贼巢内的‘夜枭’尤西勒。”

    龙鹰没神没气的道：“这样子成吗？”

    武奸鬼会否提名武延秀？想起早前武延秀春风得意的模样，可能性极大。假设韦后和武延秀确有传闻中的男女关系，韦后亦难说不。

    龙鹰讶道：“为甚么？”

    龙鹰稍松一口气，道：“记着你要做的事。”

    高力士道：“早请过了，大人掉下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不开方的掉头走了，大相无可奈何。”

    符太意态悠闲的迎出门来，扬声道：“欢迎范兄。”

    伺候完了，小敏儿机灵的离开。

    幸好我懂动脑筋，现在李显心情转佳，看来本太医今早向他下的药奏效了。”

    龙鹰道：“看来不错。”

    龙鹰心忖高力士智慧之高，反应的敏捷，不在任何人之下。符太接纳他是聪明的，如高力士站到韦后的-方，而他们又没留神，等于多了个无形的大敌。

    龙鹰愈想愈真实，新一轮的权力斗争即将开展，武三思和安乐左右夹攻，正是要将武延秀捧上左羽林军大统领的位置，这家伙至少有半边屁股坐入此要位去。龙鹰看不到任何能阻止情况朝此方向发展的力量，确事关重大，可逆转武三思和宗楚客间暗斗的形势。

    龙鹰环目四顾，赞道：“好地方！”

    龙鹰哂道：“查实你心里不知多么感激我。少说废话，你最好找上官婉儿下点工夫，李显的谕旨都是经她的手。”

    符太没好气的道：“若依你的蠢计，待李显降旨后才去警告他，肯定弄巧反拙。

    高力士解释道：“须从神龙政变说起，皇上登位后，论功行赏。大输家是飞骑御卫副统领李锋，被指无力驾驭御卫，不单未能坐正，还被贬往外地。另一个输家是武攸宜，给张柬之等连续二十多个奏本，指他立场不稳、三心两意，皇上也架不住，亦晓得众神龙政变的功臣，针对的是所有武氏子弟，在庞大压力下，勉为其难的将武攸宜调离皇城。”

    小敏儿来了，以茶款客，还有精致的小点，糕香飘送。龙鹰瞧着她从花树掩映里，时现时隐的逐渐接近，想到她如非遇上符太的“丑神医”，迎来了生命的春天，小敏儿还可以像现在般如获再生的动人模样吗？那时惟有希望辜负了她期望的自己，永远听不到有关小敏儿的任何事，又不敢想象下去，暗自庆幸她的命运没走上截然不同的路径。

    符太大奇道：“没可能好的，我今早入大明宫为他治失眠症，他给那毒妇烦得想死，怎睡得安稳？”

    龙鹰想答他时，高力士的声音在前堂处传过来。

    符太道：“没点可将任何事说得天花乱坠的本领，如何在宫里混。他奶奶的！我告诉李显，凶戾之气起自禁中，因他为禁中之主，故以身受，必须逆气行事，以祥气对戻气，在另一个节气前绝不可下有违天和的谕旨，即是十天内不可杀人。又告诉这蠢儿，只要他在心里立下这个愿，戻气立消。哈！你明白哩！老子不理他是否立了愿，立即赏他一个‘血手功’，技术就在这里，明白了吗？”

    符太别头瞥一眼她苗条修长、逐渐远去的美丽背影，向龙鹰摊开双手，露出个“老子已接受了”的古怪表情。

    抵小亭坐下前，龙鹰道出详情。

    为了“长远之计”，他的感情生活，愈简单，愈无情，愈好。宛如在战场上督师的统帅，不被任何情绪支配，因为若输掉战争，影响的非只是个人，而是把所有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全赔进去。

    龙鹰回到太极宫的现实环境内，官员往来御道的熟悉情况映入眼帘，答道：“给我们安排。”

    龙鹰衷心的道：“尽量给她幸福。”

    符太叹道：“都是你这小子累我，须学最不想学的东西。”

    符太哂道：“若你是他，如何反应？当然立即垂询本太医，体内怎会忽然有股凶邪之气？”

    高力士道：“宗楚客乃兵部尚书，为军方最高职位，掌天下兵权，左羽林军大统领之位，又不可以长期悬空，故由宗楚客代领。窍妙在这里，宗楚客安排心腹刘景仁坐上左羽林军副统领之位，等于把左羽林军操纵在手，武懿宗沉病不起，没法任职时，宗楚客可扶正刘景仁，娘娘和大相很难说话。”

    李隆基到。

    高力士道：“范爷明鉴，事关重大，娘娘绝不让步，看情况，渔翁得利的可能性最高。”

    符太叹道：“我现才明白甚么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唉！他奶奶的！”

    符太沉吟道：“尤西勒投靠韦捷，参师襌又投靠谁？”

    符太欣然道：“这是鄙人的小敏儿，叫范爷！”

    高力士谦虚的道：“不过是比别人用心点吧！这几天是非常时期，故而特别留神。”

    领龙鹰绕过主堂，沿小径往重楼举步。

    符太道：“任负责追査的御史李承嘉脸皮怎样厚，仍难厚颜硬说不到两天查个水落石出。恶妇只是逼李显先亲口答应，一俟查出谁人指使，立即将其诛家灭族，又说对方明废后，实则谋逆，罪无可恕。”

    龙鹰心忖李显怎会怪武攸宜，且视之为同路人，因李显本人亦是三心两意，事后更非常懊悔，内疚气死母皇，想尽点孝心送至陵墓也因女帝遗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