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裴辰是因为对方而出现在这个世界，并且一路走到这么个高度，无论如何都得承了对方的好意。

    而从原初混沌与最终疯狂的根源之中，衍生出来的三柱原神，从某些方面来说，才是多元宇宙负面深渊的真正主宰者，反过来也可以说祂们有意识的统合起来的话，就是阿撒托斯的知性与人格的具体体现，虽然……被分割成为了截然不同的三部分。

    而裴辰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衔接银之匙的因果并且隐藏自己的记录原点。

    原剧情之中，同样是复活的死者，桔梗在白灵山地域只能够到达山脚下的村子，就再也无法前进更加多的距离了。而七人队却能够进入到白灵山的结界中去，靠的当然不可能是他们比桔梗强大，而是靠的是四魂之玉的碎片的力量。

    山坡上，任由清新的山岚吹拂着长发的桔梗，闻言转过身来，也恰好看见了那一幕。她轻轻皱着眉头，发出疑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

    是的，没错，理论上而言，裴辰现在的存在相当于三分之一个阿撒托斯的要素，如果森之黑山羊和匍匐之混沌也能够如同祂那样高度统一起来的话，那么也能够意识到这样的事情。

    支配了所有时空力量的裴辰，可以说是同时存在于任何地方，也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理论上而言，只要是能够让祂观测得到的时空，祂就能够存在于其中。任何一个次元宇宙，只要被祂确切的观测到了，那么从那一瞬间开始，祂过去存在，现在存在，将来也会存在，并且是同时存在。

    默默的收回了穿越维度空间的超拔意志与无所限制的感知力，裴辰明白如果自己现在就选择对这一位出手的话，就算是能够胜利恐怕也是惨胜。再加上大家的根源都是相同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正的出现一方压倒另一方的局面，所以暴力说服毫无意义。

    “是吗……”桔梗轻轻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向了前方的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

    这么一来，自然就会有些家伙觉得需要杀死某个存在，自己等人才会有未来可言了……咳咳，简而言之，就是有些家伙们失了智，觉得能够凭借人数上的优势推翻压在他们头上的某座大山，所以暗中开始串联起来了，其中似乎有一直销声匿迹的九尾妖狐的身影。

    “你确定奈落就藏身在那座山上面？”桔梗有些不能够确定的再次问询了一次。

    聚集着的亿万光辉球体，不断地进行着聚合和分裂，裴辰现在也已经开始习惯利用这样的形象而出现了。因为听从了勾陈的意见，祂现在需要隐藏自己的变化，割断和曾经的身份之间的联系。换言之也就是不要让别人知道，裴辰是犹格·索托斯……

    无所不包，无所不容，无所不在，无限制，无所不能，遥遥凌驾于数学等等一切逻辑与空想之上……

    裴辰也微微忍不住有些感慨，毕竟在自己一手缔造出来的复数的历史之中，白心上人是自己的一个马甲教导出来的弟子，不过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然而他也并没有过多的伤春悲秋，只是轻轻摇头。

    “不过，不会这么顺利的……他肯定不知道，一直没能够完全复活的神久夜就一直藏身在白灵山上，说不定这一次奈落会被她反过来吞掉也说不定呢！”

    极东之国里坐镇着的魑魅魍魉之主则是一直冷眼旁观着，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正在发生的事情，正在进行的事态，便是“现在”。

    多元宇宙虽然辽阔无比，无穷无尽，无论如何往外扩展都会发现无穷无尽的新世界，从来就没有找到所谓的疆界的存在。可是八星级的存在依然是相对来说少得可怜，四位数是肯定有的，五位数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最多也就只有五位数的数目了——因为互相之间不管跨越了多少个宇宙，这种层次的存在都能够有所感应。

    裴辰要做的就是，从规则层面重新写入自身在那个世界的存在概念，从时间维度之中伪造出自己一直存在于那个世界的历史，从因果律层面创造出自身所出现的因。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似乎天下间又开始暗流汹涌了——因为灵气在不断削弱的缘故，所以最近已经有很多大妖怪坐不住了，纷纷前往极东之国朝见人世的魑魅魍魉之主，诚惶诚恐参见，希望能够得到关于这方面的启示——毕竟大家都知道，魑魅魍魉之主呼吸之间便是大量的吞吐灵机，犹如长鲸饮涧，每时每刻消耗的灵气比世界上所有异类加起来还要多。

    所以，整个世界也是有着过去现在未来的划分的——

    “首先帮奈亚子统合异时空同位体，集齐无限的存在之力然后回归三柱原神的原点吧……然后我们两人一起引导黑山羊，应该会更加的顺利……只要这两个家伙都真正的能够有完整的知性并且和我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话，也许就能够一定程度上左右阿撒托斯的行动方针了……”

    能够净化邪恶的圣洁之山，白灵山。一百年前白心上人修行到白灵山脚下。当时正逢兵荒马乱，瘟疫横行，民不聊生，整个村庄几近灭亡，幸存下来的村民们求助于这位修行者。面对苦苦哀求的村民，白心上人无奈之下决定成为即身佛，来保护村庄。

