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情骂俏

记起须关切的事，问道：“怎么样？”

    符太一头雾水的道：“还要说甚么？”

    妲玛道：“他究竟以何身份来京？”

    无瑕又如何？

    龙鹰收卷。

    就在离京的前夕，他破题儿第一遭，品尝到千黛所指“落后于形势”的滋味，感觉就如踩中乱草丛里恶蜂的地窝，群蜂奋起，挡无可挡。

    西市于黄昏时关闭市门，只开一小门供人出入，街上行人疏落。四周的店铺乌灯黑火，惟七色馆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感觉特异。

    “范轻舟”不啻成为了台勒虚云棋局里最有用的棋子，棋奕里精采的一步，继“房州事件”、“东宫惨案”之后，再一次扭转了时局。

    符太头痛的道：“若可选择，我根本不去，今早收到她的帖，着我今晚去见她，说有事商讨，想到迟早要为混蛋了结此事，只好含泪答应，变成现在不得不去。”

    妲玛理直气壮的道：“人家听得不够嘛！鹰爷因何到西京来？到这里干甚么事？为何有空去管我的闲事？大人对自己的事亦语焉不详。你们这般做，有何作用？”

    符小子说的，战战陷绝，绝处却是生处，但有一点连符太也不晓得，自己之所以屡次绝处逢生，是赖魔种打救。

    龙鹰不自觉的抓头，这样的结果，出人意表。

    两人相偕来到铺外市街的另一边。

    符太苦笑道：“事情是这样的……”

    龙鹰喜道：“那就成哩！”

    高力士的马车正在大角观外候他。

    龙鹰失声道：“甚么？”

    妲玛嗔道：“你对人家说粗话。”

    符太笑道：“这混蛋很蠢，为朋友，可两胁插刀，为朋友之妻，插多几把仍不是问题。夫人信也好，不信也好，混蛋加上鄙人，必要时，就去将老田脱|光来搜，搜不到押他回贼巢再搜。”

    符太乐不可支的道：“原来夫人已立定主意，下嫁鄙人。真爽！”

    这句话，今早见香怪时便该问，却忙得没机会，问的当然是昨夜重到秦淮楼见清韵的情况、结果。

    他的猜估有根有据。

    妲玛哪忍得住“噗哧”娇笑，又狠狠横了他几眼，笑着道：“妲玛只是跟你玩儿，早去早回，明白吗？”

    见过闵天女后，往她处走一趟，会否有意外收获？

    符太毫不客气的翻墙入院，在后园寻得坐在亭子内的妲玛，大模大样的坐到她对面去。

    除前铺仍有声音传来，七色馆在月夜下安宁平静，只有睡眠的呼吸声和嗥鸣。

    妲玛忍着笑道：“快说！”

    妲玛没好气道：“又来这一套。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龙鹰长身而起，移至窗前，观察月亮的位置。

    到符太的丑神医天地里打个转，颇有服下忘忧草般的妙用，抽离现实、重返，焕然一新。

    符太明白她的患得患失，再一次拍胸保证，道：“绝无疑问。”

    他最顾忌的反是无瑕，因无从测度，不像台勒虚云般，龙鹰基于鸟瞰式的视野，给杨清仁启发，立即掌握全局。

    想到这里，不再迟疑，穿窗去也。

    那次的家常便饭是怎样吃的？符小子太可恶了，这么重大的事竟不透露半句。

    妲玛先行警告，不悦道：“若又说谎，看人家以后还睬不睬你。”

    妲玛若无其事的道：“不可以改另一天吗？”

    大江联名正言顺的借黄河帮的躯壳还魂，完成将势力移植北方的艰巨工程。符君侯派先头部队犯扬州，并非鲁莽之举，而是整个争霸天下重要的一步，如能藉与宗晋卿和周利用的勾结，在扬州立稳阵脚，将可与江舟隆、竹花帮分庭抗礼，分去“范轻舟”和桂有为的半壁江山。那时若杨清仁公然起义，南北呼应。

    问题在他没法向陶显扬表露身份，那等于告诉台勒虚云自己是龙鹰，在时机未成熟下，此错失可令他的“长远之计”尽付东流。

    妲玛不耐烦的道：“吞吞吐吐！究竟是谁？”

    妲玛轻轻道：“他真的肯为我想办法？”

    龙鹰送杨清仁离开后，头大如斗的顺道看两个前铺粉饰的情况。

    到此刻，龙鹰方晓得对符君侯的先头部队悍然出手，一举歼灭，是多么正确的决定。说到底，台勒虚云并不信任“范轻舟”，“范轻舟”只是一只棋子。

    龙鹰从能亡羊歧途般的思路里走出来，道：“当然可以，这里人多，我们到外面说。”

    清韵虽非楼内姑娘，终是在风尘里打滚，等闲不说真话，肯向你吐露过去，等若交心。交身容易，交心困难。

    她太熟知自己的性情，凭片言只字，可看破话语后的玄机，知自己急着走，又不说真话而只说表面漂亮的假话，肯定有不可告她之秘，一试下，立令自己无所遁形。

    妲玛道：“怎可说得如此肯定，世事难测，人心更难测呵！”

    夜风徐徐吹来，明月斜挂东天。

    妲玛嗔道：“还在怪人家，你只懂再三保证，却没法说出点实际些的东西来，教人如何信你？”

    妲玛没好气道：“勿扯东扯西，你还未答人家的问题。”

    符太耸肩道：“此非肆无忌惮，是习惯成自然，夫人于鄙人初犯之时，没拿剑赶人，铸成大错。哈！还陪过犯人吃了一顿家常便饭，夫人弄的小菜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