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书……”刘秀嘟着嘴,轻轻拍着被子。
刘秀欢叫一声,拆开小包。他知道,每次哥哥从宛城里回来,都会给自己带上一堆玩具和好吃的。
“谁?”
“你可知,如今王莽已是大权在握,虚奉天子,自己却欲行代汉自立之事?”刘崇开门见山,直接发问道。
“刘……祟?安众侯?”
“你我皆为宗室,焉能无关?”刘崇肃容道:“身为太祖高皇帝之后裔,眼见大汉倾颓在即,自当挺身而出,捍卫汉室!”
“然后呢?”
“找我何事?”刘縯点点头,望着这个应该被自己称为族叔的男人,心里揣摩着他的用意。
“我没有希望,但也没有不希望。只是此事与我无关而已。”刘縯冷哼一声,逼视着刘崇:“我虽然只是一介布衣,但在宛城的日子,倒未必比你这个侯爷差上多少。我手下的任侠之士,恐怕比侯府里的侍卫多一些。我睡过的女人,恐怕也要比侯府里的侍妾多一些。只要我想,我一日三餐所吃的,只怕更未必比侯府里差。我这样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至于这个天下,究竟是姓刘,还是姓王,甚至姓张姓李,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你这是什么胡言乱语!”刘崇听到一半时,已经全身颤抖了起来。待到刘縯说完,已经忍不住伸手指着他的鼻子:“竟敢直呼太祖高皇帝的名讳!他一手打下的基业,你难道希望看着王莽夺走么!”
“然后……然后就兴复汉室啊……”刘崇一时竟然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回答。
虽然自己现在确实已经成为了宛城三分之一的地下势力掌握者,但即便是要抓自己,也应是县尉来找自己,而不是眼前这个只有安众一乡食邑的侯爷吧?
“嗯……在城里有点事,多耽搁了两三天。”刘縯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脑袋:“这才几天不见,都想我了?”
深夜造访叔父也就罢了,却还带着那么多身负兵刃的护卫,刚才自己也是因为这点,才以为是来寻仇的仇家。
“可否出来一叙?在下,宛城刘崇。”
“好啦,哥哥在城里得赚钱呀,咱们不能总是要叔父一直养着吧……”眼见着刘秀又要抱怨,刘縯连忙解下缠在腰间的上衣,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包来,递给弟弟:“喏,给你买的!”
“嘿嘿嘿……真甜!”刘秀笑眯眯地塞了一块糖块在嘴里,方才的抱怨已经烟消云散,抱着哥哥用力在脸上亲了一下。
果然,这一次的小包里,是一堆糖块,一堆果脯,还有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偶。
“阿秀早就已经比哥哥念得深了,哪儿用得着哥哥来教?”刘縯哈哈一笑,把话题岔了开去:“这两天在念什么了?”
反正……刚才那场架是回了家以后才打的,这么说倒是也不算骗人。
他见刘縯似乎毫无兴趣的样子,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我在安众便听说过,宛城的地下,新近崛起了一股势力。短短数年间,便在城内占据了一席之地。领头的,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名为刘縯。只不过我没想到,那居然便是你,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他的举动,总透着一股古怪。
三年的时间,刘秀已经长成了十一岁的大孩子。虽然言语间还有些稚气,但父母早亡,寄人篱下的日子,已经让他成熟了许多。至少,不再用“阿秀”这个词来作为自称了。
纵使叔父对他们兄弟二人很好,几乎视若己出,但在刘秀的心里看来,那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刘縯干脆地摇了摇头:“何况,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哥哥保证,今天回家前绝没有打架!”刘縯连忙摇头否认。
门外响起的声音,是方才那个坐在叔父对面的中年男人,温和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