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街头卖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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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朔充满希望的道：“看吧！曲罢解囊，定是这样子。”

    可是，马车在处左右无人，最接近者，仍有丈许的距离，若似生人勿近。

    边城驿究竟与鸟妖或侯夫人有何关系？

    三人喜出望外，急忙起立。

    符太道：“我们索性放手大干，还乘机勒索一笔钱财，如何？”

    迅如轻烟的影子，终化为人形，然众人仍是缘悭一面。

    龙鹰非是不想知她说话的内容，却因肚子咕咕在叫，又未从魔奔回复过来，可以懒便懒。

    荒原舞哑然笑道：“太少语虽鄙俗，却形容得贴切。看！”

    远看房舍像挤在一块儿，近看原来疏疏落落，且不工整，东一间、西一间的，连接南门的当是驿内的沙泥路主大街，弯弯曲曲，却颇宽敞，最阔处足有十丈，窄处则不够五丈，可知驿里房舍的分布如何不规整。土石屋，一堆堆的往两边扩展。若视之为临时营帐，理所当然；视之为县镇，则是全无法度，杂乱无章。

    雪愈下愈大了。

    龙鹰吁一口气道：“他奶奶的！此镇名‘边城驿’，鸟妖由彼驿开始，亦将于此驿终结，应了我早前说的话。”

    龙鹰等三人最关心的，是手帕包裹的是金银珠宝，还是一块供荒原舞果腹的糕饼？其他人关心的，就是天竺女顺众之所愿，转过身来，让大家得睹她的玉容。

    三人看着荒原舞走过来，那个头儿不是味儿的掉头驰走，众骑连忙追着他去了。当荒原舞来到三人身前，后面的人纷纷离开，曲终人散。

    三人不谙音律，亦不晓得荒原舞在唱什么，却毫无困难明白了他通过歌声，表达出旅人的感触。感情直接丰沛，虽对家乡深切思念，但似乎永远到不了家，是流浪者无根浮萍的情怀，既伤情，又对未来的去向充满憧憬和渴望。轩昂处，使人想到塞外的草原和沙漠、青葱的绿野和蓝天；低回处，淌流着梦魇般的无奈和伤情。

    龙鹰和符太你眼望我眼，大感离奇。

    龙鹰三人生出异样的感应。

    龙鹰等瞧着她趁众人分神的一刻，展开脚法，一溜烟的朝马车追去。

    宇文朔说得对，此姝高鼻深目，肤色棕黑，为天竺不可多得的美女。

    蹄声大起，十多骑从大街远处弯角现踪，没停留的奔来，踢起泥尘，比对起荒原舞的歌声，等若煮鹤焚琴，大煞风景。

    宇文朔道：“我确打开了灵窍，换过以前，我只就表象观察，认为这批人态度嚣狂、目中无人，不会断定他们是来找碴子，现在却清楚掌握到他们杀气腾腾，不怀好意。”

    三人怎想过，从遥望边城驿开始，到此一刻，处处迷雾，如置梦域。

    女声温柔婉约、悦耳动听，以汉语说出的四个字，简单的一句话，于这雪粉飘飘的边界驿镇，令人人生出“惊艳”的感觉。

    说话间，三人继续举步走。

    天竺女又多说几句话，荒原舞不住点头。

    龙鹰苦笑回应，道：“我也不知下一步怎么走，只好继续走过去。”

    尤可虑者，是唱罢一曲的荒原舞脸露真切的笑容，向各方向的支持者打恭作揖，表示感谢，气定神闲的，视这批干涉者如无物。

    荒原舞歌声渐敛，终于收止，然仍余音萦耳，非是草草收场。他似并不觉察有人出言恐吓，不受影响的完成歌曲的尾段。

    此地该位处青海高原，地近吐蕃，吐蕃语当如汉语般流通，对方是吐蕃人，竟不说吐蕃语，就是“欲盖弥彰”。

    符太道：“我的两条腿仍不大听话，何不找个地方坐下来，名副其实的静观其变。”

    于大汉拉开车门的刹那，白影一闪，接着越过车顶和拦在马车和荒原舞间的骑士，在填满雨雪的空间灵巧如狸的连续三个小空翻，斜斜横过逾四丈的车马道，精准地降落在离荒原舞不到半丈的前方。

    符太道：“人就是这样子，愈缺的，愈需要，平时偏不懂珍惜，我不知多么怀念最后入口的那块干肉。”

    龙鹰笑道：“你比小弟更饿！”

    以龙鹰的魔目，仍未能得窥全豹，然对其侧脸轮廓的惊鸿一瞥，看到她轮廓极美，眉目如画，绝对配得起她优美的身形体态。

    荒原舞斜斜横过大街，朝龙鹰等三人坐处走过来。

    龙鹰点头同意。

    后至的骑士纷纷勒马，有三骑留不住步，越过领头的骑士，方停下来。

    情况忽然清楚分明，来者共十七骑，摆明是冲着荒原舞而来。这就令三人百思不得其解，荒原舞初来甫到，根本没时间结怨。

    吆喝传来，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原来驾车的大汉催马开车，朝雪粉茫茫大街另一端驰去。

    符太叹道：“财色兼收，当然棒极了，我这生人，还是首次想到该学唱曲，以作傍身之用。哈！”

    此女绝非伺候主子的婢女之流，而是贴身保护车内女子的高手。

    先前赶过三人的马车，刚经过荒原舞的位置，忽地车速减慢，并在街的斜对面停下来。

    荒原舞低声道谢，将小香帕包纳入怀内去。

    符太道：“找碴子的来哩！”

    符太回应宇文朔的话道：“听歌的大不乏人，解囊的没半个。唉！看来有钱财也没用，这里不见客栈，亦没食肆，天寒地冻，打猎肯定空手而回。”

    以鸟妖行事的作风，不论与钦没晨日交往了多久，交情有多深，当生死攸关之际，绝不让钦没有出卖他的机会。像田上渊般只信任鸟妖，鸟妖亦只信任侯夫人。除侯夫人外，没人晓得鸟妖逃出北疆的路线和方法。

    四周听歌的百多人，远远近近爆起叫好喝采的响声，还有人鼓掌，通过对荒原舞的赞赏，和十七个充满敌意的骑士对着干的模样。

    下雪的关系，街上行人不多，然而，确有人被荒原舞的歌声打动，驻足静听。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这个轻雪飘飞的天地里，荒原舞深情动人的流浪者之歌，正为边城驿的单调作出最佳的补白。仿如伴随仪式、充盈魅惑意味的颂赞。

    三人听得心中一动。.

    女子素白裳衣，款式不类中土女子的衣裙，最引人触目是露出两边刀削般的香肩，又披上鹅黄色的轻纱，古铜色闪闪发亮的肌肤如给薄雾掩遮。

    虽为清唱，但因其超凡的歌艺，令人于无乐处听到音乐，其声线本身已是动人的乐器。

    整道大街，立即静至落针可闻。

    龙鹰等三人交换个眼神，知大家心里想的乃同一件事，赞赏有啥用，打赏方实际。这个想法仍盘据心里的当儿，一声“给我打赏”，自神秘马车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