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时移世易

    头顶上，灿烂的星夜从地平线伸展，笼罩大地，四周寂静无声，是真正的死寂，唯一的风声，也平息下来。

    帐外响起众兄弟的欢呼和喝采。

    符太讶道：“步伐有何好计算的？”

    就在他快失守的剎那，符太和宇文朔将他扶起来，也将他的神魂从虚无处硬扯回来，方晓得整张脸埋在沙内，死不去代表魔种仍没舍弃他。

    我的娘！竟到了绿洲来，此半醒之梦，究竟花了多少时光？为何在他却是光阴苦短，比闪电更迅速？

    大伙儿在等你的指示呢。”

    说话间，像荒原舞、虎义扶着管轶夫般，步伐不停的朝北走。

    忽然间，连沙漠的荒凉也变得不一样。

    符太哂道：“先是见大混蛋你气势如虹的从沙尘里奔出来，岂知走不到十里，竟整个人仆在沙上，还以为你伤势发作，哪知只是你甚么娘的脱种。”

    宇文朔大喜道：“我们一直在担心鸟妖的鹰，这下可好了。”

    龙鹰道：“掉转头往援的必是莫哥、所有可动用的高手及金狼军，这么多好对手聚在一块儿，我们攻起来才有劲。默啜肯定始料不及，竟变成他们守，我们攻。”

    符太朝后瞥上几眼，吁一口气道：“幸好没人追上来。混蛋你是怎样办到的？”

    平常之时，他罕有想到死亡，至乎避免去想，但在那一刻，死亡却成为他心神聚焦之处，并首次想到死亡后诸般可能性。若给热死或冻死，失去魔气的他，仍能否死而复生？

    续道：“很想听鹰爷对默啜的看法。”

    不论他到哪里去，荒山小谷内那间他曾度过生命里最平静时光的小石屋，总是伴随着他。

    宇文朔斩钉截铁的道：“绝不可以！”

    龙鹰如腾云驾雾，在沙地上不费任何气力的疾驰，举手抹掉黏在脸上的沙子，苦笑道：“不是脱力，是脱种，脱的是魔种，他奶奶的！你们两个怎会在这里，这般巧。”

    符太吁出一口气道：“给你这家伙差些儿骇坏，还以为你给人照胸打了记重的，又或肚子给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原来只是几道皮肉之伤。”

    任何人能在刚才的情况下，仍然好好活着，均可额手称庆。

    符太断然道：“默啜的败走已成定局，不走便是坐以待毙，守长城的是郭元振，默啜有何必破的胜算？”

    符太道：“这就对哩！他奶奶的，没了天上的眼睛，他们毫无办法掌握我们的行藏，要到我们抵达后套，方晓得我军杀至。任默啜信心如何强大，可是在前车之鉴下，不得不考虑后寨将落入我们手上。”

    符太哑然笑道：“默啜如稍有点良心，当知自己怪错了军上魁信和丹罗度。”

    符太道：“早告诉你了，怎可能这么容易被废，否则就不配被称为魔种。”

    符太眉飞色舞的道：“真痛快！自练成‘横念’后，还是首次能放手而为，打得拓跋斛罗那家伙左支右绌，叫苦连天。”

    劫后余生，两人均情绪高涨。

    龙魔叹道：“小弟现在何来功力？想倒退也不成。”

    龙鹰道：“这是我小时爱的玩儿，就是一个时辰可走多少步。你有想过吗？”

    再感觉着躺卧其上的羊皮，所盖被铺，营账的气味，那种与沙漠令人烦厌、沉重，甚至绝望截然相反的感觉，仿如由十八层地狱升上仙境，强烈处，非亲身体会，怎都形容不了。

    外面传来兄弟们的笑语声，还有饭香。

    说时移到他身前，坐下，细审他容色，问道：“如何？”

    符太欣然道：“昨天黄昏已可自行下湖洗澡。这里食好住好，人也快点复元。

    符太道：“你这叫当局者迷，让老子这个过来人点醒你，岂会有脱种这回事，你想撇掉魔种，另一辈子方有可能。依我的观察，你特异的体质丝毫不变，否则像刚才般整张脸埋在沙子里，不是闷死就是给沙子烧至重伤，可是，抹掉沙子后，并没被毁容，连胡须仍根根完整，证明魔种与你不但尚结合为一，说不定比以前更水乳|交融。”

    龙鹰记起仆倒在灼热沙子上，那一刻的无助、担忧和焦虑。

    像他们三人，来沙漠不过一天光景，头发都变得又干又乱，黏缠纠结，嘴唇、皮肤干裂，衣服污秽不堪，不管你的武功有多高。

    龙鹰道：“我射伤鸟妖。”

    符太道：“出来吃饭吧丨‘”

    沙漠黑沉沉一片，地形变化，沙丘连绵，前方一座不大陡的土山被无情的沙子覆盖，朝东北延伸。

    龙鹰沉着的道：“最佳策略，何用调整？我们依计攻打对方后寨，烧河寨，占山寨，拦着狼军返大漠之路。今仗的决战，将由无定河移往大河，默啜若败，将从此一蹶不振。”

    龙鹰满怀希望的道：“给你们两个这般鼓励，黑暗立转光明。”

    来自深心里的某股力量，正召唤他，着他去相会。

    龙鹰天然醒觉。

    首先活跃的是鼻子，填满鼻端的气息、气味说话了，描绘了他记忆深处的草原、河流和树木，也勾起对荒山小谷的思念。

    足音传来，龙鹰不用猜也晓得是符太，这才记起，失掉的灵觉，已归原主。心里流过激动的情绪，并警惕自己，阴极阳生，又或阳极阴生的特异本领，绝不可随便用。尽管不得不用，亦不可连续两次。

    听着两人讨论未来形势，开始时听得津津入味，可是不到片刻，须花很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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