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统万长垒

nbsp;  丁伏民道：“鹰爷估计，咄悉匐的人何时抵达？”

    龙鹰朝各方兄弟打恭作揖，道：“我们须立即改变计划，准备应付一场从四方八面攻来的硬仗。”

    宇文朔叹道：“非亲历其境，怎晓得远征大漠之战，就是这么在笑谈里拼凑出来的。”

    又道：“我们骗过对方的先头部队便成。”

    符太抓头道：“这又如何？与眼前情况有何关系？”

    当夜全体兄弟在长垒内的角楼和墙堡度宿，比起挤在营账内，宽敞舒适、暖和如春，个个睡至日上三竿，始被太阳的热气逼醒过来。

    他们似闲聊远多于商讨军事大计，旅员们或站或坐，聆听头儿们的对话，神态轻松。符太坐在一个大包裹上，内里有六个盛水的大皮囊，全旅数他这个包裹最重，“血手”另辟蹊径的功

    博真恍然道：“难怪人人都说太少自幼生性聪明。”

    博真站起来，移到龙鹰身旁，探手抓着他两边肩膊，忍着笑道：“各位兄弟，我们又重睹鹰爷将所有可闷出鸟儿来的事，说得绘影绘声、生动有趣的风范。没了他，日子将难过很多。谁

    龙鹰微笑道：“这就是碰运气了，最怕对方来的是整队先锋军。”

    龙鹰笑着道：“有请太少！”

    桑槐边掏烟，边道：“今趟并不难估，是化整为零，随机应变。”

    符太道：“谁懂得突厥人的手号？”

    宇文朔点头道：“理该如此。”

    龙鹰一怔道：“对！若依其原定计划，直穿毛乌素，可比主力军早十多天抵达，但现在绕道走，至少多花十二天以上，说不定主力军已在他们之前到统万来，故咄悉匐纵不情愿，亦不得

    稍顿续道：“咄悉匐连受重挫，已成惊弓之鸟，兼失去大批箭矢、物资，今次不容有失。若我是他，会选在夜深时候，抵达统万，以避我方耳目，只要收到探城先头部队的灯火讯号，势

    龙鹰道：“勿妄想，拓跋斛罗的任务是保护默啜，而默啜在哪里，金狼军就在哪里。你领教过金狼军的厉害哩！再多几个太少，仍没命回来。”

    人人笑弯了腰，博真本要反驳，旋即失守，和大家笑作一团。

    龙鹰和符太登上西南角楼的顶台，居高俯察远近。

    桑槐附和道：“藏在两边的墙堡较稳妥，如我是探子，先登墙，然后到其中一座角楼瞧瞧，便当完成任务。”

    土坑。唔！我们就挖得像天然的土坑，乱敌之眼。”

    猜得到他老人家的应付之法？”

    正要卸下装备，安顿下来，被龙鹰阻止，还着众人先离墙垒。

    符太乘胜追击，道：“就派大块头去，这里数他的脚力最强，告诉他无定堡内有个宝藏便成。”

    龙鹰欣然道：“对！化整为零，是在两边挖坑，不用深，蹲下来从地面看不到便成。即使在白天，由于东、西两边的墙都塌了，须走上角楼之顶，尚要用神看，方能察觉，还以为是天然

    几可肯定田上渊会来，只是君子津遭擒的人已给送交郭元振处置，郭元振将大举搜捕北帮帮徒，乘机将北帮潜伏在边防区的势力彻底铲除，田上渊纵然有心有力，仍因失去与鸟妖的连系

    众人轰然答应。

    众均称绝。

    他们挖出来的“天然陷坑”，有浅有深，且大部分处于低地，即使在灿烂阳光照耀下，不留心很易忽略，若在晚夜，等于隐形。

    龙鹰道：“大家明白了吗？”

    龙鹰目光投往无边无际的毛乌素大沙漠，心忖他们并非一般兵团，而是兄弟班的义勇团队，自愿参加，因而必须照拂每个人的意向和念头，此亦为乐趣所在。

    ，不得不退，否则符小子将得到与深仇大敌一分胜败的机会。

    博真赞道：“果然生性聪明，请鹰爷点将。”

    龙鹰道：“小弟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太少明白，勿做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事。那晚我在猛狼石看下去的情景，今天仍历历在目。看着他们调动、渡河、立寨，狼军不愧当代最强横的精锐

    符太本想反驳，旋即颓然乏语，叹一口气。

    不顾一切的全速赶来，绝不延误。”

    哗声四起，人人不以为然。

    因还有一截长至十七、十八丈，将内城分隔为东、西两部分，方开始倾颓的隔墙，故众人集中在西墙垒下的废墟地。

    不待他答话，喝道：“每座角楼有四个石阶底，可共藏八人。参加者须像我般体型修长，大块头不成。哈哈哈！”

    龙鹰头痛的道：“我的问题，是想到甚么东西似的，偏说不出来。”

    符太皱眉道：“这个非常困难，战事如火如荼地进行之际，还要控制伤亡，绝对不切实际，反令我们缚手缚脚。”

    龙鹰道：“想漏哪方面？”

    符太道：“说得对，在战场上，该谈战场的事，有没有办法，令我和拓跋斛罗对撼？”

    龙鹰在莞尔声中，不敢怠慢，此时他成了唯一仍站着的人，道：“我的应付之法，是从做‘复仇者’领悟回来的，叫‘捉迷藏’。哈！”

    另一个他最想与之动手者，是田上渊，此人集“明玉”和“血手”之大成，强横处可和拓跋斛罗相比而不逊色，然而想归想，此一荣幸，必须留给符小子，否则将给他怨足下半辈子。

    尤为特别者，是城墙朝南的一面，筑有十二座平城墙高度、俗称“马面”的墙堡，往外突出三丈，宽二丈，入口在城墙另一边。

    又不解道：“我们可以干甚么？”

    君怀朴道：“突厥人不惯徒步，肯定走得很辛苦，仍有力气早一步赶来的，当为对方里的高手，人数不会多到哪里去。”

    又惹起另一阵笑声。

    符太朝宇文朔微微欠身，然后好整以暇的道：“第一个不入选的，是鹰爷你。”

    符太没好气道：“大个子才真的风趣。”

    龙鹰道：“没人阻止你，但先瞧清楚无定河这边的情况，可让你对敌况有更准确的判断。”

    符太道：“果然有点门路。”

    故此一退，我们的机会便来了。但仍不可让他们有可着力之处，否则我们赢回来的，可一场战争的全赔出去。”

    符太道：“想漏了在毛乌素北边的火烧敌营，伤得对方太重，无以为继，不得不折西向默啜求援，那对方仍然会来，却是骑马来，可于任何一刻抵达。”

    不去见默啜。我的娘！幸好想得到，否则被攻个猝不及防的将是我们。”

    又劝道：“想想小敏儿吧！为了她，你不可做蠢事，否则你一个人死，后果却是两条人命。”

    龙鹰道：“不是不想读，是想得要命，只是这里是战场，非是书斋，心情不同。”

    众人这才醒觉博真给符太算了一着，个个开怀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