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关内风云

    如此一来，将“范轻舟”和田上渊推上决裂的不归路，也令武三思和宗楚客间出现难以善罢的嫌隙，虽未致撕破脸皮对着干，但永远回复不了以前狼狈为奸的“好日子”。

    台勒虚云并非卑鄙小人，每个行动，均冲着未来的目标有所作为，引导大势的发展，不讲人情，不因对“范轻舟”有好感而手下留情。微妙处，是消息如何泄露出去，永远无从稽考，因可能性数之不尽，不虞“范轻舟”向台勒虚云兴问罪之师。

    闵玄清的心神立被他吸引，沉着的道：“指哪一件事？”

    闵玄清浅叹一口气，道：“还不是我道门的事，河间王不用理会。”

    不过，若杨清仁驳回天女，太没风度了。

    杨清仁伤感的道：“张柬之被流放泷州，敬晖流放琼州，桓彦范流放壤州，袁恕己流放环州，崔玄晔流放古州。五人子弟年龄在十六岁以上者，全部流放岭南。”

    台勒虚云比之老田或自己，高下立判。

    这番话是给闵玄清逼出来的，杨清仁理该没打算说。

    可以为五人做的事，他尽了力。现在五人放逐不同州郡，已非他可顾及，惟有看老天爷的意旨。

    杨清仁语重心长的道：“道门的事，再非止于道门，而是政治，也是玄清一直竭力回避的。道家修真，专讲闲适自然，玄清千万勿强求。”

    杨清仁怪罪“范轻舟”，非没根据。

    故此，龙鹰不在犹可，现则不单近在眼前，还告知她“仙门之秘”，天女心神被夺下，自然而然在对杨清仁的态度上表露出来。这个情况，正是龙鹰想避免的。

    龙鹰道：“皇上是否开始有自己的主意？”

    闵玄清的声音在耳鼓内震荡着，若无其事的道：“若一时被逼离开，可令人的声誉荡然无存，那范轻舟该早没有可再-次失掉的声誉。”

    杨清仁若无其事的，从容道：“来见玄清，有个坏消息，幸好仍未算最坏。”

    龙鹰离开兴庆宫，展开脚法，朝天一园去。

    这口气绝难咽下去。

    闵玄清淡淡道：“哪到玄清理会？今次河间王来找玄清，有特别事吗？”

    龙鹰差点不相信耳朵，竟有人可把违心之言，如斯满腔热血、正气凛凛的说出来。大奸大恶，杨清仁当之无愧，难得以龙鹰这有心人，仍听不到破绽。

    回心一想，老田该非这般沉不住气的人，宗楚客亦没道理这么做，徒令他和武三思的暗争转为明斗，旋又醒悟过来，令自己声誉扫地者，最有可能是台勒虚云。

    龙鹰喜道：“这就成了！”

    杨清仁的最新消息，该得自太平，遂以此为借口，来会不大愿见他的闵玄清。

    龙鹰心内苦笑，之所以感到痛快，是心内的嫉妒作祟。妒忌之心最常见，圣人难免，只在程度的差别，甚至有人因此失去人性，若如人心内隐藏着那随时可发作的兽|性。

    闵玄清大为错愕，道：“驱逐出境？”

    台勒虚云不费吹灰之力，顿令老范、老田同时沦为受害者，成两虎相争之局。

    “夺石行动”发生那天的早上，闵玄清在七色馆外截他，还以座驾送他一程，当时曾敷衍地说晚上找她，又指若爽约，会有个很好的理由，其时想到的好理由，自然是陆石夫的遇刺。

    龙鹰道：“我想见田上渊，有办法吗？最重要是保密。”

    杨清仁哑然笑道：“玄清这番话未尝无理，且说得有趣。我也提醒长公主，观范轻舟来京后的作风行事，忽然忍气吞声，必有后着。”

    龙鹰放下心头大石，终清楚天女尽心尽力的为他隐瞒。

    在新的形势下，武三思别无选择，只能用尽手握的筹码，支持“范轻舟”。

    闵玄清失声道：“尚有皇法？直是诬陷。”

    杨清仁解释一番后，没说出心内猜测，直言其事道：“负责追究此事的报告出来了，御史大夫李承嘉说找到人证，此事乃张柬之等五人在背后指使，明在废后，实则谋逆。”

    说罢离堂处理，一刻钟后回来，道：“耐心点待一会儿，田上渊知你找他，会抛开一切来见。”

    陆石夫叹道：“此事已成定局，武奸鬼怎斗得过宗楚客、长公主和韦氏子弟三方连手。经过‘神龙政变’，连皇上对兵权握在谁人手里，亦很有感觉，因此以唐室子弟分掌城卫兵权，大得皇上认同，武奸鬼怎说都没用。”

    接着道：“现时京师瞬息万变，甚么事都可以忽然发生，陆大哥须未雨绸缪。”

    龙鹰顺口问起少尹被分权的事。

    龙鹰竖起耳朵。

    龙鹰闻之心酸。

    陆石夫听罢，道：“此事在午后时分开始流传，火势般扩散，我到七色馆找你，只找到居中。田上渊确来势汹汹。”

    手下来报，乐彦到。

    杨清仁哑然笑道：“此君与被驱逐似结下不解之缘，先有被武则天限令在三天内离开旧京，今趟是被有官府撑腰的江湖恶势力逼他离开西京，大约也是三天之数，他七色馆开张当夜便要走，随他来的竹花帮人亦不许留下。此事已传遍京城，范轻舟辛苦建立起来的硬汉子声誉，于一日间荡然无存。”

    闵玄清不屑的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河间王又有何应对之策？”

    这几天忙得头出烟，没去找她奉告理由，现在离京在即，在情在理须向她交代，遂趁此空档，往访天女。

    龙鹰暗忖天女太看得起太平。太平的野心，不在韦后之下，同样欲去五王而后快。且可吸纳五王派系的大臣重将，壮大羽翼。

    陆石夫倒抽一口凉气道：“杀他又如何？以前绝办不到，但在兵权变动下，已非没可能。”

    闵玄清被他导引往另一方向，却以事不关己的语调，哂道：“此人来京后，是非不绝，今次又是怎么样的事？”

    北上卖香，变为全面反击北帮，这就是台勒虚云一手炮制的形势。

    天女左右不乏武功高强的修真之士，龙鹰不得不特别小心，踏足后园，展开灵觉感应，朝天女的香闺潜去。

    闵玄清道：“长公主竟没一点办法？”

    龙鹰暗骂卑鄙，道门因洞玄子坐上道尊之位而来的劫难，根本是杨清仁一手造成，还在“猫哭耗子假慈悲”，着闵玄清勿要理，天理何在？

    龙鹰道：“不止这么简单，皇上对他母皇，有着非常特殊的感情，糅集极端的畏惧和崇慕，超越了韦后对他的影响。正是这个心态，令他靠近武氏子弟，也是这个心态，使皇上对武奸鬼言听计从。所以一天李显在，没人可动摇武奸鬼的权位。”

    天女指的，是被逐离境若能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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