    妖怪裴辰皱着眉头，这么说了一句。他抬起手掌来注视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大约过了两秒钟的样子，他的轮廓突然变得模糊，风吹过的时候边缘还出现了某种奇怪的律动，看起来前一刻还切实存在的身体，这一瞬间就已经变成了精致的全息影像那样了。

    ……

    “所以……只能够引导了吗？！”

    “决定了，就是这个世界吧！”

    位相更迭宇宙生灭，直到多元宇宙负面深渊最边缘的地带，出现的世界基本上就只是拥有克苏鲁的神话传说或者科幻小说概念而已，并没有那些种族和伟大生命的真正痕迹存在。

    裴辰咳嗽了一声，然后在四周布下了一个隔绝声音的妖力屏障，清了清嗓子开口解释说道：“你应该知道的吧，一百年前的高僧白心上人原本行善布施，修行到白灵山脚下，然后……这般……于是，白心上人就在众村民的虔诚祈祷中被深埋地底，去完成成佛的仪式。故事讲到这里似乎应该有个完美的结局了，但是——”

    超越时光的长河，自然也就没有了时光的概念，但是不管怎么说，相对于那些对于整个多元宇宙都属于论外级别的家伙们来说，果然这个世界上更加多的是需要“时间”的概念才能够活下去的生命体。

    裴辰另外的妖怪化身则是一如既往的在和巫女刷本，直到这一天，终于又接近了之前仓皇逃跑的奈落的坐标点附近——

    漫溯时间长河，在时空维度接近多元宇宙负面深渊的混沌海之中，不断地有着一方方的世界毁灭，一个个位面诞生，沉浮之间却绝大部分都是被原初混沌之核辐射到、影响到的世界——

    同时，尽可能的统合多元宇宙负面深渊的意志与力量，给自己留下一定的后路……

    最后一位，无貌之神奈亚拉托提普，这个是关键。

    “……”

    不过巫女并没有以往的那种宁静的表现，而是时不时的紧蹙眉头，似乎非常的不自然那样。同样的妖马炎蹄也是，四魂之玉的碎片的力量帮助它抵御住了白灵山圣洁结界的侵蚀，可是那种让它烦躁不安的气息却是弥漫于整座大山以及附近的地域，不能够轻易地驱散。

    号称“亿万光辉之主、无尽虚空之王”的裴辰/犹格·索托斯……

    巫女挑了挑眉毛，然后回身看向了远处的白灵山，这么纯净的结界并没有让人崇敬，反而是让人有种极度的不安。

    在抛却了作为最大背景板，但是实际上根本就不会主动出场的魔神之首阿撒托斯之后，三柱原神按照某种强度排列下来，分别就是——

    亿万光辉球体聚集、离合的速度明显的加快了许多，似乎是正在快速的思考着，展开足以让任何形式的超级计算机都无法支撑的复杂运算。

    眼眸一转，她看向了妖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柱原神的境界与力量都要远远超出其他的外神，混乱程度也是有所不同。就好譬如说裴辰，祂就没有丝毫的混乱，而是因为物极必反而拥有着完整的知性和绝对的自我。因此祂相比起其他的外神却安分地降低规格，就算是正面碰触到也只会烫伤起水泡、身体组织干燥或是被烧到见骨，受创程度还在人类可以想像的范畴内，意外的温和、冷静以及平民化。

    “世上没有绝对的净。而这里，白灵山的结界太过洁净了。”

    “……”

    村子里的孩童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在村子里跑来跑去，唱着从一百年前就流传下来的童谣。

    毕竟那家伙虽然一直都是在设计、布局并且误导着自己走向祂安排的道路，但是从大局观出发的话祂的确都是从头到尾对自己都没有什么恶意。自己只不过是对方割裂了自身的一半真灵与位格创造出来的存在，目的是为了通过这样的手段同时制造两次冲击九星级的机会，只要一者成功了另外一人也会成功。

    祂在与那“人”于第二纪元刚刚开始的过渡期的时空漩涡之外，于不存在的地方与不存在之人交谈着不存在的真正计划的同时，也同时存在于其他的宇宙次元、时空维度，甚至是几千几百亿万年后，乃至是数个纪元之后的名为“现在”的时间段上。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善即是恶，恶即是善。净即是污，污即是净。”

    这大概是唯一的一个有着比较接近克苏鲁神话的时空背景的同时，却又最大限度的抑制住了那些无可名状的混乱、邪恶与疯狂的世界了。

    所以无论被杀死多少次，就算是有九星级的存在亲自出手，但是如果不能够同时镇压阿撒托斯和多元宇宙负面深渊的话，裴辰不管如何都会第一时间在各个旧日宇宙之中复活，并且在下一瞬间存在形式继续遍布多元宇宙。

    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已经确认了的事态，便是过去的历史。

    巫女直接皱起眉头，她对于妖怪都没有什么偏见，但是四魂之玉这种东西却让她发自内心的排斥。

    他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在喟叹还是在惋惜的表情，接着说道：“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刻，这位白心上人终于有了恐惧——‘死亡并不可怕，但却无法忍受这样孤独的死去’；有了怨恨——‘拯救村庄，却为什么要我牺牲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由于死前的一点犹豫迷惑，被奈落发现利用，所以引发了他灵魂深处的黑暗面……”