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功成身退

火烧仓。”

    龙鹰尚有个难题，就是凭魔气“易容”，不能持久，如果与田上渊说话时，忽然变回原形，天才晓得对方有何反应。那绝非可解释得通的事。

    自他们离开西京，与田上渊展开恶斗，范轻舟、宇文朔和王庭经一直并肩作战，没理由抵幽州后，宇文朔和王庭经留下来，进行郭元振“鹰爷驾到”的布局，范轻舟竟不顾而去，所以田上渊的联想合情合理。

    新河阵部署妥当，每边是三重沙包堆栈的挡箭墙，不过中间是从破寨冲奔而下的流水，一幅水布般泻入大河，好处是大添敌人以木筏从河面攻来的难度，坏处是阵内无立足之地。

    龙鹰简略述说后，丁伏民旁观者清的献计道：“我虽然不清楚由此到凉州的地理环境，却知直线永远是最快的，于常人有山河阻隔的问题，可是对如鹰爷般的非常人，是小问题。还有是鸟妖孑然一身，我方人多势众，可发挥人多的威力，关键在兵分多路。”

    权石左田道：“那我们必须先弄清楚，从这一带往凉州去的路线。”

    符太嚷道：“我的娘！真险！”

    田上渊问道：“拓跋斛罗事后有否描述遇上的是何等样人？”

    龙鹰向丁伏民道：“我们天亮前全体离开，轻装上路，带不走的淋火油和四个仓库一起烧掉。”

    众人齐声答应。

    在有人发言前，龙鹰将贴身收藏于怀里，以防水油布重重包裹的密函，掏出来递给符太，道：“这封鬼画符的东西，是鸟妖透过莫哥，醒他交与田上渊的密函，由‘红翼鬼’参骨做信使。”

    田上渊道：“我们都低估了郭元振，他不但先一步警告唐廷，还要求调心腹大将张仁愿往守朔方，可见他不但掌握你们南侵的时日，且猜到你们行军的路线、攻打的目标，致你们到无定河后，处处碰壁。对外无懈可击，对内也滴水不漏。”

    龙鹰心呼糟糕。

    说毕埋头细读。

    龙鹰闭上眼睛，片晌后睁开，苦笑道：“完全没有。”

    博真举手投降道：“你们太看得起我，我只是个寻宝人，不会顺道游遍天下名山大川。”

    龙鹰道：“他认为另三个人，其中二人该为宇文朔和王庭经，另一人则无从揣测。”

    众人见他久久未返，又是从大河北岸回来，水瀑仍奔腾不休，显示他没完成任务，大感讶异。

    否则失之东隅下，得此失彼，将前功尽废。

    才龙鹰苦心经营，有强大说服力的一番话，立即变得苍白无力，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容杰冷哼道：“他想在短期内彻底痊愈，还须他的女人侯夫人帮忙。”

    龙鹰道：“这是拓跋斛罗的看法，他也是唯一能攻入绿洲去的人，那是他事后的判断。”

    田上渊双目杀机遽盛，狠狠道：“此人定是范轻舟，你们瞧漏眼了！”

    博真喜道：“这个当然，他总不能一拐一跛，又或爬着走。”

    此时离天明不到两个时辰，龙鹰虽急着赶返河阵，好和兄弟们商量去留的问题，但田上渊与鸟妖久未通讯，现在可从他视为自己人的“红翼鬼”参骨处得到详尽情报，他又肯定闲着无事，“久旱逢甘露”下舍不得就这么放龙鹰走。

    田上渊沉声道：“莫哥怎么看？”

    斜坡变得凹凸不平，冲走泥层后，山岩裸|露。

    荒原舞道：“我们须否使人知会大帅？”

    龙鹰故意制造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让田上渊猜想，与其让他怀疑是龙鹰，不如让他猜是范轻舟，此为两害取其轻。

    龙鹰喝道：“起行！”

    龙鹰一句“明白了”，掉头便去。

    荒原舞欣然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是提出来，看有没有别的意见。”

    本风光一时的狼寨，分崩离析，东寨墙和四座箭楼再不复存，惟只四座大仓库，在充撑场面。

    要骗田上渊绝不容易，龙鹰藉拓跋斛罗解决问题，可是亦因而惹起新的问题。

    丁伏民没犹豫，领令后偕一众兄弟涉水登坡。

    符太沉声道：“鸟妖猜到范轻舟是我们的鹰爷，鹰爷正是范轻舟。”

    “笃”的一声，诛神刀越过三十多丈的距离，插入河寨大门上的横梁。

    大家自然而然，朝博真瞧去。

    田上渊苦恼的道：“你们怎会犯此弥天大错，让敌人可通过山中的水道，攻占山寨，又引水破你们的重围？”

    龙鹰耐着性子道：“此事非常离奇，我们曾派人攀上水源来处，水从石隙处冲出来，形成小湖泊，四周乃穷山绝谷，没有来路。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者，是敌人怎晓得寨内有这么的一道瀑涧？”

    田上渊本身正是与拓跋斛罗同级数的高手。

    要答田上渊的反问，看似不难，答一句由始到终，见不到龙鹰便成，却会坠入可说是由自己一手营造出来的陷阱。

    容杰道：“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只要能截着他的女人，等于截着鸟妖。”

    人人听得精神大振。

    又道：“要走！此乃最佳时机，能截杀鸟妖，可同时完成我们的两大目标，就是不损一个兄弟和保着鹰爷的身份。”

    丁伏民传令过去，不旋踵四座仓库同时起火。

    他说这番话时，透出强大的自信，胸有成竹。

    龙鹰诈作思索他的说话，没有答他。

    龙鹰自问若和他易位而处，在刺杀丑神医失败，君子津之役损兵折将，后果严重，借突厥人之力占夺关中之计又告泡汤，绝不可能如眼前的田上渊般仍不屈不挠，斗志强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