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又回成都

    龙鹰记起他剑南节度使的官职，权力直追当年的黑齿常之，且因上官婉儿和龙鹰的关系，既得朝廷重用，又受军方支持，故而属有实权的地方大员。

    接着道：“依我看，宗楚客和田上渊现时处于被动的劣势，如非娘娘坚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来拖延时间，宗楚客肯定掉官，田上渊则被斩首。但在武三思全力发动下，宗，田两人该时日无多。”

    想得用神时，博真传音道：“有点子！”

    龙鹰怎想到随口一句话，可勾起大串的事来，并首度为皮罗阁担心。

    难怪蒙舍诏的酋王皮罗阁，须瞧他的脸色做人。

    刘南光春风满面的在一侧坐下，客气几句后，道：“鹰爷回来就好了，桂帮主正打锣打鼓的找鹰爷。”

    龙鹰一呆道：“报甚么喜？”

    又吁一口气道：“鹰爷口中的洱海，我朝称之为西洱河，居于其地的部落，统称河蛮，各据山川，不分统属，部落间争斗激烈，易被吐蕃乘虚而入，故此圣神皇帝时期，我们的国策，是全力扶植蒙舍诏，却少有直接干涉。”

    江舟隆总坛在处，正是位于城东南醉鱼桥之东，醉鱼池之旁。

    马车从端礼门驶出蜀王府，离开了若不是有帝王在此南面称尊，又或像如今王昱的封疆大吏起居八座，与府外虽一墙之隔，却是咫尺天涯的宏伟宫殿组群。

    龙鹰愈听，愈心里叫苦，勿说依诺赶回去，且须庆幸自己回来得及时，形势刻不容缓。

    王昱道：“由胖公公一手设立，再由竹花帮和鹰爷的江舟隆改善改良的飞鸽传讯系统，近乎完美。我可以晓得在二十天前于西京发生的事。现时的状况嘛！可以几个字来形容，就是斗得不可开交。”

    博真答道：“可以这么说。”

    龙鹰探头车窗外，朝前瞧去。

    问道：“现时吐蕃因内争大幅萎缩，对洱海仍有影响力吗？”

    不由暗抹冷汗，大呼好险。

    在武三思和宗楚客两人间，他选哪一个？

    龙鹰道：“退兵何意？”

    王昱道：“鹰爷放心，出手的是蒙舍诏，撑他的是我们，先以重手将吐蕃的部署连根拔起，退兵，再在背后无限支持皮罗阁，以竟全功。”

    龙鹰问道：“蒙舍诏当时采何态度？”

    忽然间，龙鹰对这个与扬州分别处于一东一西，几能并驾齐驱的大城，生出奇异强烈的感情。

    博真心满意足的道：“他请了一次客，我们还礼请回他一次，大家闹了两晚，他花天酒地的功力，虽及不上老子深厚，但已可列好手之林。”

    大江赫赫有名的范轻舟，就是在此处部署擒采花盗起家，成为成都众多传奇的其中一个。

    刘南光道：“我原本是以范爷的身份和她来往，那时泛泛之交，见过一两次面，都是在公开场合，没私下交谈。后来想到绝不可用此身份追求她，也很不方便，便以范爷左右手的身份出现。”

    龙鹰问道：“你是否骑马来？丄

    两人连忙道贺。

    王昱愕然道：“在这样的情势下，他们尚有何作为？郭大帅击退突厥狼军，乃自开国以来空前战果，令他威势如日中天，他奏田上渊一本，手上又握着田上渊的活口把柄，哪到宗，田两人狡辩？”

    王昱的朝中人，当然是上官婉儿。

    丰饶富庶，交通闭塞，令巴蜀地区自古以来，成为割据称王的渊薮。成都的过去，活脱脱是割据王朝与统一王朝政权交替相连的历史。

    刘南光接着向龙鹰详细报上江舟隆，竹花帮和大江的情况，让龙鹰可天衣无缝代入“范轻舟”的位置。

    李显有自己的想法吗？

    王昱笑道：“退的当然是我们的大唐军，有个好的开始，令皮罗阁成功攻坚，余下来的，若他确如鹰爷所述般英明，不用人教他，他知如何扩大战果。”

    王昱道：“余势仍在，就看我朝对他们牵制的能力，他们在漾江，濞水间架铁索桥，又占据绛域，令他们得到随时挥军洱海的方便，所以我说，皮罗阁欲统一洱海，仍力有未逮。”

    龙鹰大喜道：“想不到我随意想出来的东西，竟可变为现实。”

    王昱又道：“南光前天伴翟烟翠从扬州回来，我已使人去知会他鹰爷来了我这里。”

    龙鹰骇然道：“岂非一边和亲，一边和吐蕃交锋？”

    王昱笑道：“鹰爷开金口，各方面当然鼎力配合。我昨天派专人赴西京，向皇上报喜。”

    龙鹰为之头痛，返抵中土这个“江湖”，立告身不由己，不论离河谷时事了返去陪伴妻儿的决心如何坚定，然人在江湖，哪到他作主？

    王昱又道：“鹰爷不用担心洱海的事，交给我去办好了。”

    浮生如梦，人生几何？

    经历过你死我生，不许丝毫容让，残酷不仁的战争，博真拚命打杀后，又拚命享乐的心情，龙鹰完全理解。

    再谈了一会儿后，刘南光道：“詹荣俊和郑工刻下在江舟隆的成都总坛恭候鹰爷。”

    博真笑道：“放心！我们怎会张扬，他则微服出巡。都说我们采轮更制，每晚百多人扮作商旅，分头出动，三，五成群的去吃喝玩乐，成都这么热闹，又是江舟隆的势力范围，我们玩得安心。哈！蜀女多情，个中的温柔滋味，范爷今夜可一清二楚，包保明天央我们再带你去见识。”

    王昱并不晓得他匆匆离家，回来是理所当然，且逗留在南诏时间之久，远在他估计之上。

    龙鹰心中一动，道：“今趟你先脱掉胡须，从侧门溜回总坛，我修剪胡子后，乘车离开。噢！还要换衣服来穿。”

    此时下人来报，刘南光到。

    花间美女的少女时代，就是在这个有浓烈地方特色的城市度过。

    龙鹰叹道：“瞧下去便清楚。”

    他们的远征劲旅，团员都是从年轻力壮者里挑选，逾半人到现在仍是三十刚出头的年纪。

    龙鹰道：“留下来的，是否尚未成家立室的人？”

    问道：“朝廷肯听你的进言吗？”

    王昱和刘南光大感愕然，呆瞪着他下颔半寸不到的短须根。

    问道：“有没有朝廷方面的消息？”

    江舟隆的总坛不设在扬州，设在成都，合乎情理，以避免夺去竹花帮的光采，将交通最发达，得尽临海和大江，大运河之利的扬州，拱手相让，也显示范轻舟的不忘本。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可以返洱海去，对中土的事不闻不问？

    两人在书斋密话。

    叹道：“看来吐蕃的和亲，乃缓兵之计。”

    龙鹰道：“你太小觑他们两人。”

    龙鹰心忖因博真见到的，是王昱最好的一面，像自己以前和陶显扬的交往，当时怎想到他可以有另一个脸孔。然人看得太透彻，非是好事，适当时骗骗自己，有利无害。

    龙鹰问道：“现时的国策又如何？”

    龙鹰和王昱交换个眼神，均大感不妥。

    默啜的惨败，吐蕃的和亲，令大唐本摇摇欲坠的国势安定下来，外患去，内争来，只有当在京互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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