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技术所在

    詹荣俊酒气熏天的道：“很先没这般高兴过，我们的情况，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哈！再一杯！”

    假如她断然拒绝，那两人的关系就此却步，绝不会有“二人雅集”的发生。然造化弄人，闵玄清任丑神医闯进她的天地去，一发不可收拾下，遂成《实录》内现时描述的局面。

    他奶奶的！符小子竟在最不适合的时候，说出最不适合的一句话，更为龙鹰的招牌名句。

    龙鹰亦为刘南光高兴。

    闵天女别转娇体，面向着他，探出玉臂，一把勾着他脖子，勾得他往她俯身垂首。

    放下酒杯，续道：“对北方的事，南光比较清楚。”

    闵玄清诱人之处，就是不论说话如何露骨，竟能不予符太任何淫|荡的感觉。虽放浪形骸，但总有股雅秀的气质在背后支撑着；纵媚态毕露，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纵情里隐见含蓄。有多动人便多动人。

    两人对坐一趟船，改变了整个人生，到现在仍有造梦的异感。

    桓彦范是给他用乱杖活生生殴毙，敬晖则被剐而杀之。最不堪的是袁恕己，周利用知他沉迷神仙之术，平时好服用丹药，逼其飮用野葛汁。此汁提炼自一含剧毒的山草，而袁恕己竟连飮三碗而不死，至指甲脱落，倒地呻|吟时，才使人乱棍打死。

    符太还想说话。

    龙鹰闭上眼睛，暗叹一口气。

    龙鹰举杯道：“为荣俊的衣锦还乡喝一杯。”

    闵天女最引人处，除了丽质天生，文采风流外，还有一项是即使上官才女也难和她比较的，是其道门领军人物的特殊身份，道法精湛，本应凛然不可侵犯，却与你缠绵爱恋，谁能不为之颠倒。

    梦蝶花间派有情无情的心法，令他们的爱恋与一般男女之情迥然有异，独特别致。事实上他们所有男女间的亲热行为，！尽，只差合体交欢，在这方面，花间美女有意无意的，不准他越雷池半步。一她怕甚么？

    符太的“丑神医”与天女的情事已成定局，谁都没法改变，终明白符太和高力士似回家的出现在天女的天一园内。

    龙鹰直至登上往金沙江的船，仍没法释怀。

    詹荣俊吞了口涎沫，显然羡慕刘南光的艳福，欣然道：“鹰爷问得好，南光如仍在巴蜀，荣俊绝不为他高兴。翟烟翠不知为了甚么事，须到扬州走一趟，南光立即自动请缨，用船送她往扬州去。没想过一直对南光若即若离的美丽龙头，竟然含羞答应…………”

    闵玄清秀眉轻蹙，秀额现出数道可爱的波纹，道：“太医大人在说甚么呵？与有没有技术关系何在？指的是医技吗？玄清给你弄得患上胡涂病，我要你立即给人家诊症，滚过来！

    对政治，她深切厌倦。

    此时的天女，秀眸含嗔，是^角却挂着一丝可迷死人的笑意，虽然和他算账，大数他的不是，语调神态，却没半分算账的意思。似嗔还喜，艳光流曳，其风情万种之状，令符太忘掉一切，不晓得为何坐在亭子内。

    符太的“介入”，会形成怎么样的局势？

    男人就是这副德性，很多明知不该做的事，不顾后果的做了再算。天女提及翠翘之夜，可知于她乃记忆犹新的风流韵事，芳心记挂，故冲口而出。

    岭南是竹花帮管不到的地域，反之，宗晋卿和周利用与在岭南日渐得势的符君侯暗中勾结，可在区内横行无忌，为所欲为。

    三人碰杯，一飮而尽。

    龙鹰虽自认罪魁祸首，然并没有内疚，因晓得不论《实录》内如何发展，余波没逸出《实录》外的现实世界去，没动摇符太和妲玛的关系。

    上一次坐船到金沙江，是要送明心，明慧到慈航静斋去，以避当时仍为死敌的法明追捕。他并没陪明心和明慧走毕全程，而是因事中途折返，由花间美女为他完成任务。

    郑工边举杯，边没好气的向龙鹰道：“这家伙开始语无伦次哩！”

    下一刻，符太不自觉的站起来，离开位于天女对面的石櫈。

    事已至此，有甚么好说的。

    是夜，他和郑工，詹荣俊三人在舱厅用晚膳，谈起旧事，兴高采烈。

    想到这里，忙掏出剩下的册页，看丑神医如何闯过闵天女的风流阵仗。

    这句话可在任何情况下拿来用，却绝不可在打情骂俏时说，肯定闵玄清听得摸不着头脑。

    龙鹰差些儿喷饭。

    我的娘！自己在干甚么？

    龙鹰有感而发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夜哩！我们先抬这家伙回房如何？”

    本来，当符太爆出大混蛋的名言“技术就在这里”的剎那，确有灵光闪过脑际，岂知给她这般的一闹，可怜的脑袋立变一片空白，灵思长出翅膀，不知飞往何处去了。

    美丽的天女大发娇嗔的道：“还想砌词狡辩？你是否忘了对人家做过多坏的事？翠翘的那个晚上，从船上到车内，望闻问切，向玄清做尽没医德的事，现在竟敢对玄清摆出道貌岸然的模样。快滚过来！”

    在江湖上，若非因私怨杀人，怎都该给对方一个痛快，周利用却违背江湖道义，不知是本性残暴不仁，还是因要讨好主子，用了极端残酷的手段。

    如五王是在扬州，巴蜀或江南，只要不是李显下令杀人，桂有为绝对有能力保护他们，至少可着他们找地方躲起来。

    闵玄清对丑神医心动了。

    其他的龙鹰不大清楚，清楚的是不论自己或杨清仁，与闵玄清的关系，均出现逆转，此情难再。

    若发生在关内，肯定触犯众怒，且难瞒天过海。

    五王的不得好死，意料之中，拖了这么长的时间，皆因不论武三思，宗楚客如何诬毁陷害，李显始终不允诛家灭族的极刑，只肯将张柬之，崔玄障，桓彦范，敬晖和袁恕己等五王一眨再眨。

    符太呆若木鸡的瞪着她。

    遥想其时与花间美女和明心，明慧挤在一个小船舱，挨挨碰碰的，现时回想起来，方知那时多么幸福。

    心忖自己在弄甚么鬼，竟然这般的听话，道门大美人着他行便行，立便立，诊症就诊症？想到“诊症”两字，心内似燃着一团烈火，耳边仍萦回着由她香唇吐出来，给她附上拥截然不同意义的“望闻问切”。诊症从未试过可变得如斯香艳旖旎，扣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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