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聚洱原

谈笑风生。

    他终于明白万仞雨的“责怪”。

    人雅在他怀里仰起俏脸，羞涩的道：“让雅儿伺候夫君大人呵！”

    龙鹰自“魔奔”逐渐退离，感觉如同在高空下降，朝地面分阶段的多次滑翔，每趟均令他接近大地多一点，畅顺痛快。精神状态发乎天然的从无人无我，与天地冥合为一，到回归日常，重返人世。

    美修娜芙偕四个贴身女婢，负责烧烤猎获，肉香四溢。

    万仞雨难以相信的错愕道：“一个都没有？”

    忆起在洛阳与小魔女出城胡混前，到南市买小吃的情景，龙鹰心甜如蜜。刚割下一片肉，送入风过庭递过来的手里去的美修娜芙，闻之轻摇金发，发出银铃般的娇笑道：“实情是我家的小魔女大姐，每次馋嘴，青枝都给劳役得身心疲累呵丨，”

    小魔女给揭破，大叫不依，与美修娜芙缠个不休。

    经过高原和草野的长期磨练，又得龙鹰魔气的滋养，三女体质不住转佳，刚才攀上来不但不用龙鹰帮忙，还矫捷如神，似不费吹灰之力，再非以前长居深宫，弱不禁风娇滴滴的姑娘家。

    龙鹰心里涌起无比的满足，他就是一个长年征战在外的兵丁，侥幸保着小命，经历万水千山的回到家里，与妻妾儿女共享生命的恩赐。

    人雅为他诞下一女。

    又对雪儿道：“肯回家了吗？”

    人和马间奇妙的感应，确是特殊。

    龙鹰一个弹射，抵达高空，转身，连续三个空翻，像预演操练了千百次般，半分不差的，龙鹰落在奔至下方的雪儿无鞍的裸背去，一把抱着雪儿的马颈。

    觅难天笑道：“这里令人最惬意的，是钱财完全没用，却比挣得千万家财，令人心满意足。想起以前营营役役，为钱奔走，沾得满身铜臭，真不知所为何来！”狄藕仙听得，在对面娇嚷道：“现在仙儿懂得自己弄小吃，不用去买。”

    入谷前，他问起胖公公，众人尚未有答他的机会，美修娜芙来了。故而龙鹰心里纳闷，至此刻见不到小慧，小娇，生出异样的感觉。

    玩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忘掉爹娘。

    雪儿懂性的放缓蹄踏，众马随之。

    觅难天心满意足的道：“还是苍山和洱海最好，即使住上一辈子，绝不闷。每天都像第一天定居于此的新鲜热辣。”

    龙鹰欣然道：“这就叫偷得浮生半日闲，刚打完一场大胜仗，休息几天不为过

    其中一个黑点超前而来，迅速扩大，化为鬃毛飘扬，神骏至极的爱驹雪儿，后方紧追着牠的，不是妻子群，便该为牠的子女，一副野马群之首的野性模样，看得龙鹰既好气又好笑。

    龙鹰叹道：“五人不断被放逐，家人在株连下流离岭南，张柬之和崔玄障抵不住身心的折磨，先后病死，在封王的五人里，他们算不幸里的大幸。”

    神鹰拿锋利的勾嘴，对他的头颈轻碰浅啄，龙鹰从未试过和牠那么亲近，受宠若惊，不过看情况，神鹰和雪儿早成“兄弟”，故爱屋及乌。

    然而，人雅竟继美修娜芙，小魔女狄藕仙，花秀美之后，为龙鹰生女，令龙鹰于两子一女外，多添一女，隐隐里，龙鹰有清晰的直觉，此意外之喜，冲走了人雅

    龙鹰问道：“听说你们到了西面的滇池去。”

    龙鹰不以为异，发出尖啸，加速。

    下一刻，金发美女凌空投来，龙鹰把喜极而泣，哭成个泪人儿的爱妻，接入怀里。

    她们不单是百中挑一的美女，更属不同种族，长相特别，充盈异国风情，与善心的美修娜芙亲如姊妹，也是陪嫁女郎。

    众人继续龙鹰未完的行程，浩浩荡荡的朝河谷驰去。

    为他洗刷劳累。

    蓝天白云下，绿草如茵，牛羊成群，帐居零星散布远近，炊烟袅袅，一片“民至老死不相往来”，与世无争的安详宁洽。际此冬尽之时，野花绽放，缤纷的色彩，点缀着彷佛一大块碧绿地毡的草原。

    胖公公曾有言，怕人雅红颜命薄，故不可为妻，只可为妾，以避天忌。胖公公的话，如剌入龙鹰心里一根剌。

    觅难天一震，双目绽出热泪，仰天悲呼。

    就是在河谷溪流的水底，密置“丹冉大鬼主”竖葬的墓棺，成为了和宗密智斗争的关键，也是风过庭在千万里外的沙漠梦回之地。

    拍翼声响，劲风自上而来，龙鹰知机的伸出右手，让神鹰安然降落，鹰爪抓臂，感觉难以形容，是痛的，然窝心至极。

    女帝是否也感到人雅命薄，却知龙鹰福缘深厚，遂将人雅嫁他为妾，又以丽丽

    龙鹰接过风过庭借花敬佛送过来，香气四飘，热腾腾的烤肉，问道：“胖公公呢？”

    龙鹰大乐道：“丽姊放心，小弟懂怎么做的哩！”

    十多个黑点出现前方。

    水是艳冠洱海平原的清流，河谷是苍山边缘区最美丽的处所，避世的桃花源，亦为龙鹰数百里魔奔魂牵之地，予他强烈的感觉。

    浸浴在最高一层沉潭冰凉如仙露的清泉水里，耳听瀑布从一边高处的岩石直泻落潭的水响，后方就是逐级下跌的另两个沉潭，以及潭下美丽的河谷，夹河而建，每座均代表一个安乐窝的营账，龙鹰生出不知人间何世的曼妙滋味。

    龙鹰这边四个男人，势孤力薄；对面则群雌粥粥，除狄藕仙，人雅一二姊妹，青枝外，有委身下嫁万仞雨前，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妓的聂芳华及她的两个爱婢。不用说，两婢是陪嫁女，秀丽的容色不逊青枝。

    万仞雨欲言又止。

    万仞雨答道：“盘桓了两个月，时间过得真快。”

    也。哈—家开开心，也的！”

    丽丽从后搂着他的腰，道：“人家和秀清都不依呵！鹰爷偏心。”

    龙鹰发出震天大笑，狂喜喝道：“兄弟们别来无恙！”万仞雨嘹亮雄壮的声音喝回来，道：“好小子！现在才懂来？”

    不由想起博真名言，出生入死后，日常普通不过的事物，将变得有意义起来，放纵再非沉溺，一切有血有肉，显露生命的灿烂。

    雪儿跳蹄仰嘶，欢欣如狂，不住转过马头来，与主子厮磨亲热。同时不停蹄地领着三十多匹雄骏的马儿，绕弯朝河谷的方向奔驰，绝对地明白主子因何而来，到哪里去。

    际此一刻，龙鹰深有同感。

    龙鹰见万仞雨的神态，暗叹一口气，先向觅难天道：“我们给你报了仇，干掉钦没晨日。”

    跟在后方的有三匹成年雌马，其他的看马型，该属雪儿的子女，如此成就，龙鹰这个做主子的，老怀安慰。

    此等回家的声势，是龙鹰事前没想过的。

    蹄声从左方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