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闯出三门

，违反自然；龙鹰刚好相反，顺水性而为，兼之攻田上渊于应接不暇之际，又出动谙合水性、带弹性韧力的大弓，杀田上渊一个措手不及，重创了他，恰为顺流胜逆流的天地之理。

    敌阵处不住传来弓弦的波动，显示在视野不清下，敌人以箭试探水底，看有否漏网之鱼，从水下越过封锁线。

    失去前进动力的飞轮战船，在龙鹰等人夺船之际，随水东漂，脱离敌阵，对方仍无所觉，更遑论及时拦截。

    接着宇文朔和符太驾到，他们不像龙鹰那么好相与，招招夺命，被轰离船者没一个能活命。

    龙鹰向峡口投以最后一瞥，想的却是不知芳踪何处的无瑕。

    又或她从没有助纣为虐的念头？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以前若有人告诉龙鹰和符太，一向冷静稳重的宇文朔，会像他们般的狂嘶怪喊，肯定嗤之以鼻，绝不相信。

    龙鹰转身回望，在星夜下，一艘双桅船逆水驶来，比竹青号大上一倍，属大型船，虽逆水行舟，速度仍然很快，彷佛可视逆流为顺流。

    看着被烟迷了出峡的最后一段水道，龙鹰感到胜利至少有大半给握在手里。

    不论龙鹰或田上渊，均为以水克敌，着力处则截然相反，分处两极。

    不幸他遇上的，亦是以环境为最厉害武器的龙鹰。

    由砥柱石到峡口，约半里之遥，这段水道异于砥柱石之西的大截水道，崖壁较参差低矮，峡道开阔，水流转缓，但仍是相对而言，比之峡外的大河，任何一方面仍当得上激水湍流的形容。

    每船约二十人，大部分持弓搭箭，严阵以待，不用说也晓得乃北帮最精锐的战士，且有高手主持。

    宇文朔和符太忙着拉六人登船，龙鹰则把敌人遗留船上的大批箭矢，据为己有，搭箭拉弓，朝峡口敌人射去。

    宇文朔别头一看，道：“拐弯哩！我们须操控轮船，若这么撞船覆舟，就冤枉之至。”

    以龙鹰此一身经百战的无敌统帅言之，三门峡之战规模不大，却是平生最凶险的一战，九死一生，能捡回小命，有着很大的幸运成分。

    龙鹰双脚发劲，施展天下独一无二的弹射奇技，冲上烟雾弥漫的水峡高空，朝前弯去，斜插入水，适才被激流凶石折磨得不住唤娘的窝囊气，一扫而空，感觉无比的痛快，雄心奋起。

    峡口处仍是漫空烟雾，一时间其他轮船上的人哪弄得清楚发生何事，只知有敌来袭，却失去应变的能力。

    立足三门峡内的最佳观景点，水峡峡口情况，一目了然。

    轮船就是在船尾装上大轮的机动船，以人力踏动轮车，利用水对船产生的反作用力，不须借风力而推动船前进，控制上如臂使指，回转如飞，灵动似神。

    峡道出口处，一字排开十二艘比一般渔舟大上少许的小型舰艇，在他们一手炮制出来的烟雾里，若隐若现，以奇奇怪怪的动作，进进退退，然始终保持着拦河的阵势，将唯一去路完全绝对的封锁。

    一枝冷箭从前方射来，符太探手接着，这才像龙鹰和宇文朔般翻上筏面，郑居中等六人则尽力稳着战筏。

    宇文朔同意道：“老田确是这类提得起、放得下的人。”

    等于北帮所有战船，均具不在场的证据，如何可对田上渊兴问罪之师？关内的北帮战船不用说，潼关以东到洛阳的一段黄河，肯定没半艘北帮的船在行走，全泊在沿河各大城、大县人多显眼的码头处，不授人以柄。

    龙鹰道：“勿贪心！只夺一船。”

    伊人在他们最危急时施援的行动，令她的一方与“范轻舟”“衷诚合作”的关系不变，究竟是无瑕临机应变的手段，还是因“范轻舟”而忘掉利害的自发行动？

    两人在水里的交锋不过眨几眼的时光，却是暗含玄机，大不简单，影响深远。

    又目注龙鹰道：“范兄是不是破了他的‘水下血手’？”

    登船之前，与同乐会陈善子的秘密会晤，龙鹰仔细问过北帮旗下大小战船的情况，理该知之甚详的陈善子，无一语提及眼前的飞轮战船，可知此一特别型号，为北帮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武器，只在非常时刻，方会动用。

    战筏在离砥柱石二十丈许处向峡口的轮船阵纵流漂去，龙鹰并非瞧见，是感应到，自己的兄弟察觉到横亘峡口的危险，遂战筏深潜，贴着河床推进。

    轮船拐弯了。

    心内也不知是何感受。

    刻不容缓下，龙鹰运功开腔说话，急道：“敌方共十二艘飞轮战船，每船约二十个敌人，以箭手为主，居中和五位兄弟继续从水底下过关，宇文兄、太医和小弟负责夺其一船，再赶上来接你们。筏面！”

    儿划断脊骨，险至极点。

    任何人经历过他们的事，均知能全身过关，是多么值得雀跃。

    下一刻他双手触底，顺流发力，赶上贴河床滑行的众兄弟，双手抓紧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